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黑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哐鏜一聲落在了空盤的正中央。那一剎那,周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聲音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不見,空留下禦黑內心獨自跳動。禦黑的目光突然變得尖銳,仿佛要看透一切。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重重的腳步落在地上,發出哐哐哐地響聲。 每踏出一步,禦黑的內心都有新的疑問產生[這究竟是不是夢?][為什麼我會有如此真實地感受?][為什麼哥哥之後搬離了那裡?]禦黑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他掐著自己的手臂,疼痛告訴他現在早已脫離了夢境,但夢中那在地板上流淌的血色河流,橫在地板上的殘肢,那幾具冰冷的屍體,哥哥充滿血色、陰沉得可怕得臉龐,這一切都太過真實太過震撼了。 [不行,這件事必須要找哥哥問個清楚!]禦黑的目光變得深邃,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沖動。禦黑掏出手機,屏幕上的光芒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眼。他迅速地在地圖上搜索著哥哥可鞥的行蹤,每一個亮起的地點,每一條可能的路線都成了他搜尋的目標。 掃碼、開鎖、上車一氣嗬成,車輪轉得飛快,禦黑騎著單車在街道上快速的掠過。他一手控製著單車,一手在屏幕上快速地劃動著,前往每個可能的地點。 [水盤山雲服務?不太可能,哥哥向來不喜歡和別人合作,況且哥哥跑大老遠來不可能隻為了和別的公司談合作,這些事在線上就能解決。]禦黑的手指繼續在屏幕上劃動著,他的目光在地圖上四處遊移,尋找著其他的可能性。 當地圖黃翔了山體背麵的時候,禦黑停下了手指。他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個地方-水盤山機房。這個地方位於保護區內,一般人都很少會去到那裡,可是現在卻憑空出現了一個機房。禦黑不由得感到驚訝,他迅速撥動著時間線,一個月前...兩個月前...六個月前...終於在時間撥到2年前的時候,地圖上的標誌憑空消失了。 [對!絕對是哥哥!先不說保護區內有誰能有權力建立機房,兩年得時間也剛好和哥哥搬離得時間對上了]禦黑的手懸停在了“水盤山機房”的字樣上,飛快地騎著單車向機房跑去。 不知過了多久,禦黑的手機響起,看著空巖的來電,禦黑遲疑了半晌,最終接聽了電話。“禦黑!你人在哪裡?不是說8點以前要回到旅館集合的嗎?現在都過半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那個...我有些事情,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幫我和棢悾老師說一聲。” “需不需要我來幫忙?有沒有遇到念靈?你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就拉著棢悾老師過來。”空巖的語氣中伴隨著一絲急切,然後禦黑直接掛斷了電話,沿著路繼續騎行。 到了一個大彎,禦黑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麵前身形高大的黑心,禦黑皺起了眉頭。 [該死,為什麼這地方會有念靈,人為的嗎?是趕緊逃還是繞過?不行,好不容易有了和哥哥見麵的機會不能就這麼...]禦黑遲疑了半秒,然而黑色的念靈卻率先向他攻了過來。 禦黑趕緊起跳,單車被砸入了護坡上,狠狠的嵌了進去。暗淡的路燈下,禦黑的手臂仿佛變成了一副畫卷,血管是其中的河流。血液如同水流一般在其沖急促地奔湧,隨時春被沖破這束縛。禦黑攥著拳,血管仿佛受到了受到了召喚,它們瞬間膨脹、扭曲,變得更加突出和明顯。與白嫩地皮膚相對,血管地軌跡清晰地顯露在皮膚上,可以感受到其跳動的節奏,低沉而又有力。 低沉的燈光下,禦黑的手臂仿佛被賦予了神秘的生命力一般,血管隨著業力的流動而不斷變化著。最初它們呈現著深邃的暗紫色,就像是夜空中遙遠的星辰,閃爍著神秘的光芒。轉眼間血管又化為了墨綠色,如同深林中的毒蛇,在潛伏中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每一次顏色的轉換,都伴隨著業力的洶湧澎湃。這些力量在與黑體內奔湧,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擋在前方的障礙。最終當血管的顏色變為純黑的時候,整個手臂都仿佛被這股力量所充斥,變得堅硬如鐵。 暴起的青筋,此刻就像是一條條堅硬的繩索,緊緊地捆綁在禦黑的手臂上。他們不再是簡單的線條,而是充滿了力量和野性的象征。每一條青筋都仿佛在訴說著禦黑體內那磅礴的力量,展示著他不屈不撓的鬥誌。 業力從手臂上不斷地冒出,匯聚在手腕之處。它們如同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吸引,迅速地凝聚,化作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 這把小刀並非凡鐵所鑄,而是由禦黑體內的業力凝聚而成。它從手腕處冒出,如同破土而出的利刃,牢牢地潛藏在禦黑的手腕上。它與禦黑融為一體,仿佛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與他共享著生命與力量。 小刀閃爍著寒光,那光芒冷冽而淩厲,透露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殺氣。他仿佛要撕裂一切敵人,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無法逃脫它的鋒芒,在燈光下,小刀的光芒與禦黑的眼神交相輝映,映照出他內心的堅定與冷酷。 “既然你要阻擋我,那就別怪我滅除了你。”禦黑的眼神陰冷得可怕,他的目光變得尤其銳利,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虛妄與偽裝。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 麵對著念靈,禦黑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他知道如果自己連這點念靈都無法戰勝,那又如何保護哥哥,和哥哥在一起。於是禦黑發動了契之技——影躍。 “辛癸丁己,影虛之契!”禦黑口中念念有詞,他的身影瞬間變得虛幻起來。如同一道幽靈般得身影,他穿越了空間的障礙,瞬間來到了念靈得身後。