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天花(1 / 1)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立馬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個女人,一步跨到徐山跟前,根本不給反應機會,長劍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刀鋒的冰冷,徐山立馬不敢亂動了。   女人的眼神仿若利劍一般死死盯著他,毫不掩飾的威脅味道。   “和尚,你認識這病?”   天花啊,誰不認識。   徐山小的時候,村子裡就因為這個病死了好幾個人,要不是縣裡的醫生來的快,估計情況更嚴重。   徐山也是那個時候種的痘。   隔了這麼多年再一次見到,他實在是沒能忍住嚎了出來。   輕輕點了點頭,徐山看向幾人的眼神帶著點憐憫。   天花這東西,傳染力驚人。   看那人的樣子怕是病入膏肓了,而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懂什麼叫隔離防疫,搞不好已經被傳染上了,隻是暫時還沒表現出來而已。   見徐山眼神怪異,女人壓在他脖子上的長劍又緊了緊。   “你剛剛才說你不會醫術?”   大姐,我能看出來是啥病,但不代表我會醫術啊。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句話聽過沒。   徐山感覺自己脖子的皮已經破了,生怕女人一時手抖切了下去,急忙說道:“這位,小姐,貧僧的確不會醫術,隻是曾經見過這種病。”   “能治不?”   女人立馬追問。   徐山小心地抬起手,指了指脖子上的長劍。   女人自動懂,皺了皺眉頭,把長劍從徐山的脖子邊拿了下來,卻沒有入鞘。   顯然隻要徐山有什麼異常舉動就會一劍刺過來。   旁邊的幾人也是將他包圍在中間。   徐山摸了摸脖子,見沒有血跡才鬆了口氣,開口說道:“治不了,也沒有治的必要,這人死定了。”   見女人又有抬手的趨勢,徐山又急忙說道:“等等,聽我說完,不僅他沒的治,凡是跟他接觸過的人估計都會死,這個病叫天花,會傳染,而且傳染力很強。”   一口氣說完,周圍人明顯有些楞。   半晌,還是那個中年人先反應過來,朝徐山拱了拱手問道:“請問大師法號?”   “法號?法號,法號三葬。”   徐山一時也不知道自己的法號該是什麼,隨便起了個熟悉的。   “三葬大師,請問這個病真的是不能治麼?”   中年人的語氣倒是恭敬。   “沒錯。”   徐山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被傳染,當務之急是把這人隔離起來,誰都不能見,他用過的東西也要全部燒掉,最好在房子周圍還灑些石灰,否則真要傳染開來,這裡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徐山倒不是故意嚇他們,天花這個病,在沒有疫苗出來之前,那真的是誰碰誰死,恐怖的很。   他的話落下,周圍異常的安靜。   徐山是偶然來這裡的,按理說沒騙他們的必要,最主要是他們的確拿小伍的病束手無策。   別說治了,見都沒見過。   就在眾人皆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房間裡麵響起一陣咳嗽聲。   卻是那個叫小伍的年輕人醒了過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他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掙紮著從床上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伍。”   女人作勢就要進去。   旁邊的中年人立馬拉住了她。   裡麵那人也是虛弱地說道:“小姐,別進來。”   “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大師沒說錯,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活不成了。”   “當年是小姐救的我,跟了小姐這麼多年,小伍也夠了,咳咳咳……”   “可惜,小伍不能跟小姐一起去報仇了。”   艱難地說完這幾句話,年輕人猛地磕了幾個響頭,額頭全是血。   接著不等眾人反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短刀,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狂濺,年輕人的身體徑直栽倒下去。   完了,這下是徹底沒救了。   是個狠人吶。   沒來得及感慨,徐山就聽到女人悲愴的聲音。   “小伍!”   緊跟著就是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下手之狠,徐山感覺自己的右臉直接沒了感覺,嘴巴直發麻。   你個瘋女人,有病啊。   是他自己下的手,你打老子乾鳥。   平白無故地挨了一下,徐山捂著自己的右臉,真想一巴掌還回去。   可看著幾人怒目而視的眼神,他知道這巴掌算是白挨了。   好在中年人是個冷靜的。   他攔下發了瘋的女人,跟徐山道歉後,果斷地處置起後事。   首先是把年輕人的屍體,連帶著房間的被褥堆在一起燒掉,又在周圍灑了石灰。   然後找了個在村子邊上的房子,把跟年輕人接觸過的人全部關了起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徐山。   徐山也不介意,反正他是種了痘的,不會被傳染。   隻是徐山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幾天的事兒太多,他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點不夠用。   一番布置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時間已經很晚。   徐山的肚子早餓了,關在屋子裡的其他人也差不多。   算上女人、高邑和中年人,屋子裡一共關了十來個人。   其中一個大概是廚子,在角落裡架了一口鍋,熟練地弄起了飯食。   徐山湊了過去。   鍋裡也不知道燉著什麼,黑乎乎的,上麵飄著幾塊肥肉,看著就沒食欲,聞起來好像也沒味道。   估計連鹽都沒放。   正疑惑間,這人從一個小罐裡掏出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掰下來一點就要往鍋裡扔。   徐山一把攔住他。   “這是什麼,你不會是想要下毒吧。”   下毒?   這人被徐山的話問得莫名其妙,抽出手來,不悅說道:“你這個光頭瞎嚷嚷什麼呢,下什麼毒,這是鹽,不放鹽怎麼吃。”   鹽?   就這黑乎乎,看著跟坨石頭一樣的東西會是鹽。   能不能咬動都是個問題,反正他是不想吃這個東西。   被這玩意兒敗了胃口,徐山喪氣地往回頭,卻是不小心踢到了自己放在旁邊的包。   為了符合古代的氣質,徐山的包款式用的很舊,也沒有拉鏈,這一腳直接把包給踢倒了。   鹽罐滾落出來,白花花的鹽散落了些。   沒等徐山收拾,那廚子猛地撲了過來,用手沾了沾地上的鹽,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接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瞳孔猛然放大。   “鹽,是鹽,真的是鹽,小姐,咱們有鹽了!”   看著這人狀若癲狂的樣子,徐山忽然覺得自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