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這是看著屋子中沉默的眾人,嘿嘿的一笑對石鬆亭說:“這黃家背後這股勢力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現在我們已經揪住他的尾巴了,陰謀雖然很厲害,也很有用,但它之所以被說是說成是陰謀詭計,那就是因為他隻能在暗中進行。那我們就把他們的翻出來,曬在陽光之下。” “就是抓住了於先生他們兩個人也無法指證背後的黃家是指使的,頂多拋出一兩個人作為替死鬼?” 林夕拋著手裡的小瓷瓶對石鬆亭說的:“舅舅,你說這麼好用的藥,他們隻會用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嗎?” “黃家仁澤堂。” 北麵是東棗子街,東臨碣島路,南向街橫亙在店前。黃家仁澤堂的東麵是一家當鋪。 仁澤堂的鋪麵並不大,隻有三間鋪麵。裡麵大概有方圓十丈左右。有一個高高的櫃臺,後麵是滿墻的藥架,還有一個門通向後院。 在大堂中有一個穿著月白衣服的坐堂先生。還有四五個小夥計在忙著抓藥。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可見生意十分興隆。 一群白雀正在成群的街道兩旁的大樹上蹦躍。不時從樹上蹦到地麵,捉起地麵上的某樣東西,然後又飛到樹上。仰起脖子一頓扭動之後發出得意的脆鳴,這大樹似乎是她們的樂園。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頭正踩在街的青石上,時不時的彎腰不像那些時不時落在青石上的小鳥。這個小孩兒一手拿著一把鼓勵。一手拿著一個網兜。一雙漂亮的眼睛透亮,長長的睫毛顯得靈動。跟在他身後的少女同樣興奮,全部是滿滿的興奮感情。等著她麵前的男孩兒給她抓一隻小鳥。 林夕見到了於先生所說的黃長川,一個40多歲,穿著普通的中年,他是這藥店的坐堂大夫當時就是他給於先生診斷,又給他開的烏雲丸的。 石鬆亭帶著林夕在不遠處盯著這家店門,而石天玉帶著人已經把它團團圍起來了。又過了兩刻鐘,石天玉回到石鬆亭的身邊點了點頭。 然後石鬆亭轉著眼睛看著這座以樂善好施聞名的仁澤堂。 在仁澤堂牌匾的兩邊有一副對聯,上聯:百味藥材補身體。下聯:千般藥物愈疾病。 稍等了一會兒,店內的病人離去了,這才是藥鋪的常態,隻有早上忙那麼一會兒,一天都沒有什麼生意。等到藥鋪中除了坐堂大夫黃長川和夥計外沒有其他人。 石鬆亭的店門口沉默一會,“不等了,抓人,既然來了,不管這家藥鋪有沒有問題,都得照計劃行事。” 林夕看到石鬆亭下定決心決定抓人才,長噓了一口氣,因為林夕出的這個辦法十分冒險,如果沒有搜出證據了,那麼就等於和黃家背後的人撕破臉了。自己恐怕就要回林家求援了。 不過林夕也不是平白出這個主意,他要堅定石家的信心,因為石家一旦決定反抗,那麼麵臨的打壓肯定不是麵前的這一點,如果沒下定決心,還不如把這個雜貨鋪賣了。林夕決定這件事辦完之後立即寫信向家族求援。 “你們跟著我進去,就按照咱們訓練摔跤時的招數都記住了,小心目標反抗必須讓他失去反抗能力,我們要抓活的。”白彪對兩個手下說了計劃後,直接向仁澤堂藥鋪走去,跟他過來的幾個手下也從兩邊包圍。 那個黃大夫看見白彪帶人走進去,連忙上前緊走幾步。拱了個手,然後說道:“先生需要抓藥,還是家裡有人得病了,請我們出診?” 他話還沒說完,白彪直接對他脖子來了個肘擊,當場就把坐堂大夫乾倒在地上。 隨後幾人迂過白彪的身旁撲向了藥鋪中的夥計,石天玉從看著白彪進門製服藥鋪的人過程,他眼睛一瞪,急忙撒丫子沖了進去,倒不是想要進去搶功勞,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搜出來賬本。 石鬆亭幾人見石天玉瘋子似的往後院沖去,都有點無語,他們明白這小子要乾啥,可你也太著急了吧? 林夕把他們找出來的所有帶文字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便回到了藥店的收款的位置,發現那裡用繩子吊著幾本書,林夕翻了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由得林夕心裡暗暗的想果然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這些人估計也沒拿這些記錄當回事,隻是把它當做一般的賬簿了。 