大明的火器生產開始統一由中央有軍器局和兵仗局製造,嘉靖年間起許多火器生產權又下放,遼東、四川、廣東都有兵工廠,研發生產力量強,生產規模極大。 比如明朝在登州設炮廠,引進生產歐洲紅夷炮,澳門來的葡萄牙工匠,來了就嚇一跳,連呼歐洲也沒這大陣仗那時都已經是崇禎時期了。 現代戰爭裡的常規火器——水雷、手雷、機關槍——明朝都有雛形,國外傳入的先進火器隻要入了大明法眼,就能青出於藍,震天雷、鳥銃、魯密銃、佛朗機、紅夷炮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大名的軍器局和兵仗局都能夠生產,而且質量要強於西夷方麵。 但是大明這套生產體製有個大毛病,就是管轄部門極多,相互製約也多。隆慶年間起鐵腕閣老坐鎮,朝廷下決心撥專款,自然能開足馬力出成果。 可等到萬歷帝親政,這位皇帝出名的事就是幾十年不上朝,雖說國家照常運轉,但軍工生產沒有銀子維持,各個軍工廠都開始向外私自製造武器出售,來維持自己的運營。 隨著萬歷中後期財政危機加劇,明朝的軍費也常年一縮再縮,火器產量大減,各個軍工廠也把質優的武器高價私自賣出去,拿那些粗製濫造的應付差事。以至於一些軍隊拿到朝廷發的火器,都是先倒手賣掉——換錢請工匠自己造好的。 王家的壽宴結束三天之後,林王氏帶著小姚氏,還有道觀的那些願意跟著走的家屬都走了。 不過林夕的奶娘也給他留下了幾個人。其中便有他的同吃他奶娘奶水的陳小花,這是林夕的生母小姚氏做主留下的,放到林夕的身邊伺候他,實際的就是讓李小花當林夕的妾室。 王鐵錘是得到林王氏和林父的支持的明媒正娶的正妻。而這個李小花不但是自己的奶娘的女兒還是林夕生母定下來的媳婦兒都是有後臺的。 而小姚氏為林夕定下這個妾室的原因是因為林王氏曾經跟小姚氏表示過以後王鐵錘生下的兒女,會按照以前的約定姓王的。所以林夕的生母又給他定了一個妾,這個妾生下的孩子會姓林的。至於為什麼是李小花,那就是因為林夕奶母陳張氏的原因了。 本來林夕的腦袋十分疼,因為林夕可以想象,以後他的後院兒肯定不會太平靜。可是小姚氏卻告訴林夕這個時代重金娶妻,娶的是門當戶對,八抬大轎,抬的是大家閨秀,明媒正娶,娶的是知書達禮,三書六聘,聘的是賢良淑德。所以妻和妾的要求是截然不同的。妻子的要求是掌管後院,相夫教子,而且隻是以色娛人和傳宗接代。 同時還有七個和林夕歲數差不多的小男孩兒留在林夕的身邊。 奶娘臨走時跟林夕說要好好對待這些人。這些人陪在林夕的身邊給他當下人,林夕也是通過奶娘的這個動作了解了林王氏為什麼要把他的道觀的那些佃戶全部帶走。 實際上這是限製林夕勢力發展。因為這些人就是林夕天然的親信,而且這些人是道觀的世仆知曉很多世家大族秘密,而這些秘密恰恰是林夕所不知道的。 世家大族和寒門小戶的區別就在這些秘密上,而林王氏把這些人帶走,雖然不會一直阻礙林夕知道這些秘密,但是很多世家大族應該做的事情,由於林夕的身邊沒人指點,就會阻礙他勢力的發展。 林王氏的離開並沒有帶走林夕。林海侯給林夕的解釋是一個月之後有糧城來的送貨的貨船要停泊廣州,讓林夕等人跟著那艘貨船裡去。 林夕還是住在孫家的院子裡,因為看房子的老夫婦也希望林夕住在這裡,因為人如果林夕走了,那人就太少了。 林夕也沒有換地方隨同那些人留下來的,還有他的妹妹林月華,用小姚氏的話講,把她送到他的大嫂身邊,跟著大嫂學一些管家的本領。 這裡說的大嫂是林長石的媳婦兒,他的媳婦兒可是海家的嫡親小姐。 林夕看著正拿筷子戳著碗中早飯的林月華。一邊聽林月華給他講他那個親舅舅的故事。 林夕的這個舅舅。石鬆亭也是十分傳奇色彩的發家經歷的。 他跟隨林夕的親姥姥回到石家之後長到了18歲,按照石家人的規矩,每到這個年紀他就要出去謀生。 每一個出去謀生的人會給25兩銀子,時間是三年。 疍戶的長老根據這三年時間的表現來看,這個人是否能夠擔任但疍戶人的首領。 當然這不是代表著要把他趕出家門去,而是讓他自己養活自己。他的這個舅舅就來到了廣州的碼頭上開始給人搬運貨物。 六月的天氣,太陽一出來,地麵上就好像下了火。在碼頭扛活的力棒們喝了半瓢涼水,又緊了緊係在腰間越來越顯長的草繩子,三三兩兩地向碼頭邊上走。後晌周善人家傳出話來,說今日碼頭上會有一個大活兒給眾人做。 