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年輕人解決完三急之事回來,徐山還在原地發怔。 說好的沒有汙染,說好的湖水甘甜呢! “和尚,你不走?” 隨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水漬,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說道。 走? 往哪兒走? 回過神來的徐山朝遠處望了望,心頭鬱悶。 真是出師不利。 瞧那些騎兵的方向,分明是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去的,天知道他們會駐紮在哪裡。 自己要是原路返回,萬一一頭撞進去,豈不是死定了。 這個險,徐山不敢冒。 但不從枯井回去他又能去哪裡? 留宿野外肯定是不行的,先前那倒黴鬼被啃食的屍體已經給了他明確的提醒,可自己又人生地不熟。 稍微猶豫了下,徐山看了眼走遠的年輕人,拔腿跟了上去。 …… 太陽終是落了山。 夜幕降臨。 月光皎潔,群星璀璨,比後世的天空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但遠處時不時響起的嚎叫讓徐山心裡發毛,緊緊地跟在年輕人身後。 經過一道山坳。 年輕人回過頭來,瞪著徐山說道:“我說和尚,你怎麼一直跟著我?”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說貧僧……” 硬氣的話還沒說完,年輕人忽然沖他一笑,一個閃身轉出了山坳。 徐山慌忙跟了過去。 可前麵哪還有年輕人的身影。 腳下就是懸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周圍也沒路。 這人莫非飛了不成,三國演義也沒提這個世界的人會輕功啊。 山林中適時響起一道淒厲的嚎叫聲,徐山渾身發軟,差一點就跌落下去。 好在一個聲音把他拉了回來。 “和尚,這邊。” 急忙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懸崖的一邊,年輕人跟個蜘蛛懸在半空,完全違背了物理常識。 揉了下眼睛,徐山仔細看了看。 這才發現懸崖上有一條小路,頂多兩個巴掌寬,旁邊就是深淵。 黑燈瞎火的,要不是有個人在上麵,徐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竟然是條路。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要不要跟上去。 他前幾年倒是爬過黃山,也走過棧道。 可那是在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但眼前這條路,看起來連個抓的地方都沒有,稍不留神就可能落下去摔死。 徐山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敢下腳。 他覺得自己太難了。 為什麼別的人有了外掛就是各種爆獎勵各種爽,逼裝得飛起。 到了自己這兒就哪哪都不順。 是因為腦子太笨。 還是說上輩子挖了哪家神仙的祖墳。 眼看那年輕人的身影又要消失,再不跟上怕是真的要獨自在山林中過夜。 徐山咬了咬牙,心一狠,終於踏了過去。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緊緊地貼著懸崖,根本不敢往下麵看。 待徐山好不容易走完這條山道的時候,兩條腿已經徹底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背上全是冷汗。 年輕人就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笑嘻嘻地看著他。 “和尚,嘴還硬不?” “貧僧、貧僧……” 喘著氣貧了半天,徐山到底是沒能說出硬氣話來,老老實實地說道:“貧僧實在沒地方去,這才跟著施主,還望施主體諒。” “誒,早這樣說不就完了,早這樣說我就帶你走另外一條路了。” 年輕人從石頭上跳下來,嬉笑著指向旁邊。 順著他的手看去,邊上的林子裡還有一條路,從地上的痕跡來看,顯然這條路才是人們經常走的。 我尼瑪。 三字經憋在徐山的心裡,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 先前還以為這是個老實孩子,結果是看走了眼。 徐山也不敢真罵出來,半晌,無力地朝年輕人豎了個大拇指。 算你狠! 年輕人沖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沒有懂起他的意思。 過了會兒,見徐山應該是休息夠了,年輕人這才重新往前走,但腳步卻是放緩了些,明顯是在照顧他。 饒是如此,等到前方看到些許燈火的時候,徐山依舊累到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堅持到村口,還沒進去,一個女人急匆匆地迎了過來,一臉期待地看向年輕人。 “高邑,如何?” 見到女人,年輕人,也就是高邑搖了搖頭。 “對不起,小姐,半道碰上了曹軍,沒能進城。” “曹軍!” 聽到他的話,女人猛地攥住了拳頭,咬牙切齒地問道:“是誰領兵?” “離得遠,沒看清。” 也不知道曹軍是怎麼得罪的這女人,女人的情緒明顯很激動,拔出一柄長劍,狠狠地斬到地上。 “總有一天,我要親手砍下那曹操的腦袋。” 吹吧你就! 坐在一邊歇氣的徐山撇了撇嘴。 雖然不知道這口氣很大的女人是誰,但顯然她吹的牛沒能實現。 誰都知道曹操是病死的。 無能狂怒了會兒,女人注意到了徐山,疑惑地看向高邑。 “這人是誰?” “路上撿的個和尚。” “哦。” 興許徐山看著實在是沒威脅,女人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後便轉身朝村裡走去,高邑緊隨其後。 這是完全沒拿自己當盤菜唄。 兩人不搭理他,徐山當然也不會沒事找事,揉了揉酸脹的雙腿,急忙跟上。 進到村子,似乎就是個普通的山村,靠山吃山的那種。 村子也挺大,粗略估計得有三四百人,放在他們那邊也不算小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不過男多女少。 可看著看著,徐山覺得不對勁起來。 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直到兩個撲克臉男人步伐一致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徐山猛然反應了過來。 這個村子裡竟然沒有老人的身影。 不僅如此,但凡他看到的人幾乎都是膀大腰圓。 雖說山村多獵戶,但這個比例未免也太大了些。 尤其是正在跟那女人說話的那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那一身的腱子肉,臉上的幾道刀疤,絕壁是個殺過人的。 該死,自己不會進了山賊窩吧。 不等徐山想好怎麼辦,就見那女人朝他招了招手。 徐山走近。 女人直接開口問道:“和尚,你會不會醫術?” 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哪有見到個人就問人家會不會醫術的,我看著很像醫生麼。 徐山當然是搖頭否定。 女人估計也是病急亂投醫,見徐山搖頭,對中年人說道:“陳伯,小伍還能撐多久?” “不好說,估計就這兩天。” 中年人嘆了口氣。 女人神色黯淡,沒再說什麼,領著眾人朝一間屋子走去。 徐山也好奇地跟在後麵,伸長脖子朝裡麵打量。 門打開,一股濃濃的藥味溢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年輕人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露出來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讓人惡心的紅色疙瘩。 隻是一眼,徐山猛地喊了出來。 “操,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