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住手,這不是去中世紀的車!(1 / 1)

“…主教閣下,快醒醒。”   耳邊似有人在呼喚,但“撞擊”帶來的眩暈感造成了嚴重的耳鳴,設備故障造成的幻聽比我想象得嚴重,看來一會得去艾琳那裡檢查一下才行了。   “主教閣下,快醒醒!”   觸覺、嗅覺和味覺還沒有恢復,目前窒息感還比較嚴重,但並不是缺氧帶來的眩暈感,反而有點像……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   “主教閣下,快別睡了!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   耳鳴越來越大了,可能是神經元連接器的工作狀態很差。隨著知覺的逐漸恢復,伴隨著幻聽帶來的還有一定程度的幻覺,鼻腔裡傳來了鐵銹和煙塵的味道…這味道有點像…血?溫覺感受器傳來上方的溫度有點灼人,而且並非一成不變,就像是跳躍的火焰將能量不均勻地輻射在身上一般。這感覺讓我仿佛身處戰場之上,要是能無副作用復刻這種感受,我相信會有一大批有錢人為此一擲千金的。   “主教閣下,混蛋主教!”   不過…視覺一直沒有恢復,耳鳴也愈演愈烈了……仿佛是有人在耳邊呼喊一樣。   耳鳴什麼時候才能消退啊…要是延續整個餘生的話那我未來的實驗可能會遇到很大的影響啊。   “…”   耳鳴似乎停了?但聲音並不是逐漸消退的,而是反常地在瞬息之間停止了,這也是實驗帶來的效果嗎?但我有一種直覺,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艾弗裡·格爾特!”   仿佛是被人在耳邊狠狠地一吼,伴隨著左臉的劇痛,於泉總算是恢復了五感,視覺、味覺、嗅覺、觸覺齊齊湧現,讓他再次擁有了活著的感覺。但視力的恢復並沒有給他帶來安心感,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火焰點燃了木質的屋脊,焦黑的承重柱劍痕交錯、破敗不堪,吊燈在青石地麵上支離破碎,但憑借殘骸也能看出它之前的宏偉。吊燈四周,有許多披著紅色鬥篷戴著高帽的非主流和穿著半甲的仿佛騎士的家夥在械鬥,不斷地有鮮血從某個中刀的家夥身上流出,看得於泉身上一陣激靈。   他似乎身處在高臺之上,左側是一個身披黑色鬥篷、下著黑色輕甲、手執長劍的麵具女。她看著自己,麵具下的金色雙瞳透露著關心,順著她的劍向前看去,那裡站著一個身著銀色全甲,背披黑色披風,擺著戰鬥架勢的一看就像是BOSS的騎士。   這是咋回事啊?我這是穿越了嗎?還是有人在玩?現在我又該乾啥?於泉一臉懵逼地看著兩人,臉上帶著清澈的愚蠢。   “啊,醒了!”   注意到他醒來,身側的麵具女眼中喜色一現,但一瞬後又轉為了嫌棄的眼神。聽聲音能判斷出來,這就是剛才在自己耳邊大叫“主教閣下”的女性。為什麼這家夥眼裡會有仿佛媽媽看見放假在家的兒子躺到中午十二點的無奈和嫌棄?   同時於泉還注意到,她的架勢是標準的單手格鬥劍勢,即便是看著自己,她的架勢也沒有鬆懈,始終一絲不茍。   相比之下,那個銀甲BOSS就顯得隨意得多,連於泉這種業餘的家夥都能看出他架勢的數個破綻。不過於泉也理解嘛,畢竟眼前隻是一個持劍的弱女子,單手劍根本沒有破甲的機會,是他他也不怕。   令於泉不理解的是,見到他醒來,這個家夥也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咋回事啊這是?我是什麼立場啊?   火焰還在燃燒,廝殺還在繼續,下方搏鬥的人們無人注意到高臺之上正處於尷尬的靜默。   於泉站了起來——他剛才一直坐在高臺上的寶座之上。他環視一圈,嗯…看上去挺中世紀的——除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寶座即視感有點強讓人擔憂坐上去能不能起來之外…   他又審視了自己一番,一席經典紅衣襯金邊主教袍,兩袖下側還繡著黑色的紋路,一時間於泉並不能認出來到底畫了啥。不過這身紅袍摸起來似乎並不是絲綢這種高檔貨,也不像是羊毛,反而有種麻布的粗糙感。   終於,他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沉默了一會…身側兩人似乎對視了一眼?那個銀騎士欲言又止,而麵具女開口說道:“現在是公歷1037年,您是教廷主教艾弗裡·格爾特,現在正在發生的是紅教徒的剿滅戰,我是保護您的人——您的學生四月。”   你好熟練哦,四月。艾弗裡想道。異端剿滅是吧,這個我熟。   艾弗裡隨後指了指旁邊那個銀騎士,向四月問道:“那他為啥不去圍攻異教徒,反而跟你杠上了?你們是準備禁中演武嗎?”   聽到這句話,四月和銀騎士都明顯地愣了一下,特別是銀騎士,不用掀開他的麵甲都能感受到他那種逸散出來的錯愕,死寂般的沉默再次降臨在高臺之上。   艾弗裡心中的不安隨著疑惑一同膨脹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僵硬地轉向四月,以不能置信的口吻向她確認到:“所以我到底是什麼立場?