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到巧,才炒好的栗子。” 賈璉把一碟糖炒栗子挪到平兒跟前,叫她剝皮。 “我都急死了,你快跟我去瞧瞧她。” 平兒上來就要拉賈璉,卻被後者摟住細腰,抓了一小撮秀發,放在鼻前嗅聞起來。 “不急,先忙完我的要緊事再說。” 平兒左右掙脫不得賈璉的懷抱,無奈道:“沒個正經,快別鬧了,青天白日的。” “傳宗接代不是正經事,在你眼裡,什麼才算正經事。”賈璉把玩平兒那平滑的下頜調戲道:“擇日不如撞日,趕巧今兒置辦了新的架子床,來個歡喜臨門,今夜你留下,爺給你開臉。” 話落,賈璉橫抱起平兒就要往暗屋走去,卻遭平兒激烈的反抗。 “她病了,經不起折騰,爺試想要是叫她知道,我們兩人背著她,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呢!” 在這種事上,原身講究兩廂情願,賈璉自然不會比他差,欲火瞬間消了去,意興闌珊地說道。 “你這般為她著想,她呢,可曾替你想過。”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自是待我…” “情如姊妹?” 麵對賈璉的譏諷,平兒甚是費解,她張口便道。 “二爺有話但說無妨,何必夾槍帶棒的呢。” 賈璉二話不說,上手摘掉平兒頭上的銀簪子,解下她盤起來的發髻,不屑道:“好一個姊妹情深,真叫人嫉妒。” 還是黃花大閨女之身的平兒,梳起來了成熟女子的發髻,賈璉一舉揭開了平兒心中的瘡疤。 披頭散發的平兒眼中泛淚,我見猶憐地盯著賈璉說道:“她與我說過,等她和你有了子嗣,便不攔著我和你。” “似我們這樣的人家,最注重子嗣繼承,半點都馬虎不得,她趁二爺不在家,攆走二爺身邊的通房丫鬟,是她做的不好,卻也不能全怪她。” “二爺在丫鬟麵前向來耳根子軟,她生怕哪一天看見她們肚子大了,才將她們攆走。” 賈璉全然不吃這一套,在他眼中,鳳姐壓根不值得同情,他繼續冷嘲熱諷道:“依你這麼說,她一輩子生不出,爺就得斷子絕孫,你就一輩子守孤寡不成。” 原文,鳳姐隻給賈璉生了個巧姐,還真就斷子絕孫了。 平兒被賈璉的話嚇得臉色慘白,她沒想到賈璉對鳳姐的怨氣變得這般重,她哽咽道:“你當真這般決絕。”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打小跟我長大的兩個丫鬟,她說打發走就打發走,半點餘地都不留,她替我想過沒。”賈璉拂袖怒道:“她不替我想,我卻要替她著想,難不成從你王家出來的女子都是像她這樣的。” 偌大的帽子扣下來,平兒可不敢接,她掩麵啜泣,賈璉視而不見,專心對付起凳子上的板栗。 不多時,李嬤嬤走了進來,看見平兒披散頭發、哭紅了眼,忙上前去幫平兒擦眼淚,“怎麼了這是?他對你不好,盡管跟媽媽說,媽媽替你做主。” 平兒搖頭不語,李嬤嬤便來勸賈璉:“於理,我不應摻和你們的事,但於情,我少不了得說你幾句,你也別不愛聽。” “你問問府裡麵的下人,哪個不道平兒一聲好。” “媽媽你誤會了,我哪裡打罵她了,分明是她為了奶奶來尋我的晦氣。”趙嬤嬤是賈璉的乳母,原身生母早逝,又不受爹疼,可以說是趙嬤嬤拉扯長大的。 等賈璉長大娶了媳婦之後,趙嬤嬤功成身就搬了出去,不像賈寶玉的乳母李嬤嬤仗著小時奶過主子爺們,那叫一個跋扈,寶玉屋裡的丫鬟沒有一個不憎惡她的,連好脾氣的賈寶玉也時常對身旁的丫鬟說:“哪天惹惱了他,就到老祖宗那裡說道將她攆出府去。” 故而鳳姐也承趙嬤嬤這份情,見麵就是媽媽長媽媽短的,尊重得很。 “你別嫌媽媽多嘴,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趙嬤嬤看出賈璉察覺她來的意圖,“近來,我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夫妻哪有隔夜仇,她那性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聽媽媽一聲勸,別叫人笑話了去。” “不談我和她的事了,許久不見天梁和天棟了,哥倆現今在做什麼差事。”賈璉知道怎麼堵住趙嬤嬤的嘴,趙嬤嬤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趙天梁,一個叫趙天棟,眼看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差事。 提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趙嬤嬤哪裡還有心思去管賈璉和鳳姐之間的矛盾,順著話笑道:“媽媽沒求過你,要有什麼好差事,別忘了天梁和天棟,哥倆雖愚,手腳還算麻利,重要的是知根知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用著放心。” “媽媽放心,且叫他們哥倆候著。”即便今日趙嬤嬤不來找,賈璉亦有意找他的兩個‘義兄弟’來頂替興兒和隆兒。 有了賈璉這句話,趙嬤嬤知趣不摻和他和鳳姐的矛盾,臨走前,向平兒使了個眼色:莫怪媽媽不幫奶奶。 “怎麼著,趙媽媽被我打發走了,你們姊妹還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賈璉吃了一口茶,冷言冷語道。 伎倆被看穿,平兒定了定神,捧起凳子上的板栗,坐了上去,將板栗放在雙腿上,剝了幾顆,送進賈璉嘴裡。 賈璉吐出平兒的芊芊玉指,上下打量著平兒的身段,笑道:“想使美人計,不妨放下你手上的栗子,叫爺吃一下你身上的栗子。” 平兒被賈璉如此露骨的話說得臉色泛紅,嬌嗔道:“你要真有心,等她病好了,去跟她說。” “從外頭買來的丫鬟,我可以知會她一聲,你是爺的通房丫鬟,我想要你,憑什麼同她說。”賈璉用力將平兒摟到懷裡,惹得平兒一聲驚呼,板栗落得滿地都是。 “我待你不比她待你好,你這沒良心的小蹄子,心裡隻有她,可曾替我想過。” 賈璉嘴上數落平兒,雙手十分麻利地解開平兒衣裳上的衣扣,輕輕地在平兒耳邊吹了一口熱氣。 “這幾日,獨守空房,寂寞得緊,今日你送上門,說什麼也不叫你跑。” 平兒哪受過這種陣仗,上關差點失守,好在她守住最後一點清明,及時抓住賈璉的雙手。 “青天白日的,趁她病了,你這是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