廣州這邊的碼頭上的活都是有人承包的。來碼頭上的商船要有這,要有這些頭領人接觸。然後再由這些頭領。號召碼頭上的這些。力棒們。來卸船,這些頭領人可以保證船上的貨物不丟失。同時也保證這些外來的船不受本地人家的欺負。 這年頭能賺到錢的活計可不好找,每個碼頭都是有專門的人控製著的,能夠這樣不要求。不規定人員的範圍,而是大家來了都有活兒乾的事情,一年也碰不上幾回。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人憋足了勁兒準備今天大乾一場! 到碼頭,有人心中的熱乎勁兒已經消了一半。遠遠地就看見近幾百個與自己打扮相仿,身材年齡類似的漢子蹲在河岸邊把周家的那個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 同樣是找活乾,得講究個先來後到的規矩。遲了一步沒搶著好位置的人懊惱得直跺腳,罵罵咧咧地抱怨了幾句,垂頭喪氣地蹲在了人群後失望之餘,沒有任何填補的肚子愈發顯得乾癟了。 臨出家門時灌下去的那那些稀湯寡水的食物。早被頭頂的日頭給蒸成了汗,順著毛孔滾滾排出。 碼頭上的等待卸船的人腸子肚子卻咕咕嚕嚕,響聲隔著二十步都能聽得見。丟人丟到這份上,照理說大夥不如躲得遠遠的,等肚子裡的動靜消停了再過來排隊。 可那周大善人的貨物沒來之前,還真沒人舍得走。萬一活多得令排在前邊的人做不完呢?多等一會兒,說不定就能賺上個三瓜倆棗兒。 每年的這個時候並不是海貿的旺季,很少有商船靠岸。這些靠搬抬貨物吃飯的人,家裡的米缸已經掃過三遍了,今天再不弄點兒吃食回去,明天就得給兒女頭上插草標。 反正周圍的肚子你響我也響,大夥兒誰也別笑話誰。 大家蹲在碼頭上熬時間的時候。沒有注意周家的窩棚中有人拿起了一個棒槌,敲著掛在窩棚中的那個銅鐘。 “叮叮當當!”清脆的鐘響讓人聽起來心裡說不出的舒坦。 鐘聲響起,說明有活,有活就有收入。隻要今天能獲得個三五鬥米,隻要在這半個月再撿點河蚌、海鮮、海菜之類的。這一個月又熬過去了。 熬過了這個月。海貿的旺季也就來了。今年就算躲過去。家裡的孩子也不用插上草標帶到人市上去了。 早有眼神兒好的,立方已經跳起來,指著寬闊的水麵高喊道:“船,船!快看船,好大的船啊,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 雖然喊話的人說的有些誇張,在碼頭上圍著人那幾百雙茫然眼睛立刻放出了精光,不用招呼,大夥一個接一個躍起,摩肩接踵向岸邊湊。 靠近碼頭邊兒上的人立刻被擠得站不住腳,一邊用盡全身解數死撐著,一邊扯著嗓子大叫:“別擠,別擠,老少爺們兒,再擠就出人命了。” 這是一個尖利的聲音。喊道:“哎呀,我的鞋,老子昨天剛賣的新鞋。” “得了吧,二毛,你還有錢買鞋穿?訛人吧”人群中有大聲,有人大聲的戲謔道。 不過人群也停了下來,不再湧動,畢竟都是鄉裡鄉親的,真要把人擠到海中,還沒乾活,先淹死幾個人,那就出大事了。 石鬆亭站在碼頭的人群之外,喝著娘親給自己裝的涼茶。 他拿著裝著涼茶的竹筒,開始仔細的觀察正在靠向碼頭的大船。 靠向碼頭的這個船隊有12艘的三號福船,船尾部有巨大的船樓,三根桅桿在船身的前、中、後部各一根,中間是一張巨大的硬帆,前後帆要小得多,在港口都落了帆。 甲板位置不多,因為福船前部也有船樓,二三十米長、五六米寬的船隻被前後船樓以及其他設施占用。甲板不過有六七十平方空地,甲板上是不放貨物的,貨物都在船艙裡。 福船內部因為是水密艙結構,所以沒有通層夾板,裡麵是一間一間的艙室,裝卸貨物都挺麻煩的。福船是比較優良的貨運遠洋帆船,操作性、適航性都比較優秀,但是速度就是非常慢了。 不知道這個船隊裡裝的是什麼貨物。不過你每艘三號福船能夠裝載達到萬石左右的。規模來計算這就是要有十萬石左右的貨物。石鬆平有些了解為什麼周家說是個大活兒。眾力棒眼巴巴地看著十幾艘貨船慢慢向碼頭靠攏。 原本很寬大的碼頭立刻顯得狹小起來,兩艘頭船被前麵的人七手八腳用纖繩拉靠了岸,其他船立刻沒了地方停,隻好落了帆,擠在碼頭旁。 碼頭上的力棒們非常高興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船多意味著活多,力棒們高興得直跳腳。