我們是來剿滅異教徒的對吧?”   四月似乎在麵具之下扯了扯嘴角,而銀騎士那邊就很沒禮貌地噗嗤了一聲,但又很有禮貌地沒有笑出聲來。   麵具女輕聲吐出惡魔的話語:“我們是正在被剿滅的紅教徒。”   沃艸!   艾弗裡動作抱頭鼠竄,心裡萬馬奔騰。他怎麼就這麼慘?不僅實驗失敗,剛穿越過來還要被人追殺?   隨著四月仿佛死亡宣告般的話語,銀騎士和四月直接打了起來,刀劍交錯的聲音不絕於耳。雖然四月能與騎士正麵對劍讓他略有些安慰,但銀騎士的劍術顯然略勝一籌,幾次都突破了四月的防守向艾弗裡襲來。   艾弗裡隻能在四月的支援下繞著王座抱頭鼠竄,幸好這王座足夠龐大,似乎夠七八人環抱,不然他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銀騎士的劍法十分淩厲,每次出劍即便有四月格擋、偏轉也能在似乎是石製鍍金的王座上刻下深深的口子。不過艾弗裡覺得他不太聰明的亞子,有這種力氣奮力與四月對上幾劍,把她的劍打脫手,兩人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於泉很佩服自己在危急時刻還能為敵人想出乾掉自己的方法,在一圈又一圈的繞座跑中,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出生在高知家庭,十三歲就憑借優異的成績從大城市的瘋狂內卷中殺出考入本國最好的大學;十八歲完成課題研究順利研究生畢業,本來躊躇滿誌的他在隨後的研究中四處碰壁,在頂級研究所中沉寂了八年才有了第一個原創性成果——神經元共鳴現象;但再後來,這個成果帶給他的啟發使他在腦科學道路上一路狂奔,三十一歲就成為了神經科學的領軍人物之一,上個月經過二百九十八名誌願者的兩千四百餘次實驗,於泉研究組的外置式神經元模擬暨共鳴裝置獲得了階段性的成功;昨天開完慶功宴的他酒過三巡突發奇想要自己試一下共鳴裝置,結果就發生了這種悲劇,不僅穿越了還被人追著砍,真是失敗又成功的一生啊……   於泉悲觀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高臺隻有一條路可以上下,而下方紅教徒的抵抗已經越來越稀疏了。目測十一米高的高臺也讓他放棄了跳樓的想法——在繞第一圈的時候,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已然注定,被銀騎士當場砍死或是作為異教徒被送上火刑架。   難怪自己的主教袍粗製濫造,原來是因為自己壓根就沒有編製。   終於,在又一圈無意義的砰砰砰、叮叮叮和夯哧夯哧後,艾弗裡終於停止了奔跑,癱倒在了王座的背麵。銀騎士和四月一個攔一個追,也跟了上來,看見攤在地上的主教,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毫無疑問地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嫌棄。   “既然要死了,那麼就…英雄一點吧。”   精疲力盡的艾弗裡背靠王座直起身子,對四月說道:“你要是能走就趕緊走吧,這麼好的劍術說不定跑得掉。”   四月愣了一下,手上的劍都有一瞬間耷拉了下來。   艾弗裡沒有看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轉向銀騎士,裝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說道:“我已經跑不掉了,要殺我趕緊的,給個痛快好吧。”如果非要選一種死法,被一刀砍死總比被火燒死輕鬆得多,至少不會那麼疼不是?   銀騎士也愣住了,隨後以一種堅定的態度搖頭說道:“怎麼會跑不掉?跑得掉的。”   喂喂喂,你這家夥是喜歡延長對局時長刷評分是吧,你看看這個情況我怎麼跑啊?高臺,圍剿,還有不方便活動的垃圾主教袍!跑?往哪裡跑?   銀騎士似乎被艾弗裡譴責般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收起架勢,撇開了目光。   “跑得掉,當然跑得掉。”   此時,身邊傳來四月清冷的女聲,她收起架勢,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從艾弗裡的視角可以看到手臂輕甲關節中透露出來的一抹白皙皮膚,一點也不像長期鍛煉的劍士。   不過我說大姐,差不多得了,雖然不放棄確實很美好吧,但我是真的跑不動了,而且這高臺怎麼跑?總不能帶我跳下去吧?   “已經準備好了。”四月沒頭沒腦地如同宣告般地說了一句話,隨後右手狠狠地敲向了王座背麵的某處。   伴隨著某種機關的觸發,王座背後正中的一塊兩人大小的區域向內收縮,隨後兩抹湛藍色的煙塵從兩側凹墻湧出,像被黑洞吸引一般旋轉,留下湛藍色的軌跡,隨後形成了穩定的覆蓋整個區域的藍色鏡麵。   “主教,傳送門已經準備好了。”四月認真地說道。   艾弗裡目瞪口呆,這不是中世紀嗎?這麼高科技?合著這還是個魔法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