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1 / 1)

番禺縣公堂下的百姓得知真相,又是議論紛紛,紛紛發出感慨之音。這次嘈雜聲沒有持續太久。   知縣大人一拍驚堂木,沉聲問道:“胡三,你如何騙取百姓,給本官從實招來?”   胡三如同喪家之犬,已不再隱瞞。他承認事先將拔了牙的毒蛇放出,接著裝成了捕蛇人,然後故意被毒蛇所咬,之後就是上演藥到病除的戲碼,最後就是兜售這種神奇的蛇藥。   虎富貴的父親就是被這種手法所忽悠,將這種假藥當成了聖藥,結果拖誤了治療的時機。不過幸好虎富貴這邊反應及時,才將人搶救回來。   旁邊的書吏將他的供詞寫下,然後讓他在上麵畫過,承認用假藥騙人的罪名。這樣像胡三這樣用假笑害人性命的,按大明率最少要流3000裡,如果碰上那些一樣的嫉惡如仇的縣令,恐怕會給他判一個斬監後,等到皇上勾絕了人犯之後,秋後之後推到菜市口就給砍了腦袋。   大家以為事情要暫行一段落,卻見旁邊被捆作一團的牢頭突然間像蛇一樣在大堂上扭動,嘴裡發出了駭人的嘶喊聲,頓時驚的大堂下上的百姓向後齊齊的退了好幾步。   這時唐知縣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   “來人,快把他控製住。”   “胡三,你兜售假藥已又涉嫌致死來人吶,將其重打30大板,然後收監候審。”   胡三聽到判決之後心裡感到十分後悔近些日子在廣州府附近就賣了上百份假藥,因為這邊的生意太好了,所以他沒有遵循他師父打一槍換一地的規矩,結果就給虎富貴逮個正著,然後就被扭送到這裡。   唐知縣拍響驚堂木沉聲下令,兩名身材魁梧的衙差出列,將胡三按在地上,掄起棍子便重重地朝他屁股打了下去。   “哎喲,痛死了,痛死了。”衙役的板子沒有絲毫留情,卻不隻是他們一貫如此,還是對這個騙子格外優待。   這一頓三十大板下去打的胡三狼嚎鬼叫,屁股啪啪作響後已是皮開肉綻。圍觀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卻沒有多少同情更多是一興奮的感覺。   胡三挨的這頓打並不冤枉,因為他賣的那些蛇藥像虎富貴這種富貴人家,還好,他們能及時發現不妥,而一些窮苦之家會默默忍受,最終由於醫治不及而命喪黃泉。   很快,板子打完,胡三的屁股已經是血跡斑斑。   “胡三兜售假藥,以為國法,僅涉嫌讓劉星懷疑致死,暫且收監。今日此案到此結束,待本官查明之後,擇日宣判。”   知縣大人揚起驚堂木,然後退堂回後宅。   林夕等人隨著人流要往外走,卻被孫師爺攔了下來,他帶著衙役把林夕等一眾原被告帶到了二堂。   大明的縣衙是分為大堂,二堂和三堂。大堂,主要是縣裡排衙和審理一些公開的案件,而二堂則是審理一些不公開的或者涉及女子名節等隱私的案件。   在眾衙役帶著原被告和那個正在發瘋的江牢頭走向二堂的時候,孫師爺在後麵悄悄的拽住了林夕,悄聲的問林夕:“林舉人。這你狀告藥鋪這件事情。有什麼隱情沒有啊?”   “我是個老實人,你挨得找我什麼事啊?”林夕裝作聽不懂一樣,回復著打啞謎的孫師爺。   林夕心裡話,若不是來了一個案子讓你們換緩解過來,恐怕這個案子你都不敢幫著老百姓進行審問吧。況且為什麼把原被告拉到二堂來?想從我這裡打開缺口就會馬上考慮這個問題嗎?   孫師爺看林夕的裝糊塗。他也看見林夕判斷那個賣假蛇藥人的問題,同樣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說明這個人不能當做小孩子來判斷看待,所以把它當成了的大人,又看了看左右沒有他人便伸手把林夕拽入了旁邊的一個小廳之內。   孫師爺沖林夕拱了拱手,然後輕聲的說道:“這件案子的關鍵恐怕你也心知肚明,不然你就不會敲登聞鼓了。有什麼咱們也不繞圈子了,有什麼條件你提出來。我與老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辦到。”   孫師爺也這樣的開誠不公。