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五個護院打手,江秋趕緊提醒史胖子和莽漢:“別傻站著了,趕緊開門救人。” 說著,他人已經跑到了左側的偏房門前,用手裡的青磚砸開了門上的鎖。 推開房門,隻見屋子是一個大土炕,十多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擠在一起,神情驚恐的看著破門而入的江秋。 江秋忙朝眾人喊道:“快走呀,我是來救你們的!” 他這句話就好說沒發出聲音似得,這十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扭頭看向了焦急的江秋,一個個無動於衷,誰也沒有下床。 江秋一愣神,更加急切了,說道:“我說,諸位姐姐,再不走的話可就走不了了。” “你們都聾了嗎?”江秋急道,但隨後又想到老鴇子的陰狠手段:“你們不會是被那夥畜生把耳朵弄聾了吧?” 這時候,史胖子和那個找媳婦的莽漢走了過來。 “老江,咱們找錯地方了。” 聞言,江秋一臉愕然,扭頭道:“你說什麼?” 不等史胖子回答,就見那個嘴角長了一顆黑痦子的老鴇帶著一群打手破開院子大門,跑了進來。 一看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當即哭嚎起來:“哎呦,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們平日裡也從不得罪你們,該送的錢也送到位,你們乾嘛要傷人呢。” 江秋正愁火氣沒地方發泄呢,當即從地上撿起了一把白刃,就向那老鴇沖了過去。 一把揪起來那老鴇的衣領子,瞪著血紅的眼睛,咬著牙罵道:“你他娘的還認不認識我?” 老鴇嚇得臉色慘白,直點頭道:“認識認識,您剛才不還在前邊喝酒呢,是不是那兩個臭丫頭沒把您陪好嘍?” “不是這回事,她們兩個陪的很好,你要是敢難為她們,老子就給你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我且問你,這屋子裡的女人是從哪來的?” 老鴇子忙回答道:“天南的海北的,哪裡的都有。” 聞言,江秋一瞪眼:“老子是問你從誰手裡買來的?是不是租界裡的洋鬼子?” “啊?”聽了江秋的話,老鴇子的三魂直接嚇掉一半,緊忙解釋道:“大爺您誤會了,她們不是買來的,哎,也算是買來的,她們都是自願被賣來的......” “啊?”這回輪到江秋一臉錯愕了。 身後的史胖子走過來說道:“老鴇子說的沒錯,剛才我們破開鎖救她們的時候,她們就跟我們說了。” 江秋鬆開了老鴇子,老鴇子繼續解釋起來:“她們有的是家裡長輩給賣來的,有的是她們男人輸錢把他們賣來的,有的則是自己沒地方吃飯,把自己賣到了這裡。” “老鴇子害怕江秋不信,就把屋子裡的姑娘們都叫了出來。 “你們都不是被逼迫的?都是自己自願的?” 聞言,她們一個個都是沉默不語,微微點頭。 有幾個膽大的,說自己的父親是個賭徒,賭輸了錢,把她賣到了這裡抵債。 有的說自己家裡人都死光了,為了給家裡人湊錢下葬,才把自己賣到了這裡。 老鴇子這時候嘆了口氣,說道:“哎,我說大爺,乾我們這一行的,有哪一個是自願的?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苦衷,說出來,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 老鴇子說完這番話,人群有不少女人已經開始抽泣起來。 史胖子瞪著問道:“那你平時有沒有欺負她們,打罵她們?比如是用鞭子蘸上水,抽她們?” “哎呦,這位爺,我們雖然是下九流,可我們不是土匪強盜,我怎麼敢拿鞭子打她們,再說了,我們這一行是皮肉買賣,要是打壞了身子,還怎麼賺錢?” 