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帶著護衛李敞的軍隊離開神京,其實金陵每天都有這樣的人來人往,除了靠給報紙撰寫報道的記者,沒有人在意。 也是在這日的早晨,賈璞照例起床的很早,來院子裡。 他是不想紮馬步的,就練些劍法,練劍要手腕發力,很累,不過據說手腕練會了之後,可以駕馭暗器。 藍天白雲,槐樹的葉子青青,亭亭如蓋,樹蔭邊的從裡透出幾朵石榴花,待陽光照來的時候閃閃發光,艷得赫赫如火。 屋下,兩個豆蔻少女看著院中少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手中劍忽如閃電,時如回風,都一起叫了好。 賈璞自喜,問張元有道:“不知我這練得如何?” 張元有搖頭:“虛有其表,還沒入流。” 賈璞笑道:“我本也就是強身健體。”,帶住了手,將劍收起,用起了早飯,又有小廝送來一捆甘蔗,賈璞先讓人砍了一根,大嚼起來,滿口甘甜,很是快活。 在屋中自然是吐到盆裡,免得難理,晴雯方才病好,自沒有吃,如意吃了一塊,又好咬,又甘甜,汁水在嘴裡四濺,一嘴子的渣滓吐下去,喝茶漱口,晴雯在一旁皺著眉:如意姐姐不似那些姑娘斯文。 此時,有人來報說:“東府大爺來了!”晴雯是知道賈珍的,連忙把如意給拉住了,往後麵躲。 可惜,卻被賈珍看到了最後幾眼,賈珍一看這兩個丫鬟的背影,一個水蛇腰,一個小蠻腰,隻覺他的丫鬟裡也沒有如此綽約的,這賈璞竟還敢有兩個,頓時怒氣填胸。 “可是有幾日不見了,璞三爺。”賈珍一進來,賈璞便起身,見他麵色不善,心中也不痛快:“還不知大爺來我這兒什麼事兒呢。” “什麼事兒?自然是為了你的事兒,那秦業說,他家的姑娘原是允了蓉哥兒的,是你們相逼。” 賈璞不待他說完,冷笑道:“應便是應了,大爺有本事,便把這婚約逼到手,再和我說這事。” “你!”賈珍怒火攻心,血紅上臉,卻見賈璞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劍。 “恐嚇你大爺?你珍大爺也不是嚇大的!“ 賈璞冷哼一聲:“好啊,大爺是英雄,賈璞也是江湖中人,那咱們今天就劍下見真章,先簽了生死狀,咱們比試一番,必是一個人死了,這事便完了。” 賈珍乾咽一口唾沫,“好,好好好,來就來,大爺還會怕你!”一旁的人附耳道:“大爺,這拳怕少壯...” 賈珍道:“怕他怎地!去,把我的寶劍帶來,今日卻要與他一決雌雄!” “壞了,這珍大爺蠻不講理,爺氣著了,這是要賭命呢。”後頭的如意聽了外邊的話,急得團團轉,晴雯說了一句:“我這就去叫老太太。”從後門一溜小跑走了,留如意一個人著急。 賈璞筆走龍蛇,把生死狀寫了一份,拍到賈赦桌前:“畫押吧。”賈赦把手印一按,一臉不快,隻是扇扇子,賈璞找了張凳子,坐下,拿起甘蔗又是吃。 你還坐上了!吃上了! 賈珍氣得幾步走到賈璞麵前,倒很有居高臨下的感覺:“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賈璞還是吃著甘蔗,咀嚼著,嘴裡時不時吐出渣滓。 竟然敢對本大爺置之不理,賈珍怒道:“賈璞,你真以為大爺沒脾氣是吧?再不明白回話,大爺就要動火了!” 賈璞乜斜了他一樣,畜生一般的人,也值得我生氣? 感受到賈璞眼裡的輕蔑,賈珍竟是脫了褲子,再這屋裡尿了一通,大笑出門。 見賈璞終於跟他出來,賈珍大笑:“你現在聽得懂話了?” 賈璞頷首:“我下次說話,就是看人給你收屍的時候。” “你!”賈珍不怒反而大笑:“那就看看誰給誰收這個屍吧。”正笑著,賈璞一口甘蔗渣滓吐了過來。 賈珍摸著喉嚨,臉都漲紅了,賈璞抱拳致歉:“上次聽人說大爺愛吃別人的東西,還以為大爺愛吃呢。” 賈珍本欲拚命,但看賈璞手中寶劍,此時也隻得忍了,院中也走來了別處聽聞消息來看來熱鬧的人,但此刻,誰敢做聲,都靜悄悄的。 此刻隻聽丫鬟道:“老太太來了,都避開!”那些仆人方烏泱泱的跪下。 賈璞等的人終於到了,他忙過去道:“老太太,這件事怎麼把你驚來了?” 賈母沒好氣道:“要鬧出人命官司了,我這樣的小戶人家敢不來?” 賈珍見賈母臉色不善,先跪了下來。 賈璞道:“這件事的是非明了,我也不願多說,隻是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老太太這樣的會持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怕也斷不好,我不求別的。”說著看向賈母身旁的晴雯:“晴雯服侍了我這幾日,我十分喜歡,這是銀票千兩,情願向老太太贖了她。” 看著賈璞伸出的銀票,晴雯霎時眼睛就紅了一圈,眼淚汪汪的涵在裡麵。 ——原來他心裡有我。 賈母自然沒有要銀票,反而看向賈珍,問道:“你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生死狀。”賈珍的話方說完,就聽一個人喊道:“大爺,劍來了!”賈珍這下氣得恨不得把這小子一巴掌打死,頭愈發低了。 賈母冷笑一聲:“難道普天下的女子都死絕了,你兒子非要和這秦家的女兒乾上?璞哥兒是娘娘送來的貴客,你是何等的草芥,此番把人家逼走,到底意欲何為!” 賈珍連忙磕頭:“老太太這話真是冤枉死賈珍了。”一旁看到情況的尤氏,也跑到賈珍身邊跪了下來。 賈珍也沒看她,對賈母說道:“孫兒不敢,也沒有把娘娘貴客逼走的心思,千錯萬錯都是孫兒一人的錯,老祖宗可千萬別氣著了身子。”說著,伸出巴掌在臉上打去,左右開弓。 他這樣,是要賈母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大哥哥,大嫂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成這樣了?有什麼事兒,非要跪著說。”王熙鳳跟著邢夫人、王夫人來了,身旁走著李紈。 賈母道:“他這不是打他自個兒,他是在打我呢。誰也不許勸,他要是還不解氣,把赦兒、政兒都叫來,咱們榮府的人都讓他收拾了。”說著,滾下淚來。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