這一下打在林夕的弱點上。   林夕自然知道這個案件的。不好看,而且任何一個大名官員碰到這種案件都是避之不及的,所以他才會敲登聞鼓,而讓逼著直線當堂宣判支線,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特意派孫世也跟他打一個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情模糊過去。   林夕看著孫師爺。林夕知道自己在這個隱秘的小廳裡按照現在大明市身的一些潛規則是有些理虧,不敢強辯。   孫師爺這是對林夕說:“石東主的事情,我們也有所耳聞。不如這樣,我們可以保證石東主在番禺縣內不會受到任何來自於番禺縣衙的威脅,你看如何?”   劉師爺也看著林夕沉默不語,然後說道:“那個皇家我們派。雅玉去抄了他們的家。和這些藥鋪的夥計一起處理了,你看如何?”   林夕聽了劉師爺這番話,一股冷氣從頭上冷到腳心,他沒有想到這個番禺知縣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為了他自己的,居然做到草菅人命的地步。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林夕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對審案的某些事情並不是十分了解。我隻有兩點要求,第一點就是把這些害人的掌櫃和夥計在廣州城中。巡遊三天,然後把我寫的一些治療這種藥癮的方法,縣衙把它張貼出來,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劉師爺有些詫異的問:“這種藥癮可以治?”   “當然可以治,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這種藥癮實際上有很多方法可以治療,隻不過是比較痛苦而已,最簡單的就是讓犯藥癮的人在沒有犯癮時吃飽喝足,然後拿繩子把他捆住,無論認他如何哀求,掙紮都不給他解開,也不給他烏雲丸,如果能忍過一個月,那藥癮自動就會解除。”   劉師也看著在院兒裡掙紮的江牢頭說:“就像他這樣?”   林夕點了點頭,“就像他這樣,然後趁他不鬧的時候喂他些水,基本七天以後便可吃東西了。當然不像他這樣激烈溫和一樣的一些的方子也是有的比如潞黨參1兩,金櫻子1兩,粟殼4錢,萊菔子1兩,韭菜子1兩,半夏1兩,陽春砂仁5錢,廣陳皮5錢,陳酒5斤,倭芙蓉灰5錢。用溫開水浸泡。一個時辰後。上火煎好濾去渣滓和入陳酒內再煎一沸,置蓋缽中勿令泄氣。待溫涼後於癮至之前先飲1酒盅,癮可不至,更將淡酒1酒盅沖入其內,每飲1酒盅,即沖入1酒盅,藥性冀其漸減而上癮庶可全消。此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主要是為了減輕戒煙者的痛苦。”   “向江牢頭這樣已經開始了。從現在開始到今後的三天之內,他的癥狀會不斷的加重。直到三天之後達到頂峰,然後癥狀會逐漸的減輕。大概用八至九天的時間癥狀就會逐漸消失。之後就看他的毅力,能不能控製住他不再吃烏雲丸,如果能控製住,那他的戒斷就算成功了。”   孫師爺對林夕說:“你稍等。”   不一會兒唐知縣便生在二堂問案,連林夕這個原告問都沒有問,直接對那幾個藥店夥計和坐堂大夫說:“爾等認不認罪。”   黃大夫說:“青天大人,都說是藥三分毒,我們也不知道烏雲丸居然有這種藥性,能夠使人上癮。我是冤枉的,請望青天大老爺,明察。”   唐知縣冷哼一聲說道:“我還沒有說你們犯了什麼罪,你們又知道烏雲丸使人上癮,這毒害大明百姓的罪名,你們不認也得認,來人把他拉下去上夾棍。”   說著從大堂上的令盒中抽出一支令箭扔在了大堂之上。   兩邊的衙役將夾棍扔到了黃大夫麵前,發出了咣當的聲音。   然後兩名衙役上前將黃大夫摁倒在地,另外兩名衙役將刑具提起,這個夾棍的這種刑具就是三根棍子。   