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後,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年輕人斜躺在一輛裝滿乾草的車鬥上,身子底下枯草蓬鬆的質感令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他,感到異常的舒適。 伸了一個懶腰,奧爾起身望了望四周的景色,現在經過半年的艱苦跋涉,他現在已經達到了弗雷同盟國腹地,距離自己的目的地隻有一步之遙。 這半年的居旅生活,令奧爾整個人似乎都換了一副模樣,首先是身高的突飛猛進,得益於那位子爵大人從基特領地帶回來的珍貴貨物,令他這一路上倒是至少吃喝不愁,如果說半年前,他見到麗琳小姐時還需要微微抬頭,那麼現在的話麗琳小姐可能就需要仰視著他了。 半年的風吹雨打,數次露宿荒郊野嶺,本來白皙的膚色此刻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整個人的棱角也更加的明顯。 如果說奧爾此刻對於自己的五官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那麼唯一他要吐槽的地方便是自己的鼻梁現在太過筆挺,令自己現在看上去不太容易接近,假如可以選擇的話,他還是更喜歡自己之前線條柔和的鼻梁。 變化最大的其實應該是奧爾的眼神,連他自己都沒有什麼感覺,此刻的奧爾眼底已經不再隻有忠誠、善良與純真,而是已經開始摻雜著許多其他的東西。 “嘿,老伯,我們距離瓦德裡鎮還有多遠啊。” 坐在整個車架的前梁之上的是一位已經須發皆白的老者,長長的花白眉毛已經快要將整個眼睛遮蓋,喜滋滋的摸了摸懷中的三枚銀幣,他對於這位搭順風車的客人可是看的十分順眼。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估計今天下午就能到達瓦德裡鎮了。”“小哥,你別看我這人老了,可是我這位阿麥斯可是年輕力壯著呢,去年它可是自己就能拉著幾千斤重的糧食。”老頭笑著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正在拉車的驢屁股。拉車的黑驢回頭嘶鳴一聲,似是在回應著老人。 “老伯,聽說瓦德裡鎮旁邊有個叫做希望之森的地方?” “哈哈哈,小哥,你這可就問對人了,老頭我啊在這瓦德裡鎮已經生活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還有念想的時候,那可是天天的往著那希望之森的地頭上跑。” “哦,我隻是聽人說起過這個地方植被茂密,森林當中動植物繁多,並且聽說每當到了夜間,整個森林會發出淡淡的綠色熒光,很是奇異。所以遊歷到了這裡,想要前去見識一下。老伯你說你年輕的時候天天往那希望之森當中遊玩,可是為了看那夜間的奇異綠光?” “嗯嗯嗯,小哥你說的這些事都是一點不錯,可是那都是外地人對於希望之森停留在表麵的一些看法,你可知道那個地方為什麼叫希望之森嗎?”老頭帶著些許追憶的神色對著奧爾問道。 “希望老伯能給小子解惑。” “其實啊,希望之森之所以叫希望之森,是因為在這森林的最中心的位置,有一顆名為希望之樹的蒼天巨木。沒有人知道它已經存活了多少個歲月,當初我們瓦德裡鎮的先祖們到這裡披荊斬棘,開創家園之時,便發現了這顆最為奇特的樹木。”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它年歲長,或是它長相奇特,我們當地人也不會將如此之高的稱謂放置在它的身上,之所以叫那片森林為希望之森,那顆巨木為希望之樹,全是因為它是一顆通有靈性的樹木啊。” “傳說,當年我們瓦德裡鎮的先祖到達此地,剛剛建設家園沒有多久,便遭受了一場大的瘟疫,可怖的疾病在整個城鎮當中肆虐,瘋狂的收割著居民的性命,大家也並非沒有尋求過幫助,可是外來的醫生、牧師均是對那個奇怪的病癥束手無策,並且來的醫生、牧師也有大半死在了這瘟疫之下,在那之後,便沒有人敢再來瓦德裡鎮了。” “就在大家束手無策,準備聽天由命之際,一名感染瘟疫的年輕人興奮的從城鎮門口沖到了街道之上,並大聲的宣布自己找到了解除瘟疫的方法,那便是希望之樹。” “原來這位年輕人已經心灰意冷,為了不傳染給家人,自己跑到了希望之森,連墳墓都已經自己挖好,背靠著希望之樹,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鬼使神差之間,他拜求了這顆已經不知活過了多少歲月的古木,祈求能夠保佑自己的家人逃過這一次的劫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頓時綠芒大作,將那位年輕人全身裹挾進去,一陣失神過後,他便感覺自己好似重新換發了生機一般,瘟疫竟然不治而愈了。” 聽到這裡,奧爾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精芒。 “自打從那之後啊,我們瓦德裡鎮便尊奉那片叢林為希望之森,那顆救活我們性命的樹木為希望之樹,每年整個城鎮都會舉辦祭祀的儀式,來表達對於這顆巨木的感激之情。” “雖然在瘟疫之後,希望之樹倒是再也沒有展現過其他通靈的跡象,但是我們瓦德裡鎮依然將其信奉為我們的保護神,每每有什麼心願之類的,都喜歡在那邊跪拜祈求。” “嘿嘿嘿,老頭我啊,年輕的時候也是希望找一個漂亮、賢惠、能持家的媳婦,所以天天往裡頭跑,最後不知道是不是希望之樹聽到了我的祈求。我如願找到了相伴一生之人。” “現在我那孫女都有不小的年紀了,正好跟小哥你差不多大,我覺得咱們兩個投緣的很,要不到了鎮子上,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乖孫女,我跟你講我那孫女雖然生的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但是卻也是溫婉可人.......” 老人這一說到他那寶貝孫女,便仿佛打開了閘門一樣,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等到他說的有些口乾,見到坐在後麵的奧爾沒有回應,轉過頭,剛想問問奧爾的態度,卻是一瞪眼珠子。 此刻,載滿乾草的車鬥之上哪裡還有之前那位穿著黑色鬥篷的年輕人身影,陽光照射之下,隻有一枚金幣靜靜地躺在在枯黃色的乾草堆的頂端,散發著熠熠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