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胖子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打量著這小孩：“不大點的小孩就出來拉皮條，你家大人也不管管？“ 　　小孩伸手一抹鼻頭，不以為然道：“小爺沒爹沒媽，天生地養，誰也管不了小爺。你們兩個要是想在洋人的紅燈區找地方瀟灑我給你帶路，要是不想，就少說廢話。” 　　江秋被這小屁孩逗得哭笑不得，他打量著小男孩臉上還紅腫一塊，估摸著應該是拉不到嫖客，被老鴇子打的。 　　心生憐憫，就從衣服兜裡掏了一張十塊的大票，放在了小屁孩的手裡。 　　“多餘的錢，你自己留著。” 　　這小孩應該是很少見到這種大票，兩個豆粒眼珠子直冒光，急忙恭敬的奉承起來，說道：“我一瞧二位大少爺就不是一般人，紅光滿麵，貴氣沖天，嘿嘿，二位大少爺跟我來吧，這街上的老鴇子都不是啥好鳥，隻讓洋人進，我帶你們去的地方，絕對能讓你們滿意。” 　　有了領路的人，江秋和史胖子二人總算是找對了地方。 　　這家技館裡連金發碧眼的洋妞都有，而且價格公道。 　　真是小刀剌屁股，給江秋和史胖子哥倆開了眼了。 　　技館裡熙熙攘攘，有嫖客有苦命女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有的女人穿的好似貴婦，裹得也嚴實合縫，拉著男人的手，這是離開苦窯了。 　　江秋和史胖子被那小男孩領到裡麵以後，就交給了一個嘴邊長了顆黑痦子的胖老鴇。 　　這老鴇子迎來送往的習慣了，伸手勾搭著江秋的胳膊，搞得江秋渾身不自在。 　　“二位貴客瞧著麵生，是頭一次來吧，嗬嗬嗬，想找個什麼樣的？咱們這裡環肥燕瘦洋娘們也有。”胖老鴇一張臉抹的全是胭脂，香氣沖的江秋頭昏眼花。 　　“不瞞媽媽說，我們哥倆頭一次來這裡玩，想先找個能看的聊聊天，說說話，等習慣了再說別的。” 　　胖老鴇聞言，嘴角逐漸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二位大爺還真是會玩，說的有道理，剛開始就得先學習，不然把門口的蠟燭一吹，倆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懂，可就浪費了良辰美景。” 　　說罷，胖老鴇把江秋和史胖子帶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裡，叫來了兩個二十多歲穿著姑娘，一個穿著綠色旗袍，一個穿著杏黃色旗袍。 　　老鴇悄聲跟江秋說道：“這二位姑娘一個叫青兒，一個菊花，她們倆個這幾天休息，正好可以跟二位秉燭夜談。” 　　老鴇子安排人上了一桌下酒小菜。 　　由於江秋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顯得很是拘謹。 　　史胖子則不然，這小子端著酒杯給江秋倒了一杯酒。 　　哥倆碰了碰酒杯，一飲而盡。 　　江秋提醒道：“咱們可不是來喝花酒的，你小子可別喝醉了。” 　　話音落下，青兒和菊花兩個姑娘，就笑吟吟的坐在了二人的身邊，一邊給二人倒酒，一邊跟二人聊了起來。 　　史胖子那小子滿嘴裡跑火車，胡吹亂侃，扯東扯西，把兩個姑娘逗得是花枝亂顫，笑得合不攏嘴。 　　江秋則是害羞的坐立不安，一直笑嗬嗬的喝著酒。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正巧瞥見了一個眼熟的男人正在門口拉著老鴇的問東問西。 　　那男人正是江秋在真武廟時，見到的那個虔誠磕頭的莽漢子。 　　江秋放下酒杯，望著問外的情形，心裡說道：“他怎麼到這來了？紅燈區裡二十三家技館他不去，偏偏到這一家來，看來應該是常客了。” 　　