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所外誰大呼,金陵城內投機徒。 行人休言無斯文,爭學屈子葬鱷魚。 因貿易的發達,加上外商的影響,神京城內已有了股票交易之所,位於梧桐街。 榮府這樣的人家,總得來說,對這種玩意兒,是不大感興趣的,收租子,拿工程的分潤,就有的賺了,股票這玩意,風險太大,但賈璉是買了點小股票的,指望著發點小財,贏點遊玩嫖資。 “嗐,這幫人真是死心眼,還差個幾日,偏不能早賣。” 賈璞問道:“二哥哥買的是股子還是股子的期權啊?” “這有什麼不一樣?”賈璉皺了皺眉。 “這我也不知道,就是看這裡新鮮,有這麼個問題。”賈璞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股子是終身的,而期權是一時的。 哦,還有你不知道的。 賈璉笑著瞟了賈璞一眼,就喜歡看他這個莊稼村漢,這沒見過世麵的摸樣。 二人離去,賈璉要去官府點卯,賈璞心裡想著這發財的路子。 ——我可以當股子經紀人嘛。 因此,賈璞買了一份關於定期描述各個公司股子行情的報紙,雖然這報紙的內柔也不全,但賈璞還是從報童手裡買了一份。 “好股票是輪不著我了,介紹別人買點爛股吧。” 賈璞看罷,如是想到。 ······ 榮府,鳳姐院中。 “如意姐姐,璞哥兒竟是一夜沒回來麼?”寶玉如是問道。 如意看著這癡公子,頷首:“也不知去哪兒了。” “想來是和人吟詩作賦呢。”聽寶玉說話,一旁的茗煙捂著嘴笑。 “你笑什麼呢?” 茗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賈寶玉一瞧茗煙這樣子,看他那眼色,知道定有些好頑之處,和如意說了幾句,轉身拉著茗煙到一邊說話。 “你知道?” “噯,還能有什麼事兒呢?無非是璉二爺帶著他去了青樓,乾那男女之事。” 一聽男女之事四字,賈寶玉心裡一蕩,忙拉緊茗煙的手問道:“男女之事,到底是什麼事兒?” 茗煙四處瞧了瞧,“二爺若想知道,我倒是有幾本子的書,自有玄妙。” 寶玉沒有說話,兩隻眼隻是癡癡的望著空。 襲人在後麵看,可惜,身影擋住了,連唇語也是讀不得的,因此,心裡難免有些著急,走來笑道:“爺,有什麼事兒那麼好頑的,還瞞著我們?” 寶玉忙道:“沒什麼。”瞧了襲人一眼,襲人不知怎麼,倒被這一眼弄的臉紅了一陣,心裡咚咚而跳,捂著,感到奇怪。 賈璞進院子時,賈寶玉已經走了,他進了屋,如意看他手裡拿著一卷畫,問道:“爺昨兒去哪兒了?話也不讓人遞來,讓人心裡怪著急的。” 賈璞笑了笑:“吃酒去了,吃得醉了,也便忘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蜜蠟簪子,如意接過,嘻著嘴笑,旋即看著賈璞的眼睛問道:“這簪子,單是我有,還是那晴雯也有?” “當然隻有你的了,爺賺些錢也不容易,她這麼個丫鬟,我給她這好東西做什麼?” 如意輕輕嗯了一聲。賈璞頷首:“你把晴雯叫來,我讓她辦些事兒,把這簪子藏好了,可別讓她瞧見了。” 如意屈身行禮,把晴雯叫來,賈璞手一揮,如意會意,移步出去,輕輕關門。 見賈璞拿出一根金簪子,晴雯道:“爺這是要給我?” 賈璞搖頭:“不是我要給你,這簪子是如意為了謝你,央我買來的。” “是她買給我的?” 賈璞笑道:“她臉皮薄,不好意思送,就讓我送給你,你可不許對她說,要不然,我就成不守信的了。”說著,把簪子送到晴雯的手中,握住她的小手。 晴雯的眼眶微紅,心想:“怨不得都喜歡她呢,原來她是這樣的體貼人。” 賈璞道:“知道就行了,我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呢。” 晴雯一抹眼睛:‘三爺說吧。’ “你把林姑娘和迎春姑娘一並請來,我得了一幅畫,看不大明白。” 晴雯搖搖而走,賈璞挪了兩張椅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那幅畫攤開,從懷裡掏出一本《太上感應篇》,捧著看,俄爾,一麵用手指輕敲著桌麵,一麵覷著門口。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聽得門外腳步聲漸近,賈璞開始佯裝專心看書, “林姑娘,迎春妹妹。”賈璞起身相迎,五指並攏,“今兒我買了一副畫,也不知這畫的好歹,請二位來看看。” 林黛玉星眸一瞟,見這“風入鬆”三字,便大感熟悉,賈迎春看畫上一顆鬆樹,畫的奇高,一旁的小小文人按住將要斜飛的破帽。 賈迎春穿著一身白底黃花紋的豎領對襟衫,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賈璞忍不住拿眼睛瞧她。 晴雯拉了如意一把,如意看賈璞這個癡像,會心一笑。 “這分明是家父的畫作。” 一聽林黛玉的話,賈璞也驚了,“哦,這畫竟是令堂之作?” “不錯,這【羲皇上人】的印便是家父昔年所做。”黛玉說著,笑著抬頭看了賈璞一眼:“我屋中還有一副字,比比便知了。” “那我今兒是開眼了。”黛玉起身,紫鵑跟著一並走了。 賈璞此時方才注意到賈迎春身後的丫鬟,生得品貌風流,高大豐狀,隻看了一眼,便對迎春道:“妹妹若是口渴了,這兒有茶水。” 迎春頷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坐著,也不說話,賈璞還要說,便見司棋的眼神如燈照來,訕笑一下,從一旁的盤裡抓了一把瓜子,剝著吃。 “你看。”林黛玉明眸善睞,拿著一副字,兩相一看,果然都是林如海的大作。 黛玉興致勃勃看著字畫,迎春在一旁拿出鏡子,對著頭發弄了幾下。 賈璞看在眼裡,對黛玉道:“這竟真是,那我就把這畫送給你了。” 黛玉擺手:“這如何使得。” “既是令堂之作,這也算是完璧歸趙,物歸原主了。” “不知兄長買這畫費了多少錢。” “孟曰:“何必言利”,妹妹拿著就是。” “那就多謝兄長了。”黛玉盈盈而笑,賈璞起身,來到迎春身邊,“我方才看看妹妹的鏡子精致小巧,很是喜歡,不知妹妹能否贈我?” 迎春抬頭愣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副鏡子。 賈璞接過,笑道:“那多謝妹妹了,來日我定有回禮。” “呃...哥哥如是喜歡拿去就是了,這鏡子我還有呢。” 賈璞連忙道:“要的要的。” 迎春默然,待離開後,司棋埋怨道:“姑娘,你怎麼能把鏡子隨意贈人呢?” 迎春道:“他是遠來的客,想來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送了就送了吧,屋內不是還有幾個嗎?” “哎。”司棋嘆了口氣。 黛玉對此洞若觀火,觀察這二人的來往,她就有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 尚在屋內的賈璞,把著鏡子,一想這鏡子曾照過賈迎春的美貌,便歡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