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協會的到訪(1 / 1)

馭風空騎 護叔寶 4954 字 2024-03-17

齊格弗裡德很好奇,為什麼在李林塔爾試飛成功時,他的【空騎係統】會突然升級。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用輕微的動作查看著係統界麵。係統裡的六大指標、係統任務和特殊技能都沒有異常,唯有【風碑】清單裡的李林塔爾名字泛著金光,係統附加說明:這是被拯救人實現了心願的標誌。齊格弗裡德如果救人並讓對方實現上一世未完成的心願,就可以收到【空騎係統】的重重獎勵,這真是個充滿善心的係統。   經過了第一次成功試飛,2號機毫無損傷。李林塔爾把飛行體會和注意事項逐一分享給現場的幾位年輕人,然後安排他們輪流駕機練習飛行。不論是研究飛機的五人組,還是研究摩托的兩人組,都開心得哇哇亂叫,這對他們來說是最棒的工作福利了。   他們中最年輕,也是唯一有飛行經驗的哈斯,是個喜歡搞笑的活寶,他站出來對著其他幾人嚴肅的說道:“各位兄長,作為這裡最有經驗的飛行員,我要提醒大家一下,飛行不是請客吃飯,大家要認真對待。這架2號機的操控模式與1號機相比有了很大改進,隻需要一個方向盤就可以控製飛機上下左右,所以大家飛行時不要緊張,更不要用力過猛,要像參加舞會那樣,輕輕的、柔柔的。”說罷,他還擺出了跳社交舞的姿勢,仿佛在舞池裡與女伴緩緩起舞。   看到他這副悶騷的模樣,連幾人中歲數最大最穩重的沃爾夫米勒都忍不住了,眾人一擁而上,有人抱住哈斯、有人擼他頭發、有人撓他癢癢,直到哈斯笑得不停求饒。   奧地利人埃特裡希和德國人格萊德都隻比哈斯大一歲,他們三人關係最好,互相調侃毫無顧忌。   埃特裡希揶揄道:“我都還沒參加過社交舞會呢,你這小子就已經發春啦,讓你窩在布雷斯勞真是委屈你了,你該去維也納。”   格萊德也跟著吐槽:“不能讓他去禍害日耳曼女孩,還是送他去巴黎吧。”   一向嚴肅的塞克突然插嘴:“聽說那位英國著名作家王爾德已經在巴黎了,他最喜歡哈斯這種英俊少年吧。”   幾人頓時冷場,一起扭頭看向現場唯一的英國人皮爾徹。皮爾徹被看得發毛,佯裝發火道:“看我乾嘛,我又不是那種變態。”   眾人沒有言語,然後仿佛都想到了什麼不乾凈的東西,齊齊打了一個寒顫,他們把哈斯丟在地上就不管了,隻有未曾聽說過王爾德威名的謝纘泰走過去扶起了哈斯。   經過了這陣打鬧,幾人已經沒有了剛才看到李林塔爾飛行時的激動和緊張,都懷著放鬆的心情開始練習飛行。   一旁的曼弗雷德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齊格弗裡德可是相當清楚。奧斯卡·王爾德(Oscar Fingal O' Wills Wilde)是英國19世紀末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作為唯美主義的代表人物,他既因其優秀的劇作、詩歌、童話和小說而名聲大噪,也因其同性戀行為而身敗名裂,不僅在1895年到1897年坐了兩年牢,出獄後還被流放到歐洲大陸,現在正客居在巴黎。感謝這個時代,齊格弗裡德作為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會覺得安全一點。   除了哈斯,今天是其他幾人第一次飛行。就像同一出《哈姆雷特》在一千個觀眾心中有一千種感受,這同一架飛機在不同飛行員操控時也會產生不同的感悟。等飛行結束後,李林塔爾把他們所有人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飛行體會,還有每個人對以後飛機的改進建議。