江秋本來沒有太過在意，卻聽一旁給他倒酒的青兒姑娘說道：“大爺可是認識門外的漢子？” 　　聞言，江秋嗬嗬一笑，“我就是看他眼熟，誒，他怎麼一直拉扯著老鴇？” 　　“那漢子經常上我們這裡來，來了也不玩，就一直拉著老鴇子問東問西，有一次我聽見他跟老媽子說話，好像是他女人丟了，問老媽子是不是在我們這裡。” 　　“他女人丟了？”江秋一怔，回想起上次那莽漢在真武廟玩命的磕頭，原來是自己女人丟了，找不到才在廟裡玩命磕頭。 　　“難不成，他女人丟了，也跟那鬼王娶親有關係？可是這莽漢又是如何知道他女人在租界？” 　　江秋越琢磨越覺得那莽漢肯定知道一點什麼東西。 　　門外的老鴇被莽漢的追問和拉扯，弄得心急如焚，當即推了他一把，喊來技館裡的護院打手，把那莽漢硬生生抬了出去。 　　江秋當即起身，從懷裡掏出來兩張大票拍在桌子上，：“多謝青兒姑娘。” 　　說罷，就拉著正跟菊花姑娘喝花酒的史胖子往外跑。 　　留下青兒和菊花二女，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這客人來了也不玩，還給咱們錢，喝一口酒就這麼跑了......” 　　“誒，我怎麼瞧著那瘦男人那麼眼熟呀......好像是在報紙上見過似得。” 　　跑出了技館後，江秋和史胖子一路尾隨那個莽漢。 　　那莽漢看起來瘋瘋癲癲的，竟然發現了有人跟蹤他。 　　路過一處黑漆漆的小巷子時，撒腿就往巷子裡跑。 　　後麵跟蹤他的江秋和史胖子也瞧出了不對勁，急忙快步追進了巷子裡。 　　可二人追進了巷子裡後，就見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靠在墻上，卻沒有那個莽漢的身影。 　　江秋喘了兩口粗氣，問其中一個女人：“這位姐姐，有沒有瞧見一個高大男人跑進來。” 　　一個穿著洋裝的女人邪魅一笑，伸出一隻手掌：“那得看你懂不懂規矩了。” 　　江秋當即懷裡拿出了最後一張票子，都給了她：“我說姐姐，今天收工吧。找書苑 www.zｈａｏshuyuan.ｃｏm ” 　　那女人見到錢，兩眼直冒光，沖著江秋嫵媚一笑：“剛才沒瞧清楚，原來這位公子長得這麼俊俏呀，你給姐姐的錢，過兩夜都夠了。” 　　聞言，江秋一瞪眼，“雞性難改，我問你，剛才那個莽漢跑哪去了？他是殺人犯，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說。” 　　“啊？殺......殺人犯？”女人嚇得麵露驚恐，身子不停地向後退去，指著江秋的身後，說道：“他就在你們身後。” 　　江秋驚得兩眼瞪的老大，猛然回頭看去，就見一個偌大的拳頭直奔麵門而來。 　　砰的一聲，被那偌大拳頭砸倒在了地上，頭暈眼花，兩眼直冒金星。 　　史胖子眼見江秋被打，當即掄著王八拳朝那莽漢打了過去。 　　那莽漢左手一攔史胖子的進攻，出腿把他絆倒在地。 　　動作利索，一氣嗬成。 　　捂著麵門的江秋緩緩站起身子，他瞧出來莽漢好像是個練家子，會幾手拳腳功夫。 　　當即和史胖子圍住了莽漢，形成了包圍之勢。 　　哥倆眼神交互一下，隨即同一時間沖向了中間的莽漢。 　　就聽得烏漆墨黑的巷子裡一連串拳拳到肉的悶響，伴隨著男人的痛呼慘叫，驚得想來巷子裡找快活的嫖客紛紛逃離此地。 　　片刻後，巷子裡的三人全都躺在地上，史胖子抱住莽漢的兩腿壓在他的身上，江秋兩條腿夾住男人的腦袋，伸手拉著莽漢的手臂反折他的關節。 　　雖說是治住了莽漢，占了上風，但二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鼻子上血淋淋，沒一處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