林夕之所以肯定會有這種賬簿是誰?一般店鋪中都會有把大客戶記錄起來習慣,藥鋪也會把常來治病的人的情況,記錄起來的習慣。其實就是後世的病例,此時叫做醫案。 還有按照《大明律》的規定,藥鋪中出售的所有的毒藥都要有記錄的,是誰買了什麼時間買的?從藥鋪這裡買了多少?和買這些毒藥的用途。 如果因藥鋪賣出的毒藥發生了人命案,而藥鋪又拿不出證據,那你要跟犯人連坐的。 石家這邊抄店的動靜相當大,驚動了周圍的相鄰那些人,手裡拿著木棍等武器圍住了藥店的門口,這是明朝的保甲製度,如果同保和同甲的人家遭到侵襲,而不管他們也會是遭受懲處的。 石鬆亭連忙走到屋外,舉著雙手對圍過來的人群和巡差說道:“我是前麵不遠石家雜貨鋪的掌櫃,這家藥鋪用毒藥毒害我們的賬房先生和夥計,我們是找抓他們去見官的。” 這是被白彪捆在藥堂中間的黃長川在哪裡大聲的喊道:“這些人是海盜,街坊們快點把他們拿住。送到官府中領賞阿!” 人群中頓時爆發了一陣一陣騷亂,而石鬆亭帶來的人也緊握手中的武器擋在了他的麵前,眼看一場沖突就要爆發。 正在這緊要時刻人群脈傳承了一聲大喊:“官府辦案,閑人閃開!” 人群突然強,兩邊一閃,有一個紫黑麵堂,身穿黑色捕快服裝的紅臉堂的男人,手拿兩把鐵尺,帶著十來個捕快來到了人前。 這個男人一看石鬆亭,連忙揮手製止了手下,然後走到石鬆亭麵前一拱手:“石東主你興師動眾,抄了這家店鋪到底是因為什麼?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那我隻好把你抓到縣衙,讓大老爺打你的板子了。” 石鬆亭這時拱手說道:“趙捕快這家黃家的藥鋪用毒藥毒害我的夥計和賬房,我也是把抓他們見官的。” 然後扭頭望向趙捕快的反應。趙捕頭臉色不變,冷冷地望著他,警告道:“石東主,咱們都是場麵上的人,讓你的人放下武器,跟著我的人,並帶著你抓的藥鋪的夥計和坐堂大夫跟我一起去縣衙吧,別擾了爺的差事,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石鬆亭常年生活在廣州府,對城裡的一些陰暗麵十分了解,這捕快跟那幫混混根本就是同流合汙,亦不想口頭上說錯了話,而被這些衙役找到借口而打壓自己。隨即當即沉聲道:“張捕頭,你不用擔心。我這就讓夥計們放下家夥帶著這幾個人犯到縣衙請大老爺主持公道!” 林夕這是在人群中大喊:“走,咱們跟著張捕頭一起去縣衙看看這些為富不仁的商賈到底怎麼坑害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 張捕頭這時對著林夕大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蠱惑百姓,難道不知道王法如爐嗎?” “不,才正是今年新進舉人林長旭。看到這些商賈居然往固往法待人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私自捕人,難道不能讓我等讀書人振臂一呼嗎?為天下百姓尋求一個公道。”林夕大義凜然的說道。 張捕頭看著林夕穿著一身舉人服飾,但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但是張捕頭也不敢向林夕索要證明身份的東西。隻是把林夕當做新進的舉人施了一禮之後,轉頭對石鬆亭說:“走,跟我到縣衙去吧!” 人群跟著張捕快等人向番禺縣衙走去。 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番禺縣就是一個,附郭省城的附縣。之所以有這順口溜,就是因為這些附縣的縣令非常倒黴,好事輪不到他們,而一些難辦的差事都會落到他們頭上,而且費力不討好。尤其是北京城的縣令,那簡直被百官欺壓的仿佛是他們家的仆人一樣。 番禺縣衙門口隻有一條大巷道,所以門口正對著一堵青磚墻。衙門口顯得很破敗,八字墻上甚至出現了幾道縫隙,若不是門前掛著縣衙的牌匾,還真讓人以為來錯了地方。在破敗的門口兒,八字墻的右側有一個骨架,上麵有一個紅色的牛皮大鼓,下麵放著一個鼓錘。 眾人來到縣衙前,看守大門的差役看到如此多人到來,頓時十分緊張,把眾人來到縣衙門前外。 