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動作與軌跡。 禦黑左手緊握著拳凝聚著全身的力量,向著念靈的脖子上狠狠劈去。這一擊,蘊含了他所有的憤怒與決心,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擊碎在這一拳之下。 念靈的頭顱在禦黑這雷霆萬鈞的一擊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開來。它掉落在了地上,散成了一片漆黑的霧氣。那霧氣翻滾著、掙紮著,仿佛在訴說著最後的不甘與怨恨。然而,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無法再次凝聚成形,隻能無奈地消散在空氣中。 禦黑站立在那裡,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看了看嵌在墻內,已經扭曲變形的單車,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收起業力快速沿著路繼續跑。 ----------------- 在一條潔白無瑕的通道內,身著黑衣的禦緒獨自慢步走過。他的步伐不緊不慢,每一步都仿佛經過精心計算,既不會因急躁而失態,也不會因過於拖遝而顯得懶散。黑衣在他身上仿佛成為了一種獨特的標誌,既彰顯出他的神秘,又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覷的威嚴。 突然,一股黑色的霧氣從墻內飄出,緩緩地向禦緒靠近。這股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氣中扭動著、纏繞著,最終悄無聲息地鉆入了禦緒的體內。禦緒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隻是微微停頓了半刻,眉頭輕皺,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見到禦黑了嗎…還是再拖延兩天吧,現在還不是時候。]禦緒心中默念著,這些話語並未出口,卻仿佛在他心中掀起了波瀾。他知道,自己與禦黑之間的糾葛並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和方式。而現在,顯然還不是最佳時機。 於是,禦緒決定暫時放下這些煩惱,先處理眼前的事務。他轉身走回了自己的位子,從抽屜中隨意地拿出了一包速溶咖啡。他用一次性紙杯接了點溫水,又加了包糖,然後將速溶咖啡粉倒入杯中。咖啡粉在水中迅速溶解,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香氣。 禦緒拿著一次性筷子漫不經心地攪動著咖啡,時而停下,似乎在想著什麼。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種種經歷。咖啡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與禦緒身上的黑衣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這種對比既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和諧,又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他從抽屜中翻找出了一個黃綠相間的藥瓶,輕輕倒出了兩粒藥片。禦緒將藥丸放入口中,伴隨著咖啡一同喝下。禦緒皺了皺眉頭,藥片苦澀的味道並沒有被加了糖的咖啡所蓋過。 禦緒眼神一凝,手中瞬間凝聚出一絲跳躍的火焰,本想直接將那紙杯與筷子付之一炬。然而,他目光一瞥,看見了頭頂那明晃晃的警報器,隻得作罷。他輕嘆一聲,將殘餘的紙杯和筷子丟入了垃圾桶,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放回了櫃子深處。 處理完這一切,禦緒隨意地用手抹了抹嘴角,轉身走出了機房。他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 而在兩公裡外的一處隱秘角落,禦黑正全神貫注地將業力集中於鼻子之上。他的瞳孔微微睜大,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在捕捉著空氣中每一絲每一縷的氣味分子。他在嗅噬著,努力分辨著那混雜在風中的味道。 突然,禦黑的眼神一凝,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熟悉而又獨特的氣味。“這個味道...”他低聲呢喃著,“對,就是哥哥。” 禦黑沒有猶豫,他迅速邁開腳步,向著前方跑去。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但又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前進。他穿過狹窄的山路,一路追尋著那股獨特的氣味。 終於,在狹小的入口處,禦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禦緒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注視著禦黑的到來。 然而,就在禦黑即將跑到禦緒身前的那一刻,禦緒卻突然發動了契之技——霧送。他低聲吟唱著古老的契言:“辛癸丁壬,涅霧之契。”隨著契言的落下,黑色的霧氣如同潮水般從禦緒身上湧出,迅速彌漫開來。 禦黑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被那黑色的霧氣緊緊地包裹住了。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縛著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他掙紮著、吶喊著,但那股力量卻如同鋼鐵一般堅硬,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色的霧氣逐漸爬滿了禦黑的全身。他感到自己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的心中充滿了驚恐和不解,他不知道哥哥為什麼現在始終不願意和自己聊一聊。 在黑暗中,禦黑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他努力地呼喊著哥哥的名字,但回應他的卻隻有寂靜和冷漠。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將他遺棄。 然而,就在禦黑即將陷入絕望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心底湧起。