齊格弗裡德也蹲在一邊,假裝在和曼弗雷德玩,其實是在認真旁聽。   沃爾夫米勒對飛行操控有自己的見解:“飛機不同於摩托車和輪船,後兩者是在二維平麵上行駛,而飛機則是在三維空間裡飛行,所以我覺得飛機的飛行轉彎未必隻能靠方向舵進行,或許還有更高效的轉彎方式,這很值得我們研究。”   塞克對飛行速度有點不滿意:“現在2號機的飛行速度還沒我們生產的摩托車快,主要是受製於發動機功率。我研究了現在飛機上這臺“鳳凰”四缸發動機,它的管狀水冷散熱係統很笨重,而且限製了發動機功率的進一步提升,如果我能發明一款功率更大、重量更輕的發動機就能提升這架飛機的飛行速度了。”   皮爾徹比較關注飛機的升力:“前幾年,我有個同樣喜歡航空的英國朋友菲利普斯,他非常沉迷於翼型研究,他發明了引射式風洞後,用這種風洞研究了200種翼型,最後還搞出了一架50個翼麵的飛機。那玩意兒當然沒能飛起來,那麼多翼麵也著實太誇張了,但適度增加翼麵來提高飛機升力的原理是沒錯的,所以我希望有機會能設計一架三翼麵的飛機,試試能否比現在這架雙翼的2號機有更好的飛行性能。”   格萊德希望從簡化結構入手:“現在2號機的升降舵在機頭,而方向舵卻在機尾,我覺得這種布局應該可以再簡化一下,飛機更簡單就能做得更輕,飛行性能就會更好。”   埃特裡希則希望從自然中獲得靈感:“我覺得大自然會是很好的老師,我叔叔之前從遙遠的婆羅洲給我帶來了一些神奇的種子。這是一種名叫翅葫蘆(Alsomitra macrocarpa)的爬藤植物,這種植物會攀附在高大的喬木上,並在離地很高的地方結出果實。等它的鐘形果實成熟後會從底部開裂,裡麵的種子有著薄薄的像翅膀般的結構。這些種子從高空的果實中脫落後,就像滑翔機那樣在隨風滑行,將生命散播開去。我想參考這種翅葫蘆種子設計的機翼會有比較好的效果。”   謝纘泰更希望在現有基礎上作改良:“我覺得2號機還有很大潛力可挖,比如尾翼太大、機身太長,這些都是可以進一步優化的。”   哈斯本來也想發表意見,但鑒於他之前的臭屁表現,他的見解被大家扼殺在搖籃中了。   這群世界上第一批開飛機的人,對於飛行始終秉持著“摸石頭過河”的謹慎心態。每天都把大量精力用於熟悉飛行,以及對李林塔爾2號機的持續改進。比如縮短了後機身長度,縮小了箱形尾翼,把尾翼裡原先在中間的一片方向舵,改成在兩側的兩片方向舵。通過這些改進,2號機獲得了減重和操控效率提升。   時間很快來到8月下旬,李林塔爾在布雷斯勞火車站迎來了德國航空促進會的觀察團。看見那十幾位德國航空促進會的高層和會員陸續走下火車,讓李林塔爾覺得有點受寵若驚。因為他本來以為最多來三、四位會員見證他的飛行,沒想到前幾天收到電報通知,會來這麼多、而且這麼高級別的會員。帶隊的是德國著名的氣象學家理查德·阿道夫·阿斯曼(Richard Adolph A?mann),他也是德國航空促進會的主席。   李林塔爾走上去歡迎道:“阿斯曼先生,很榮幸你和各位會員能來見證我的飛機試飛。”然後他熱情的與各位會員握手,但當看到齊柏林伯爵時有點微微一滯。   “怎麼,不歡迎我來嗎?”齊柏林笑著抖了抖兩撇大胡子。   李林塔爾忙道:“沒有,我之前可以承諾過要請你和大衛一起來看我首飛的,我隻是遺憾大衛不能來了。”   想到今年一月份在維也納去世的飛艇先驅大衛·施瓦茨,齊柏林心中也十分遺憾,沒有了再和李林塔爾打嘴仗的興致。   一陣客套後,李林塔爾把眾人引上火車站外等候的幾輛馬車,他和阿斯曼則坐上了領頭的一輛。   馬車剛一起步,李林塔爾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我記得上一次協會出動這麼多會員,還是十多年前我們在柏林施馬根多夫地區出席第一座氣球機庫的落成典禮。