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攘的,受了忠順王的無妄之災不說,如今他安然無恙,倒把自己給搭進去。 忠順王這個老陰貨肯定是有預謀,派他去擋住賊人的槍口,真是可恨。 給傅單當人質絕對不行,賈璉心裡保不準忠順王回京之後,會不會派兵剿滅這群匪賊。 傅單見賈璉臉色難看,輕蔑的說道:“就委屈你這個榮國府的公子,到我們那裡走一趟,放心好了,香玉軟床不敢保證,不會緊你一口吃的。” 賈璉前世在一家外企任人事部主管,經常會收到公司底層職員的辭職信,下定決心要辭職的,他不會說什麼,更多的員工,他們的訴求是想換個崗位試一試。 把傅單當成想要辭職的員工,賈璉冷靜下來,開始忽悠:“以傅大哥之見,朝廷想要剿滅盤踞京畿附近的匪賊,需派多少兵馬?” “狗日的,二當家,不要跟這油頭粉麵的廢話。”傅單還未出聲,底下的嘍囉便叫嚷了起來,在他們眼中,賈璉的行為實在是太囂張了。 “狗日的,你罵誰呢!” 傅單踹了那嘍囉一腳,被踹倒在地的嘍囉委屈巴巴地看向傅單:“二當家,狗日的,是在罵油頭粉麵,不是罵你。” “嘿,你還敢嘴硬。” 沒好氣的傅單又扇了那嘍囉幾個耳光,等那嘍囉垂著頭,完全不敢吱聲,他才把目光轉向賈璉。 “某不管你是試探還是威脅,你今天就是說破了嘴,也得陪我們走一遭。” 賈璉深吸一口氣,眼下的處境他不是上司,傅單亦不是想要辭職的自己,談話的節奏要變化一下,得給他上一點乾貨才行。 “今時今日之京營早不復大周開國時的光景,薩爾滸一役,京營參將、千戶、百戶死傷慘重,按慣例英烈子嗣接替先父在京營的職位,大批量沒見過血的新丁上任百戶、千戶甚至參將,你猜怎麼著?” 賈璉頓了下,看了一眼聽得入神的傅單,他賭對了,這傅單不是一般馬匪,觀其言察其行,想其先輩曾是貴人,糟了難才落草為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顯得自信許多,張口就來。 “不瞞傅大哥,都中百姓常言,京營乃紈絝聚眾之地,別的本事沒有,素日裡隻會吃酒鬥狠;而今韃靼屢犯我大周邊疆,今上雖未明言,心中卻早有意派遣京營北上,支援寧遠城。” 話鋒一轉,賈璉又道。 “如此一來,傅大哥以為京中會為剿匪而大動乾戈嗎?你們藏於山林,若想一舉剿滅,隻能派大軍進山慢慢搜尋,耗時耗力不說,京營勢必有所損耗,像這種賠本的買賣,除非是傅大哥你們觸犯龍顏。” “更何況,如今京中十二團營隻有奮、耀、練、顯四武營軍士尚存昔日之榮光,大多汙名皆敢、果、鼓、效四勇營所出,立、伸、揚、振四威營隻存建製。” 馬賊嘍囉聽賈璉這麼一說道,紛紛喜笑顏顏,做賊的,沒有不怕官兵的,這年頭,除非實在過不下去,不然誰願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傅單不似嘍囉那麼單純,不會賈璉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麵對傅單懷疑的目光,賈璉露出誠摯的笑容,擺手道:“傅大哥有什麼疑問,隻管到來。” “你這麼交底,就不怕我突然翻臉。” 聽到傅單這麼說,賈璉便覺得穩操勝券了。 “容兄弟鬥膽一問,如今國難當頭,傅大哥願為國效力否?” 傅單聞言,心中頓時熱血翻湧起來,他早有猜測賈璉的招安意圖,前頭什麼韃靼犯境,京營糜爛,不都是為了招安的鋪墊。 頃刻間,他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他深知這時他表現得十分急切,往後就會被完全拿捏住,甚至會被當成炮灰派往寧遠城。 隻是傅單忽略了一點,他繃得住,耐不住嘍囉們繃不住啊。 就那個叫囂著不要跟賈璉廢話的嘍囉,他露出一口黃牙道:“油頭粉麵的,你能安排俺進入那個京營不,俺不貪,當個小兵就成。” 此話一出,就見其他的嘍囉罵道:“好你個劉三響,前些年你們家鄉鬧水災,一家子成了災民,逃到了京城,若非二當家看你們一家子可憐,收留你們,不然你們一家子早就成了白骨。” “怎的?現今攀上了高枝兒,就忘了二當家的恩情。” “放你娘的狗屁,俺娘說了二當家就是俺家的再生父母,叫俺把二當家當成爹來看待,是二當家不同意俺喊他爹的。” “那你還敢背叛二當家。” “我什麼時候背叛二當家了。” 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劉三響對賈璉呲牙咧嘴笑。 “油頭…榮爺…二當家跟俺不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當家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不能像俺一樣,一個小兵就打發了,二當家肯定是要當官的。” “放你娘的狗屁,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二當家不當官。” “不當官,當什麼?” “將軍,二當家肯定是要當將軍的。” “對對對…” “當將軍、當將軍…” 八字還沒一撇,手下就為自己要將軍的職位,對此,傅單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於招安,傅單心裡是一萬分願意的,有一點賈璉猜對了,傅單先輩身世顯赫,乃前明開國功臣之一。 結局並不好,沒躲過老朱的屠刀。 所以他這個前明公府之後,投奔推翻明朝的大周,一點心裡壓力都沒有。 他的父親那一輩死的死,家中獨剩一個老娘,他也老大不小了,至今仍未娶妻,不孝有大無後為先,家中老娘常催他娶妻生子,不能斷了傅家的香火。 可傅單礙於自己的身份,百般不願連累別人,他過不了心裡那關,遲遲未娶。 他曾動過金盆洗手的念頭,但大當家對他娘倆恩重如山,出於道義,他也不能棄大當家而去。 而今,有一個好的出路,他心底裡比任何人都要激動。 “都安靜,吵吵什麼,再吵吵,老子抽你們。” 傅單抽了劉三響一個馬鞭,嘍囉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本來傅單想著待價而沽的,被底下人這麼一折騰,把底都交乾凈了,還拿什麼談。 “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到那兒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