然後對石鬆亭說:“來告狀,有狀紙嗎?把狀紙盛上來,我給你們送到裡麵去,然後看大老爺如何評判。” 石鬆亭等人一愣,針還沒有狀紙,這是現寫也來不及了。 正是這時衙門外的鼓聲卻是響了起來。外麵的大鼓可不能隨便亂敲。雖然縣尊會當即升堂審案,但若僅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就去響鼓,必然會揍一頓揍。 大明的刑罰是有規矩的,分為徒刑,流刑和死刑,除了這三種刑罰需要上級機關批準,其餘較輕的刑罰都是由府縣大人,隻要隨便找個由頭便可隨意使用。 正是如此,若真沒有天大的冤情,敲登聞鼓和知縣大人一見麵,就要先打一頓板子,然後轟走。 就像你家的雞丟了,你去敲那麵登聞鼓試一試。衙役可能會依照各種規矩,先打你20大板,讓你不死也得扒層皮。 按著正常的流程,縣衙平時隻是接狀子然後交給刑名師爺和縣承對一些小案子進行判決。縣令隻在初一和十五兩天才會對大案件進行升堂審訊。 但現在鼓聲響起,隻要是百姓敲響登聞鼓,那肯定就是大案,所以審案的地點要放到大堂,而且允許廣州城的百姓進來旁聽。 在聽到鼓聲後,很多百姓便湧進入縣衙大院,大明縣衙都是一樣的布局,左邊是縣監獄,右邊是迎賓館。 卻不隻是廣州城的百姓向來喜歡熱鬧,還是都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受了委屈,居然能夠敲響登聞鼓,一下子竟然湧來了百十號人,而且後麵陸續有人趕來。 在將烏紗帽戴好後,唐吉祥向著大堂的方向而去。開學,他人生第一次被登聞鼓強迫的升堂審案。唐知縣聽到登聞鼓響,便皺了皺眉頭,因為廣州的這群人非常喜歡訴訟,哪怕雙方因為吃個飯飯前談不攏,都會到縣衙來告一狀,因此他十分煩惱這些來告狀的人,但是聽聞登聞鼓響他卻一點不敢大意 他穿過迎官門,從屏風走出去的時候,他端起了一縣之尊的威嚴,整張臉緊繃著。眼神一顯得冷酷無情,徑直走上高臺的案前坐下。 唐知縣雖然有30多歲,但是偏偏還長著一張娃娃的臉蛋兒。看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個七八歲。若是不學著端一端姿態,別說是廣州府的這些見多識廣的百姓了,就是連番禺縣下的差役都恐怕鎮不住。 好在他有意識磨煉了一段時間。跟著大人物們學到一點兒養氣功夫。望著堂下圍觀的百姓,隻當是一顆顆大白菜。 隨著唐吉祥出現,旁邊的經堂鼓響起三聲。12個頭戴黑紅帽,帽子上插雉雞翎毛,身穿皂紅服飾,腳踩厚木底黑靴的衙役分成兩列,手持水火長棍,麵對麵地站在堂下。看見支線做到大衛之上,然後抬起手中的水火棍向地麵整齊的蹲了三下,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音,然後齊聲喝道:“威……武……。” 這些番禺縣衙的排班的衙役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個個都是身材魁梧、麵相兇惡之人。如今整齊的站在公堂兩側高聲喊著口號,確實有一種強大的威懾力。 唐吉祥,唐知縣端坐在案前,目光平視著,躺下望著大堂臺階那邊的上百號百姓。他巧妙地將那些百姓的壓力轉為怒意。右手握起驚堂木重重的一拍,沉聲道:“升堂。” “威……武……。” 12個衙差經過訓練般整齊地掄起水火長棍倒在地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令堂下的百姓都為之發怵,甚至都不敢再仰望大堂上的支線大人。 “傳擊鼓之人。” 縣尊大人板著臉,又是朗聲道。 沒多會兒,卻見一個小身影大大咧咧地走上堂來。那張粉嫩的臉蛋兒確確實實是一個少年人,微微揚起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好奇的四處的打量著大堂裡的陳設。 唐大人看到這個擊鼓之人出現,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啪的一聲,沉聲的訓斥:“大膽,何方少年?見到本官還不下跪。” 而坐在唐知縣下手的刑名師爺,孫師爺看到林夕出現,先是一愣,而聽著驚堂木響起,又是一愣。 林夕剛找準位置站好,聽到驚堂木猛地一敲被嚇了一跳。