互相簇擁著靠近等候周大善人的管家開價錢。 周家家丁們支起了涼傘,桌案,伺候管家周誠在胡凳上落座。 周誠梳著一縷山羊胡子的慢吞吞地喝了幾口茶,然後咀嚼著嘴裡的茶葉,等咀嚼爛之後把它咽下去這是他年輕時候當海員養成的習慣。他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後輕了輕嗓子向旁邊的家丁示意了一下。 立刻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家丁爬上一張事先準備好的桌子上,大聲的沖人群喊道:“船上裝的草袋和箱子都有五尺長,兩尺寬,身高不過七尺的,就別向跟前兒湊乎了,免得累壞了你們,傷了我家老爺的陰德。和以前的規矩一樣。乾活之前,周家每人發兩碗米粥。” “周大善人心腸頂尖兒好!就是誠管家您老,也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 眾力棒們在臉上堆滿笑容,異口同聲地拍管家馬屁。 然後熟練的從身上掏出碗來,排著隊從周管家的麵前經過。從旁邊的粥鍋裡接過每人兩勺粥也就是周管家家丁所說的兩碗粥。 這是管家周誠舉起端著茶盞的手,用小拇指挑著人群中幾個身量不足的少年喝道:“別再往前踮腳尖兒了,看看你們那身板兒,一旦把箱子摔到地上,雖然貨物比較粗笨,不怕摔磕。但是傷了你們幾個的身子我如何向鄉親們交代? 回去歇著吧,大熱天的別耽誤旁人掙錢。平時多吃點兒好的,身體長足了再來!” 說罷,他又滿臉慈祥地坐了下去,低頭品茶,再不看在他麵前走過的人群一眼。 大夥不敢辯駁,紛紛用憐憫的目光看向那幾名身高不足七尺的少年人,被大夥看得窘迫不過,幾個少年低下頭,黯然退出了人群。 在這裡排隊的人都知道因為什麼。其實就是故意找麻煩,顯示他的威嚴,讓一會兒談價格的時候,眾人不好漲價。 其實那幾個人即使一個人背不了一袋兒,但也可以兩個人抬,並不耽誤乾活兒。 石鬆亭這時從周誠的麵前走過,他看了看石鬆亭然後低下頭繼續喝茶水。 石鬆亭屬於這裡的坐地戶,有很多族人在碼頭上討生活。是周家也不敢得罪的勢力,雖然他長得比剛才那幾個少年還單薄,周管家也裝作沒有看到一樣。 等到領完粥的人們吃完飯之後,號稱“活菩薩”周誠放下茶杯,笑著向大夥拱手。 “感謝各位老少爺們來到碼頭,給我周家捧場。周家也不會虧了大夥,隻要將船上的貨物卸下來,從碼頭搬到旁碼頭上的那些馬車上就算一趟。咱家的賬房在那邊等著,每人每趟會給大夥發一根竹簽。” 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了頓,留點時間供眾人將自己的話理解透徹。 眾力棒立刻七嘴八舌地回應,“你老就接著說吧。規矩我們都懂!不就是按竹簽結算麼,自打有了這碼頭,哪回不是這樣? “對,您老接著說。我們明白明白規矩。我們都是靠身體吃飯的,絕不會坑蒙拐騙,東西也會輕拿輕放的,絕對不給您添亂!” “說吧,大夥聽著呢!” 周管家見眾人沒有異議,高興地點點頭,笑著從家丁手中抓起一根長半尺,寬一寸的竹簽,舉到麵前:“老夫也是防患於未然,免得起了誤會,墜了我們老周家的名頭。竹簽,大夥看好了,是這種塗了紅漆的竹簽,上麵有的花押。大夥千萬別拿錯,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這鄉裡鄉親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如果鬧得都不好看,甚至鬧翻到衙門也是我們周家不想看到的。” “不會,誰敢弄假的充數,大夥第一個不饒他!”眾力棒們有求於人,心裡罵老家夥狗眼看人低,口頭上卻不得不說些場麵話來響應。 “那就好!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實誠人,但是醜話必須要說到前麵。”周誠繼續點頭,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好似廟裡的彌勒佛。 “乾完了活,大家憑竹簽到我這兒領工錢。每二十根竹簽換糙米半鬥。或者換銅錢十文,即點即發,絕不拖欠!” 周誠話音落下,剛才還興高采烈的人群立刻如潑了冷水的炭火般炸了開來。底下頓時議論紛紛,還有一些人激憤的舉起手來,指責站在臺上的周官家。 “什麼,二十趟才給半鬥米,這也忒黑了些吧。上個月給官府乾,還一根簽子換一個錢呢!” “就是這價錢壓得太狠了。大夥沒法乾啊。去年這個時候,可是七根簽子就給一鬥米!” 周誠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激起民憤。其實也不怪眾人抗議。碼頭距離停在官道上的大車。確實不算遠,但是這節碼頭到大車之間卻有一個大斜坡。 這個大斜坡是碼頭上的石壩,是為了抵擋不多見的天文大潮的。也是為了防止海盜們沖入廣州府的一道防線。 大家背著百十斤的草袋爬坡,即便是有經驗的老力棒,一天也頂多走四十個來回。辛辛苦苦一天隻賺一鬥米,累壞了的人自己就能吃掉其中一半。剩下的那點兒拿回家去,也就夠老婆孩子們喝上幾天稀粥的。 若是類似的活經常有,大夥還咬著牙能答應。可這種大活兒一年也就乾一次,今天做完,明天就再無其他營生可做。那就意味著一家大小要挨餓,意味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讓眾人怎地不為自己而爭? 周誠伯將臉色一沉,冷冷地道:“去年是什麼黃歷?去年一斤新米不過五個錢,今年這城裡,少了十個錢你能買到陳米麼?” “小老兒我是看在鄉親的份上才開這個價兒,不信你們去城裡邊打聽打聽,我們如果把這些活兒包給那些疍戶家的漢子不給工錢,光給頓飽飯吃,也有人打破腦袋搶著乾!” 誰也不敢與管家硬犟,紛紛低下頭去,在心裡計算自己努力乾上一整天,能否給家人賺回一頓飽飯。個別膽子大的,則堅持誠伯按照官府先前的舊例支付工錢,否則大夥就乾脆都不接受,任船上的貨在碼頭上晾著。這種情況在每一次卸船之前都會演一遍,當然周家開的那個價格是不可能的,多少會漲一點,具體多少就要看這些人團結不團結了。 那周誠這一回好像有底氣一樣,絲毫的不受要挾,他咧嘴冷笑了幾聲,用小拇指點著眾人道:“嗬嗬,還真有人不知道好歹,拿不卸貨來壓小老兒。我問問你們,家裡還有吃的嗎?如果不是周家攔過這條大活兒,你們再過個三五天就要妻離子散了。” 周誠這時冷哼的一聲:“昨天就有疍戶家的頭人找過來說要卸我們這卸貨,我們周家還是看著鄉裡鄉親的份兒上才給諸位留一口飯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難道你們不乾活兒,我們又找不到人了嗎?” 說著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看著麵前的眾人。 這時人群中站出來幾個歲數比較大的人,連忙沖周管家躬身說道:“小老兒,這就跟老少爺們兒賠禮道歉,大爺您說開多少就開多少,小的絕不會壓價!” 漢子們紛紛身體閃開去,沮喪得就像一群看到屠夫的綿羊。同時有人嘴裡哼哼的罵的那幫賤貨。居然想撬我們的口中之事等他們。到碼頭上來打折他們的腿。 這時石鬆亭周圍就有人不懷好意的看著他身邊的這些人,石鬆亭身邊圍著的都是那些貧苦的疍戶人家是來碼頭上找一口吃的。周誠僅憑三言兩語便打掉了眾力棒們的威風,他在心內更加十分的得意嚇唬幾句話把這群漢子戲弄於鼓掌之間。 他收起怒容,重新換上平素裡那副童叟無欺的菩薩麵孔,笑著道:“這人呢,不能不知足。世事艱難啊,誰活著都不容易。像我們老周家這樣考慮鄉親們生活不易,給大家找口找口飯吃的已經很少見了,換了旁人,未必肯照顧你們。” “大夥心裡放明白些,別踩著鼻子就想上臉。還是那句話,每二十根竹簽換糙米半鬥或者換錢十個,即點即發,絕不拖欠!想乾的,站前邊來。不想乾的,麻煩讓一讓,別耽誤鄉親們掙錢!” 石鬆亭看著有些蠢蠢欲動的人群,心中暗道不好,如果讓周家把這條件推下去,這幫人恨不恨周家放一邊兒,但肯定會恨這些疍戶的,這樣以後疍民就無法來碼頭上討生活了,這件事情肯定不能讓周誠這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