加棍剛到,放到他的腿上,還沒有進行運行那個黃大夫連聲喊到:“大人,我招,我認罪,我招啊。”   旁邊有書吏,把寫好的罪狀讓幾個人壓之後,然後知縣命人將人捆上。在廣州城中大街上巡街。   同時發出命令,讓衙役抄了黃家的所有店鋪和宅院。然後林夕等原告便從縣衙中出來回了家。   第二天當太陽灑滿廣州街道的時候,從番禺縣中出了番禺縣的縣衙的八字墻前列隊,然後打出了知縣的儀仗,在廣州的大街中開始巡遊。巡遊的隊伍是由四麵大鑼開到每走個三五步便有一麵銅鑼被敲響,是大銅鑼的聲音要敲鐘一百零八下,用來召喚廣州的百姓來聽取縣衙樹立的宣告。   鑼聲響亮,人們卻覺得有些悲涼,以至於冬日天空的太陽都仄仄的沒有一點熱度。   人們被大被銅鑼的聲音驚醒,來到道旁看著被壓在隊伍中的幾名人犯。這些人的臉色很不好看,發青,顴骨似乎都凸出來了,精氣神好像又消耗光了。   隊伍到了十字街口,卻突然往北而去,進入了廣北街。因為這時代的城隍廟地位超然,每個官員入職前都得先拜一拜城隍廟。廣州城內有兩座城隍廟,一座屬於廣州府衙,一座屬於番禺縣衙。   兩座城隍廟緊挨著,由於唐知縣提前做了準備所以兩座城隍廟廣場都清空了商販和民眾,隻是免不得有好奇的民眾前來圍觀,遠遠看著番禺知縣儀仗。   城隍廟你已經準備好祭品的。唐知縣身穿著官服,頭戴烏紗帽,腰間束著銀花腰帶,規規矩矩地進行祭拜之禮。   由於大明是以北為尊,正北為帝闕之位,所以天下的衙門不是偏東就是偏西。隻有城隍廟等才是正南正北的建築。   湯知縣繼完城隍廟之後,走到廣場便由梳理大聲宣讀,由唐知縣書寫的告示,便是我來到城外帶著隨從十位告知人,說明幾人利用毒藥毒害大名字,明造成很多不忍言之事,所以他將此人重則30大版,然後枷秏三十日。   說話間幾人們已經被剝了褲子,兵士們掄動軍棍,狠狠打起來。   劈啪聲先響起,接著是人的哭喊和求饒聲,畢竟都是普通人人,在場的人們臉色均不大好看,對知縣的這處置頗有些不滿。但是江牢頭的嘶喊,讓很多人又抱怨對那些被打的人處罰輕了。   二十仗打完,每人都是血肉淋漓,但這還沒有完事,兵士們立起站籠,將人一個個推進去,枷好兩手,每人都隻能露出頭顱和脖子,腳底又不夠底,隻能踮著腳站著,如果睡覺或是走神,腳一沉,脖子和頭就會被勒緊,喘不過氣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枷三十日?”   林夕滿是震驚,仗打之刑已經叫他有些不能接受,這種肉刑看起來才知道有多殘酷,二十棍打完後,不少人臀部都是血肉模糊,站立艱難,疼痛非常。   在這年代能從嬰幼兒長大成人,都是能捱能苦的人,若不是十分疼痛難忍,這些人是不會這麼不要臉麵的哭喊的,仗責過後還要枷號,看著那些人滿臉痛苦的被枷在站籠裡。   陪林夕來的張掌櫃說:“這樣處罰已經是相當輕了。你以為的這種處置手段實在是有些太殘酷了,唐知縣如果不如此處罰他們,滅了他們的性命,將來一旦發生忤逆的案件,那麼唐知縣最輕就是一個罷官的處置。”   張掌櫃的話讓林夕恍然大悟,為什麼詩也會問自己如何處置這些人,原因就是在這個武逆罪,在大明王朝中忤逆不孝是大罪,如果一個官員的治下出現了武逆的行為,那麼不管原因是什麼,這個官員最低就是罷官去之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因此獲罪。   鴉片是什麼東西?林夕太清楚了,一個人在上癮之後,那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顯然劉師爺也也很明白這件事情的厲害,所以直接把事情從源頭滅掉,至於張掌櫃說這幾個人必死無疑,那是因為這種加號隻要超過十日,那人就不可能再活下來了。   這其實和清朝時蒙古貴族處處置他手下那些農奴的手段是一樣的,因為當時清朝規定蒙古貴族無權處死自己手下的農奴,所以那些人就把犯了死罪的農奴鎖在箱子裡,往草原上一扔,實際上是變相的一種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