然後抬頭,迎著縣尊威嚴的目光就要跪下,隻是膝蓋剛彎,又挺直了,仰著頭認真地說:“小子前些日子剛剛得了一個舉人的身份,按照我大明的規矩,舉人見到知縣大人,可以見官不拜的。” “林長旭,瓊州府南海衛人士。今年十三歲?”堂上的知縣大人雖然是詢問,但卻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林夕躊躇一下,決定還是不挑戰知府知縣大人的威嚴便輕聲的回答:“,正是學生。” “你擊鼓鳴冤,所為何事?” 林夕看了堂上的大人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拱著小手道:“大人,我發現仁澤堂藥鋪用毒藥毒害大明子民。故事聯絡義民將藥店抄了,並趕到縣衙請大人審斷,但由於我們來的太急,沒有寫狀子,所以迫不得已隻能敲登聞鼓。” 唐知縣這是看著自己站在堂上的小舉人也來了興致,對旁邊的孫師爺說:“來把你的桌子和紙筆給他一用,讓他先寫一份狀紙。” 林夕謝過唐知縣,然後走到那個桌子前,坐在那裡刷刷點點,隻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寫了一份壯紙承給了知縣大人。 孫師也就站在林夕的旁邊看著,見他用著標準的館閣體寫下的這份狀紙的內容,頓時臉色都變了。 而唐知縣接過壯紙之後看了一遍,也是長吸一口冷氣,再也維持不住他臉上那平靜的麵容,畢生的問林夕:“此事可當真。” 林夕隨手從袖筒中掏出一本書放在了唐知縣的桌子上,也小聲說道:“這上麵用藥三年以上的都會有這種癥狀,你可以在中隨便挑出一個人,隻要斷藥超過四個時辰就會立馬犯病。” 湯誌健翻了一會兒那個醫院,然後對孫師爺說:“去把江牢頭叫來。” 片刻之間便從人群脈走來一個彪形大漢,他是體態壯碩。滿麵紅光但是兩眉之間有一團黑氣。 那大漢走到大堂正中單膝跪下抱拳施禮說:“老牢頭,江山皮見過大老爺。” 唐知縣對牢頭江山皮說:“你是否服用過烏雲丸?” 江山皮聞言頓時抬起頭對唐知縣說:“老爺也聽說過這味神藥,我由於常年在縣牢之內服役,身上受到陰寒之力的侵擾。經常在陰雨天時右腿疼痛難忍,自從服用了這個神藥之後便再也沒有疼過。” “那你每日服用的分量有多少?” “我每天服用三次,分別在子時,晨時和未時服用。” 唐縣尊這是一拍驚堂木大喝:“來人把他捆起來,然後把他的身上的東西都給本縣掏出來。” 兩邊的衙役雖然一愣,但也很快出手,將用麻繩將江牢頭牢牢的捆住然後聽從吩把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掏出來。 兩幫的衙役將將老頭身上搜出的東西擺在支線的關案之上,林夕果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詞品,便把它挑起來,交給了唐知縣。 “這就是那烏雲丸。” 唐知縣剛把這瓷瓶打開,還沒等仔細觀瞧,突然聽到縣堂大外的登聞鼓又咚咚的響了起來。 唐知縣這是雙美錦簇躺下兩個衙役,連忙跪在大堂之中,說道:“大人,我二人被堂下民眾擠入縣衙,……。” “算了,把外麵擊鼓之人帶進來,至於你們兩個人的板子攢存記下來。” 兩名衙役連忙叩頭謝過大人,然後轉身出了大堂。 知縣這時轉頭對林夕說:“你這個案子還要稍等一會兒,不如我們先看看到底是何人擊鼓。” 林夕連忙躬身施禮說道:“一切僅憑大人做主。” 隨著林夕的話落,一個衙差便將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壓了上來。 隻是後麵還跟著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男子,臉色顯得有些氣憤的模樣。 有一個書吏拿著一份狀子走上堂來。先是到孫師爺耳邊輕語幾句,他接過狀子一瞧,再到知縣耳前匯報了最新的情況。 “草民胡三拜見青天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請青天大老爺給草民做主”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跪下然後開始扣頭。 “草民,虎富貴,拜見大人。”那名中年男子亦是跪下道。 “虎富貴,你是要狀告胡三賣假藥草菅人命?” “是的,草民要狀告胡三兜售假蛇藥,害得我家父延誤治療,讓其險些喪命。