阿斯曼,怎麼這次會來這麼多人?”   阿斯曼和李林塔爾年紀相仿,在協會裡的關係也不錯,他在車廂裡舒展了一下兩條腿,就開門見山的說:“李林塔爾,雖然你是從1882年協會剛成立時就加入的老會員,但你這些年一直忙著搞飛行研究,對協會的事情不太關注。你知道的,我們協會不是一個企業,協會的資金主要來自捐贈,現在除了普魯士皇家科學院和威廉二世陛下出的大頭,其餘資金就來自會員支持,比如你、比如西門子先生。不過後來你忙於滑翔機研究,而西門子去世後他們家族的捐贈也停了,現在贊助協會最多的會員是齊柏林伯爵。   根據協會的宗旨,協會應該致力於各種飛行技術研發和大氣環境研究。目前協會裡最大的項目是我領導的“柏林科學飛行”項目,這是從1888年開始的一個高空氣象研究項目,我們使用載人氣球或無人氣球收集各種氣象數據,並用以分析和研究。由於經常會碰到氣球質量問題或惡劣天氣原因,我們至今已經損耗了60多個氣球,上次我搭乘的一個氣球破裂,害得我在降落時還摔斷了一條腿。這個項目就像是一個吞金獸,把協會裡大部分的經費都消耗一空,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吸收英國、荷蘭和美國的科學院一起投資。”   說著,阿斯曼還揉了揉那條斷過的腿:“不過幸好付出了這麼多代價是值得的,我們不僅創造了人類飛行的高度紀錄,還在對流層領域的研究走在世界前列。根據“柏林科學飛行”的項目進度,現在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我預計最多再有一、二年就會結束。在此之後,選擇哪個研究方向作為工作重點,成為了協會近期最重要的議題,因為這決定了未來大筆資金的用途。”   “比空氣重、或比空氣輕?”李林塔爾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很聰明。”阿斯曼笑了:“你果然能抓住重點,我就長話短說了。目前協會裡有兩方意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一方是齊柏林伯爵、漢斯·格羅斯(Hans Friedrich Gro?)、漢斯·巴奇·馮·希格斯菲爾德(Hans Bartsch von Sigsfeld),他們都是飛艇的製造者,都希望把協會的研究重點放在飛艇這個方向上。另一方則是普魯士飛艇隊的阿爾弗雷德·希爾德布蘭特(Alfred Hildebrandt)、地理學家阿道夫·卡爾·奧托·巴欽(Adolf Karl Otto Baschin)、美國氣象學家艾勃特·勞倫斯·羅奇(Abbott Lawrence Rotch),他們希望能把更多資源投入研究比空氣重的飛行器上,不過他們三人各自的出發點不同。希爾德布蘭特是對飛艇的性能不滿,尤其是今年發生了“德意誌號”飛艇墜毀的事故,他覺得軍隊更需要一種能快速飛行的裝備,而不是慢吞吞的飛艇。巴欽是你好朋友費迪南德·馮·裡希特霍芬的學生,所以他希望協會能支持你目前的飛行器研究。而羅奇則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美國闊少爺,他支持研究比空氣重的飛行器純粹是因為覺得好玩,順帶還想看看我們協會的樂子。協會裡剩下的大部分會員則是沒有自己觀點的中間派,他們目前還沒有結論,但會在最後投票的時候選擇他們覺得靠譜的那一方。   本來出了“德意誌號”那檔子事後,飛艇派的呼聲已經降低了很多,不過最近法國出了一個事情,讓他們又抖起來了。”   “法國?”李林塔爾很好奇:“法國人又鬧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