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當然沒覺得女人就是歷史上那個糜貞。 他高中沒讀完就出去打工了,文化水平不怎麼高,但三國演義還是看過好幾遍的,也知道劉備有個老婆叫糜貞。 糜是小姓,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還同名,倒也稀奇。 他開玩笑地問道:“那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糜竺?” “恩公認識我大哥?” 聽到糜竺的名字,女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急忙問道。 嗬,你還真敢接啊。 擱我這拍電影呢。 演,接著演。 徐山有些生氣,又說道:“那你老公就是劉備咯。” “正是玄德公。” 還玄德公? 我玄尼瑪。 過分了哈。 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從徐山心裡生出。 本來一直賺不到錢就憋著氣,這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女人,還想把自己當猴子耍,你咋不說你是貂蟬呢。 聽說現在有些主播喜歡演情景劇,就專門找那種不知情的人,用微型攝像頭拍對方的狀況百出。 徐山之前還在網上嘲笑過那些人的醜態。 沒想到現在自己成了別人的目標。 或許現在就有不少人在屏幕前笑自己呢,該死的,也不知道對方的攝像頭藏在哪裡。 徐山可不喜歡被人看猴子,他冷下臉朝女人說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這是我的家,還請你離開,要不然我就報警。” 說著,徐山搖了搖手機。 女人看了他手裡的手機一眼,眼神懵懂,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徐山這個老光棍心頭一顫。 梨花帶雨,大概如斯。 這演技,太好了。 原本準備強行將她趕出去,但對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徐山下不去手。 說到底他其實是個很老實的人,要不然就憑他這張臉也不至於快三十了還沒碰過女人。 算了,你愛咋玩咋玩吧,老子不伺候了,反正有監控,也不怕她。 想到這兒,徐山瞪了女人一眼,轉身上了樓。 這天夜裡,他翻來覆去的睡得不是很踏實。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走了沒有。 應該是走了吧,自己不陪她演戲,她一個人演也沒意思。 莫非是小偷。 可村子裡都知道自己窮的很,隨便選個人都比自己有偷的價值。 那有沒有可能是被人販子拐過來的女人? 聽說村裡有人買過女人,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應該不至於。 那…… 胡思亂想之中,徐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 急急忙忙地跑下樓。 還好,大門關著,屋子裡的東西也是老樣子,應該沒丟什麼。 徐山剛鬆了口氣,突然瞥到沙發上還躺了個人。 正是昨晚上那個女人,居然還沒走。 徐山這下是真生氣了,賴上我了是吧。 他氣沖沖地走過去,一把掀開蓋在對方身上的大衣,正要嗬斥,猛地愣住了。 女人睡得很香,應該是頭天晚上哭過,眼角處還掛著淚痕。 衣衫有些淩亂,胸口處的裙衫搭下來了些,露出半抹雪白。 徐山楞楞地看了會兒,喉嚨一陣湧動,差一點就要伸手過去。 艱難地轉過腦袋,他趕緊將大衣重新搭回了她身上,大聲喊道:“誒,起床了,別睡了。” 女人睡得不是很熟,隻是一聲便驚醒過來,身子一縮,立馬又蜷到了沙發角落裡。 絲滑的動作看得徐山莫名的想笑。 但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 徐山懷疑這女人精神有問題。 要不然哪個大姑娘敢半夜三更跑到一個老光棍這裡,這不是送羊入虎口麼。 揉了揉臉頰,他正色問道:“先不說你叫什麼,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是怎麼掉井裡的?” 聽到徐山問這事,女人的臉色有些悲哀,半晌才說道:“是我自己跳進去的。” 頓了下,她接著說道:“我與玄德公自亂軍中走散,抱著阿鬥不知道往哪兒去,還好遇到了趙將軍,可趙將軍隻有一匹馬,怎能坐兩人,於是……” 行了,打住。 趙子龍單騎救主,劉玄德怒摔阿鬥。 這段我聽過。 徐山揉了揉眉心,仔細看了看女人,對方的表情很認真,要真是演員的話,這演技足以上教科書了,還用得著來逗他這個山野之人。 精神病應該是沒跑了,估計還有妄想癥。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 看著女人還在那兒小聲講著,徐山隻想趕緊把這個山芋送出去。 電話一直打不通,為免夜長夢多,他決定親自跑一趟。 村長家離他這兒得有半個小時的腳程,早上山霧多,有點冷。 徐山拿了件外套就打算出門。 女人呆呆地縮在沙發上,一臉迷茫地看著他,眼神很是讓人可憐。 徐山也不敢多看,趕忙打開大門。 剛出去,無意間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監控,他猛地拍了下腦袋。 差點忘了,自家可是裝了監控的。 而且徐山還想到了另外一點,後院的圍墻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有將近兩米,這女人又嬌小,真是精神病的話,一個人怕是爬不進來,應該有同伴。 自己查下監控,看看是誰把她帶過來的不就行了麼。 憑白耽擱了一晚上的時間,徐山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又跑了回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女人還是蜷縮在沙發上,好奇地四周打量,眼神格外的疑惑,看到徐山回來了,趕緊低下頭。 徐山也沒管她,幾步跑上樓,打開監控設備。 他這個監控是便宜貨,隻能儲備三天內的視頻,但也夠用了。 監控的畫麵不是特別清晰,大概能看出人樣來。 首先是自己一腳踹到女人臉上的視頻,別說,這一腳還挺狠,回頭得把這段刪掉。 接下來就是往前快速倒放。 足足三十二倍的快放,還是很快的。 但看著看著,徐山覺得不對勁了。 從自己看到女人開始,直到王豆腐搬走井蓋,足足兩天多的時間,除了自己和王豆腐,院子裡根本就沒來過人。 徐山有些不信邪,又從頭看了一遍,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倒是有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王豆腐搬走井蓋不久,井口處忽然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 光芒閃爍的時間很短,但眼都不眨看著屏幕的徐山還是瞅到了。 靈異事件麼? 徐山的雙手有些顫抖。 腦子裡不停告訴自己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樓下的那個女人真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除非她在三天前就藏在井裡,但那顯然不可能。 哆哆嗦嗦地找了根煙點上,狠狠地吸了幾口,徐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停給自己找理由來解釋。 可不管怎麼想,眼目前好像隻有一個事實。 樓下那個女人,或許真是劉備的老婆。 糜貞,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