也就是我家庭比較富裕,才能夠出得起重金來救治我的父親,如果是平民百姓的話,那麼錯用他的假藥,就會害掉一條人的性命。”虎富貴伸手指著胡三,一副怒不可遏的說。 “青天大老爺,草民冤枉啊。”胡三聽虎富貴如此陳訴,當即大聲叫屈道。 唐知縣把拿在手中的狀紙上下瀏覽了幾遍。然後把它放下,瞇眼望著胡三,沉聲道:“這麼說,你所兜售的蛇藥都是真藥了?這個胡掌櫃是誣陷你了。” 胡三一聽,頓時大聲叫道:“大老爺,我在這廣州城中已經賣了很多份蛇藥,都沒有出問題。” “隻有這胡掌櫃把我抓起來說我賣的蛇藥是假藥,耽誤了他父親的病情把我送到縣衙來了。”胡三又是扣頭行禮,一副掏心掏肺的道。 “虎富貴,你可有什麼憑據?”唐吉祥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又是望向堂下的虎富貴。 虎富貴正要回答,結果突然間被身旁的突然出現的一物嚇得“啊呀”的一聲連滾帶爬的逃出了老遠。 隻因為他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色彩斑斕的毒蛇。跪在地上的胡三如同勇士般大喝一聲,抓住了那條毒蛇蛇身,那條毒蛇便在他的手裡,在蛇尾要卷向他的手臂,他還很鎮靜的甩了甩蛇身。 毒蛇卻卷起了身子襲向胡三,卻見胡三哎呀一聲應聲倒地。他用手捂著被咬到的手,臉上顯得極其痛苦。 他手中的毒蛇也被他甩了出去,看到堂上突生巨變,堂下百姓的心一時揪起。那條毒蛇想要逃走,結果像一名衙差舉起水火長棍精準的打在七寸處,當即一命嗚呼。 看著毒蛇被衙役打死,大家都是暗鬆了一口氣。隻是看到胡三的胳膊慢慢腫脹,已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提議,快去請大夫。 胡三卻鎮定的搖了搖手,卻見他突然掏出一個小瓷瓶,將塞子咬開,往著傷口處一抹。 神奇的一幕便出現了。他的胳膊慢慢恢復如初,而胡三一向是如釋重負,死裡逃生般大大地鬆了一大口氣。 “這藥見效真快呀。在被劇毒咬了之後,居然一抹就能消腫解毒,簡直是神藥啊。” “就是百聞不如一見,姓虎果然是奸商,這蛇藥哪有可能是假的?” “或許是他有真藥,但賣假藥給虎富貴呢?” 堂下的百姓議論紛紛。雖然很多人相信虎富貴,但塘下的百姓無不稱贊胡三蛇藥的神奇,紛紛表示等一會兒堂食完了,要找胡山買些什麼藥備著,因為廣州這個地方蛇蟲非常多,經常有人被毒蛇咬到,雖然各個藥房都有賣蛇藥的,但如此靈異的藥還是很少見的。 湖山聽到棠下眾人的議論,頓時得意起來。然後在堂上自誇道:“當然,我這蛇藥一是祖傳靈藥,專治蛇毒,可謂百試百靈。不過有些人體質偏弱的緣故,見效會慢一些,像虎掌櫃的父親,他就是這種情況。當然我這蛇藥也是不能解百蛇之毒的,比如那些比較偏門的銀環蛇,烙鐵頭之類的毒蛇就隻能緩解無法治愈。” 胡三居傲的揚起那個小瓷瓶,對著眾人大聲解釋。 大堂下的百姓聽到這個解釋,都微微點了點頭。都知道虎富貴的親爹已經年過六旬,藥效慢點亦是情理之中。 唐知縣不置可否。先是望了一眼完全懵掉的虎富貴,然後又望向站在堂下的林夕。發現他站在那裡津津有味的看著臉上還帶著一絲壞笑。 “林舉人你怎麼看?你怎麼說?“林夕的目光從胡三身上收回,抬頭望向唐知縣。 “可以先派兩個人檢查一下那個胡三的的傷口。” 唐知縣對堂下說:“按照他說的辦。” 兩個衙差出列,不容胡三躲閃,便是將他的手抓了起來,卻見上麵有些紅印子。他也不反抗伸著手,又對著堂下的百姓朗聲道:“我這副祖傳靈藥,不僅對蛇毒藥到病除,對傷口亦是有奇效。我這些年在兩廣之地行走,就是靠著蛇藥多次多過毒蛇之口,還抓些毒蛇來廣州販賣,我是以飯為生。賣藥隻不過是為了秉承醫家仁心救護眾人而已。” 堂下的百姓又是一陣恍然,都覺得這確實是靈藥,竟然對傷口亦有如此效果。堂下的人猛誇胡三的宅心仁厚,卻差點被一個是虎掌櫃冤枉了。 林夕戲謔地望了胡三一眼,然後又是沉聲的吩咐,衙差。 “來人檢查一下,那條毒蛇的牙齒還在不在?” 林夕經過後世那個騙子橫行的時代洗禮後,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了很多騙術。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水平,深知眼見不一定為實,要想分辨事情的真假,隻要實驗一遍就可以了。 