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人沒財命,屎都撈不上一口熱乎的。 順寧縣,川溪村。 徐山看著空蕩蕩的登記簿,長嘆了一口氣。 今天又是白忙活的一天,一分錢沒掙著。 這幾年順寧縣大搞旅遊經濟,川溪村也趁熱而上,上馬各種景點,主打一個原生態。 一開始還挺有吸引力,人流量不小,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都開起了農家樂或者民宿,賺的盆滿缽滿。 在外麵打螺絲的徐山眼紅不已,幾經猶豫,最終下定了決心,東拚西湊地搞了幾萬塊錢,把老房子搗騰了下,也開了間民宿。 可他命裡無財,等民宿開起來的時候,順寧縣的旅遊環境已經進入了疲態期,川溪村也一樣,雖然風景秀麗,但看來看去都是那些東西,沒什麼新意,漸漸的就沒什麼人來了。 徐山家的位置又比較偏僻,更是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民宿開了半年,連頭錢的十分之一都沒賺回來,平白落一身外債。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廠裡打螺絲呢。 伸長了腦袋往路口那邊望了半天,一個人都看不到。 徐山搖了搖頭,關上大門。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天色很快黑了下來。 隨便給自己弄了點吃的,他準備洗漱睡覺。 端著洗臉盆來到後院,接了點冷水,胡亂擦了擦臉。 現在是夏天,也不怎麼冷。 洗完之後,徐山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很想問問老天爺,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個光棍。 長得倒是不醜,就是窮。 十多歲的時候父母就因病去世,錢都送給了醫院,隻給他留下這間老房子,還帶個後院。 以前種了些黃瓜小菜,現在早就荒廢了,院子裡滿是雜草。 生意不景氣,徐山也不想收拾。 靠角落的位置還有一口井,井口邊爬滿了青苔,看起來很有些年頭。 徐山也不知道這口井是哪個祖輩打的,反正從他記事開始,這井看著就很老。 小時候家裡都吃井水的,後來條件好了,村裡通了自來水,這井也就漸漸荒廢。 平日裡都有塊大石板蓋著,不過頭兩天村口賣豆腐的老王死活把石板給借了去,說是用來壓豆腐很合適,這老摳。 不過就一塊石板,徐山也懶得跟他掰扯。 反正他已經想好了,過幾天就出去打螺絲,要不然飯都沒的吃。 原地站了會兒,徐山正打算回屋,眼角瞥到井口那邊有點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團頭發。 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別是哪個熊孩子掉下去了吧。 現在的小孩比他那個時候玩得還野,這種事也不是乾不出來。 徐山心裡一緊,趕緊跑過去。 剛要問,一張臉忽然從頭發裡露了出來。 一張女人的臉。 臉色煞白,上麵還有猩紅的血跡,配上那一頭漆黑的,濕漉漉黏在一起的頭發。 貞子! 徐山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腳踢過去,正中腦門。 女人徑直被踢回了井中。 伴隨著“噗通”一聲,徐山還聽到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救,救救我。” 是個活人!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也是,現在可是和諧社會,哪來的鬼怪,多半是有人摔到井裡受傷了。 好不容易爬上來又被自己一腳踹了回去。 造孽啊。 徐山急忙湊到井口。 月光的照耀下,井水中飄著個人,身子已經大半截沉到了水裡,隻留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長長的頭發在水麵上飄浮著。 徐山喊了兩聲,這人也不說話,感覺是被自己剛剛那一腳踢暈了。 眼看這人愈發沉了下去,徐山也管不了這人是誰,又是怎麼掉到自家井裡的了。 人命關天。 他住的地方偏,這個時候叫人幫忙顯然來不及,找了根結實的繩子,徐山順著井壁上那些凸出來的石塊爬了下去。 將女人綁在身上,然後費力地往上爬。 還好女人身子嬌小,要不然還真背不上來。 饒是如此,徐山還是累得不輕。 一上來就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喘了半天才想起旁邊還有個昏迷的女人。 他連忙試了試鼻息。 呼吸平緩,除了額頭有一道小口子,好像也沒受什麼嚴重的傷。 徐山鬆了一口氣,他這個時候才有心思打量起女人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徐山的身子立馬就繃緊了。 女人穿著古代的長裙,有些單薄。 但這個不是重點,現在的人很多都喜歡玩古風,順寧縣裡就有不少租古裝的店,川溪村偶爾也能見到穿古裝拍照的本地網紅。 重點是女人的長裙被井水打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女人雖然長得嬌小,但該有的都有,凹凸有致,白色的長裙還有些透。 光棍了快三十年的徐山哪見過這場麵,當即就有些心猿意馬。 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控製住自己罪惡的雙手,找了件大衣,把女人裹起來抱進屋裡,放在沙發上,弄了個創可貼貼住額頭的傷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開電熱爐給她烤烤身子。 然後拿起手機,準備給村裡管事的打電話,身後突然響起“嗯嚶”的聲音。 徐山轉身。 女人已經醒了,捂著腦袋,緩緩睜開眼睛,剛好看到湊過來的徐山。 “啊!” 一聲低呼。 女人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縮到沙發的角落,手裡緊緊地抓著大衣,看起來額外驚恐,就好像剛剛被徐山那啥了一樣。 我去,現在的女人可惹不起! 徐山急忙往後麵退了兩步以示清白。 接著指了指外麵說道:“喂,你別訛我啊,我可啥都沒乾,是你自己掉井裡去的,再說我這院裡可裝著監控。” 也不知道是不是監控兩個字起了作用,女人小心翼翼地朝徐山看過來,眼神中充斥著疑惑和迷茫。 徐山皺了皺眉頭,感覺對方像是個腦子壞的,還是先送走要緊。 他走到旁邊椅子上坐下,繼續打電話。 但這裡信號不是很好,打了幾次都撥不出去。 徐山準備出去試試。 路過女人身邊的時候,女人又使勁往角落裡縮了縮。 徐山都快被氣笑了。 自己雖然窮,但長得可不賴,人高馬大,濃眉大眼的。 咋哩,我就這麼像壞人? 徐山有些無語,隨口問向女人:“你是哪位,叫啥名字?” 女人抬起頭來,惴惴不安地看了徐山一眼,咬著嘴唇小聲說道:“回恩公,小女子糜貞。” 糜貞! 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