這老鴇子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江秋又問老鴇:“最近租界裡頭除了你這裡,還有哪裡來了一批新人?” “除了我們這一家,其他二十三家都還是原來那些人,他們挑選的女人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這裡屬於三等,他們都是一等,姿色不好的,他們也不要嗎,而且這年月不好,入了這一行,就臭了名聲,壞了身子,要是沒有生病的,一般都不會換人。” 江秋瞥了一眼旁邊的莽漢,他沒有找到自己的媳婦,也很是焦急。 江秋本想安慰他幾句,卻聽老鴇子又道:“對了,我想起來,幾天前有個男人找到我說要談一筆大買賣,他想從我這裡買一批女人,說一定要是新來的,而且他隨身帶了不少金條,看樣子非常著急。我們乾的雖是下九流的買賣,可也是人生父母養,我也是從年輕那會兒過來的,深知其中的苦楚,要是把她們都賣了,我也怕她們在外麵受欺負,我們這一行本就遭人厭棄,受欺負和謾罵倒是不怕,怕的是得了病沒人管,死了以後沒地埋,那才是真的可憐。” 江秋打斷老鴇子的怨聲,急切的問道:“那個男人現在在哪?” “他好像是說......住在英皇大道一千一百二十號,他走的時候還跟我說,要是手裡有了人,就去到那裡找他。” 莽漢聞言,當即奔出了院子。 江秋本想訓斥這老鴇子一番,可聽了她方才說的一番話,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年月,苦呀,誰都是這般辛苦的活著。 江秋和史胖子按照老鴇子給的地址,找到了英皇大道一千一百二十號。 一開始哥倆還以為跟夏蘭家很近,沒想到順著次序往後找,找來找去就跑到了租界的深處。 哥倆一路上也沒瞧見那莽漢的蹤跡。 這一片有巡鋪房的人巡邏,江秋和史胖子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等到巡鋪房巡邏的警察離開後,才悄悄的扒開窗戶翻了進去。 整個屋子裡空空蕩蕩,沙發和桌椅都被白布蓋的嚴嚴實實,好似沒有人居住的跡象。 史胖子小聲道:“老江,那老鴇子不會是騙咱們吧?這地方哪像是有人住的樣。” 江秋道:“既然來了,先搜一搜再說。” 江秋剛走了兩步,月光投射進來,就瞧見地上有一根纖細的頭發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不易察覺,卻被他一眼瞧見了。 江秋撇嘴一笑,撿起地上的頭發絲:“這裡的主人還挺謹慎,竟然把頭發絲架在窗戶上,還好我眼尖看到了。” 江秋把頭發絲又夾回了窗戶處,看向二樓的樓梯,跟史胖子說道:“這屋子裡一定有貓膩,咱們小心點搜。” 哥倆從一樓找上二樓,一直沒能找到屋主人的身份,也沒有瞧見屋主人。 到了主臥室的時候,二人在床頭櫃下的抽屜裡找到了一件白色的蓋頭。 江秋把自己身上的白蓋頭拿出來,兩兩一比較,別無二樣。 說道:“這屋主人定然跟那些失蹤的女人脫不了乾係。” 江秋想起那些失蹤女人,他們有的為人妻,有的已是人母,就這麼被歹人抓走,像菜市上的豬肉一樣,被人隨意買賣,心裡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抓住那背後的歹人,將其活生生打成肉泥。 就在江秋怒不可遏,無處發泄的時候,忽的聽聞樓下傳來一陣皮鞋踩踏地板的脆響。 史胖子問道:“會不會是那個磕頭的愣頭青。” 江秋搖了搖頭,“不是他,他穿的是布鞋,樓下的人穿的是皮鞋,我想,應該是屋主人回來了。” “哼,回來的正好,待會兒把他抓起來先嚴刑拷打一頓,再問他把抓來的女人都藏在哪了。” 清脆的腳步聲一直從樓下蔓延到樓上,聲音越來越近,就是沖著二人所在的主臥室來的。 江秋扭頭跟史胖子說道:“抓住他,把他腿打折。” “嗯,腦袋給他揍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