林夕懷疑這其實是一種詐騙手法罷了。毒蛇其實是胡三放出來的,但他已經將毒蛇的牙齒拔掉,所以蛇不再帶有毒性。他當著眾人的麵被蛇咬,裝著被毒到的模樣,然後抹上自製的蛇藥,上演即可見效的戲碼。 “啊。”胡三難以置信的抬頭望向堂上指手畫腳的林夕。他已是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生財之術,在廣州府這一帶可謂是屢屢得手,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給這個年輕人一眼識破。 堂下的百姓似乎有所明悟,都唰唰地望向那條死蛇,衙差很快檢查完畢,拱手行禮道:“稟告大人,蛇的毒牙已經被拔除。” “騙子,大騙子。” “這蛇沒毒牙呀,那根本就傷不到人了。” 堂下的百姓一滴清水滴入了油鍋,炸了鍋般,紛紛出言指責胡三。 唐知縣看著堂下喧鬧的百姓,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威……武……。” 兩邊的衙差當即掄起水火長棍倒在地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將公堂的威嚴傳遞開來。 堂下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百姓,這是已紛紛閉嘴,不敢再發一言。 林夕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上百名百姓會如此聽話。不過馬上明白,這時代的百姓對官員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 知縣大人望向胡三,又是沉聲問道:“胡三,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小人的藥的確能治蛇毒。小人常年捕蛇,就是靠這蛇藥作為憑借,小人賣蛇藥的確秉承仁心,絕無虛言,如違此言天打雷劈。” 胡三卻是辯解道。 唐知縣看著這個長得油頭粉麵的胡三居然敢當堂立誓,加上他林夕交給他那個案子讓他心中十分惱火,便對虎富貴道:“虎富貴,他賣的蛇藥可有剩餘?” “哎喲,小人已經帶來啦。” 虎富貴已經早有準備,當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用雙手拖到頭頂旁邊的牙椅,走到他的身旁接那個灰白色小瓷瓶,然後將小瓷瓶送上給知縣大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胡三,這可是你所賣的蛇藥?你休想抵賴,那日你不止賣給我爹,還賣了其他的街坊,他們都可以作證。” “這就是我賣的藥。”胡三挺起胸膛,一副很自傲的道。 “好,來人吶,去尋找一條毒蛇來,本官就要當場做一個試驗。” 唐知縣將手中有些發灰白色的瓷瓶放在案前,望著胡三一字一句的道。 “本官會命人用毒蛇咬你,再給你服用此藥,我看這藥到底是真是假你現在招了本官算你主動招認,會從輕處罰,隻流你一千裡。” “啊,大人此舉甚善,草民願意尋來毒蛇交給衙門做實驗。”說著虎富貴卻是一陣大喜,當即主動請纓同時用兩隻眼睛狠狠的盯著盯著胡三仿佛說你小子等著。 “大人草民方才在城東捉到了幾條金環蛇,願意送給衙門做這個實驗。” 在下麵的人群中,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百姓向來是不嫌事,大都紛紛慫恿那個年輕人將毒蛇取來。 “大人饒命,小人招了,小人的蛇藥的確是假藥啊。” 胡三聽到金環蛇三個字,再也堅持不住了,當即求饒。” 唐知縣看著胡三冷言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認定這條蛇無毒嗎?”胡三滿臉疑惑的望著唐知縣搖頭, 唐大人說道:“廣州城地處潮濕,向來蛇蟲很多所以公衙官府的建設之初便會在墻角埋上大量的石灰和雄黃,還有朱砂,蛇蟲鼠蟻是不會出現在縣衙之中的,所以毒蛇一出現,我就知道是你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