他想起了他們兄弟二人一起度過的那兩年,想起了哥哥那深邃的眼神和堅定的背影。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哥哥都不會真正地傷害他。這一切,一定有什麼誤會或原因。 於是,禦黑鼓起勇氣,向著那片黑暗深處喊道:“哥哥,我知道你在那裡!請回答我,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和我多聊幾句話!” 禦黑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著,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 就在這時,禦緒低沉的聲音在禦黑的耳邊響起:“四天後我會來找你的。”隨後,禦黑感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送著,逐漸遠離了那個狹小的入口。 當禦黑再次見到光亮時,那久違的燈光刺入他的瞳孔,一時間竟讓他有些恍惚。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環顧四周,他已經身處一家略顯陳舊的旅館門口,門楣上的招牌在微風中搖曳,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禦黑掙紮著站起身來,身體雖然有些不聽使喚,但他很快便發現,自己除了衣物略顯狼狽、沾滿塵土之外,竟然奇跡般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伸出手掌,看著那些從指縫間滑落的沙土,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無奈。 然而,即便身體無恙,禦黑心中的那份驚恐和不解卻依然揮之不去。禦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緒。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隻有這樣,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他輕輕推開旅館的門,那扇門仿佛有著千斤重,但禦黑還是緩緩打開了門。 沉重地腳步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禦黑一步一步向著房間邁去。 就在他即將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禦黑!?你怎麼...”看著禦黑失落的表情和狼狽的模樣,空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了驚訝和關切的神色。 禦黑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地推開了空巖,徑直走進了房間。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禦黑?”空巖站在床邊,盯著禦黑輕聲喊叫著。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和不解,他不明白禦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 禦黑翻了個身,背對著空巖,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空巖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和沉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空巖站在床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們不是好朋友嘛,朋友之間有問題,應該互相傾訴啊。”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仿佛是一股暖流,緩緩流淌進禦黑的心田。 禦黑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知道,空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但他現在的心情太過復雜,連他自己都無法理清。他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的情緒,來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天嗎……”禦黑低聲自語著,這四個字在他的腦海裡回蕩著,仿佛帶著某種特殊的含義。他回想著哥哥的話,那平和而堅定的聲音仿佛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反正已經四年沒見麵了,再等個四天也無妨吧。” 四年,四個漫長的年頭,他們兄弟倆因為各種原因未能相見。這期間,他們各自經歷了多少風雨,多少變遷,卻始終沒有機會重逢。而現在,哥哥說再等四天,這四天仿佛成了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他們兄弟之間。 禦黑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知道,哥哥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許這四天裡,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 然而,這四天對於禦黑來說卻是如此的漫長。他無法想象自己還要再等待多久,才能見到那個久違的身影。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仿佛成了一種煎熬,讓他無法平靜。 橙黃的燈光透過略顯陳舊的燈罩,斑駁地映照在禦黑的側臉上,為他那冷峻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柔和。燈光下的禦黑,眉頭緊鎖,仿佛在睡夢中也在與某種無形的困擾抗爭。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而深沉,顯然是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窗外的夜風輕輕吹拂著窗簾,帶來一陣陣清新的氣息,卻也帶著夜晚的涼意。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打擾到禦黑的沉睡,他的身體在疲憊的困意中徹底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