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1 / 1)

身著邊軍製式盔甲的屍體脖子上被刺穿,而刺穿的痕跡正好和刺槍吻合。   小隊長柯爾克看著眼前的村民滿臉的悲憤,“我們聽到望崖村野獸的嘶吼,在漆黑的夜裡行軍,隻為了解救你們,可是你們呢?殺我的人?你們這群白眼狼,你們這群暴民,說,是誰殺的人?”   柯爾克不等望崖村村民的解釋,便直接給這個事情蓋棺定論。   邊軍士兵聽到隊長的話,臉上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喜悅,剩下的隻是對望崖村村民的仇恨,眼神中那種噬人的光芒比昨夜野獸的還可怕。   望崖村村民你看我,我看你,卻無法從別人的眼神中看到問題的答案。   陳楓心下冰涼,不知邊軍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大人,可能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告訴我怎麼誤會?這個傷口是不是刺槍的傷口?我們來的時候好好的,現在呢?他成了一具屍體,他是我的袍澤,他是我的手足兄弟。”   柯爾克哭天搶地的哀嚎著。   陳楓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柯爾克正愁著怎麼激起士兵們的仇恨,正好陳楓給了他機會。   柯爾克和陳楓走到一旁,倆人並排站立,背朝著眾人。   陳楓低聲問道:“大人,你想要什麼?”   柯爾克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你們殺的是我的袍澤,他是我的手足兄弟,你問我要什麼?啊?你是怎麼狠心的問出這句話的?五顆五階魔核。”   陳楓的為難的說道:“大人,我們真沒有,就那一顆魔核,還是我們偶然得到的,如果真有五顆五階魔核我們早就搬到金熊鎮去了。大人,能不能換個條件?”   “四顆五階魔核,這是我的底線,低於這個條件就不要談了,以你們殺死邊軍士兵的罪名,估計望崖村的男人們都得死。”   陳楓痛苦的閉上眼睛,“大人,四顆我們真的拿不出啦,不要說四顆了,就是一顆我們都拿不出來。”   “那就是沒的談了?”   “大人,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們寫個欠條,四顆魔核折算成金幣,我們慢慢還。”這個條件對於望崖村來說,就像背上了一座大山,陳楓這一輩子都無法掀翻的大山,甚至於到陳諾長大後都無法掀翻的大山。但是對於全村的男人死絕,這個條件還能承受,無非就是以後的日子過的更艱苦一些。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五階魔核還有一些,給陳諾那些孩子泡藥浴,或許有一天能有一個強大的戰士從他們中間成長起來,這樣望崖村也就有救了。   看著陳楓陷入的沉思中,柯爾克突然把自己的拿在手裡的腰刀塞到陳楓手裡,然後抓著陳楓的手就砍向的另一側自己。   為了陷害達到目的,柯爾克來望崖村的時候已經把盔甲脫掉了,給士兵們的理由是:讓百姓看看邊軍沒有穿盔甲的邊軍也在為了他們浴血奮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楓目瞪口呆,   柯爾克噔噔噔的退了五六步,血水順著衣服就流了下來。   柯爾克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楓,指著陳楓用顫抖的語氣說道:“你,你,你竟然想殺我?你竟然想殺救了你們的邊軍士兵們?”   一目長看到隊長戲演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再不接,那可能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你竟然要刺殺大人?你們這群暴民。”   “我···”   陳楓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目長的腰刀已經從陳楓的後背刺入。   陳楓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轉身看著眼前的邊軍,仿佛是一群噬人的魔鬼。眼光延伸著看向遠方,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孫子,想再看看已經成了廢墟的望崖村。   “望崖村,完了。”陳楓倒地,雙目圓睜,停止了呼吸。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懵了,怎麼會這樣?   望崖村的村民不相信陳楓會殺邊軍的隊長,而邊軍則是想不明白,這好好怎麼突然就有人要殺隊長?   “楓大叔,”最先反應過來的羅可沖著倒在地上的飛奔而來,但是卻忽略了自己手中還拿著刺槍。   一目長向著毫無防備的羅可揮刀。   羅可隻看到自己的身體還在向前奔跑,脖子上的血狂湧而出,而自己卻在飛向了天空。   “這群暴民,還想殺我?”一目長自己給自己加戲。   “孩子他爹,”羅可的妻子看著丈夫身首異處,頓時大聲哭嚎。   小隊長柯爾克指著望崖村的村民大聲喊道:“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暴民,你們竟然敢襲擊邊軍,你們這是謀反,給我殺了他們。”   邊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向平民揮刀?   而柯爾克的心腹們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沖向了呆立在原地的村民們。   看著如兇神惡煞般沖過來的邊軍士兵,村民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刺槍。   “啊,”一聲慘叫響徹望崖村。   絲毫沒有想到的村民敢反抗的幾個邊軍士兵頓時被刺槍穿透了身體。   邊軍士兵的慘叫讓周圍不明所以的其他士兵頓時清醒,這真的是一群暴民,他們真的敢殺邊軍。   邊軍士兵的死亡徹底的激起了所有的士兵的怒火,他們舉起手中的長槍一擁而上,沖著望崖村村民便展開了屠殺。   而村民們則被迫展開反擊,但是場麵卻是一邊倒,隻受過簡單訓練的村民哪裡是軍隊的對手,村民們逐漸都倒在了血泊中。   柯爾克看著眼前的場麵有些心痛,早知道就阻止士兵們也裝比了,不穿盔甲的士兵被村民的刺槍刺死了十多個,不小心死掉的,殺一堆平民,傷亡半個目,真踏馬夠丟人的。   陳諾被被自己的噩夢驚醒,夢裡爺爺和羅可叔叔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坎特叔叔身上插滿了刺槍,一眼望去,望崖村如屍山血海。   陳諾起身,看著還在熟睡的幾個孩子,便躡手躡腳的走到地窖口。透過地窖的通氣孔看向外麵,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陳諾便從地窖爬了上來。   陳諾走到窗邊,卻讓他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邊軍士兵正在滿地的屍體中查看是否有活口,隻要是還在掙紮的,便用槍直接刺死。   陳諾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邊軍屠殺平民?這顛覆了陳諾對過往的所有的認知。但是遠遠的看到爺爺躺在血泊中,和那個穿著羅可叔叔衣服的無頭屍體,陳諾又不得不信。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陳諾使勁的捶打著自己的頭,讓自己從悲傷、暴怒和絕望中冷靜下來,爺爺說過遇事要有靜氣。   “冷靜,冷靜,冷靜,”陳諾深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報仇,逃,現在我隻能逃,沖出去隻有死路一條,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死了,望崖村的仇就沒人報了。”陳諾仔細的盯著每一個邊軍士兵的麵孔,把他們的麵容和身形牢牢的記在心裡。   陳諾返回地窖,將獸皮的毯子蓋在地窖蓋上,從裡麵將地窖死死的鎖住。   “醒醒,醒醒,都起來了。”陳諾把其餘五個孩子全部叫醒。   “怎麼了陳諾哥哥?”小蜻蜓揉著迷蒙的睡眼問道。   “我們要走了,這裡不能待了,這裡不安全了。”   “為什麼不安全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快點起來。”陳諾吼道。   不要指望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壓製住內心的恐懼和焦躁。   小蜻蜓被陳諾訓斥,臉上頓時顯露出不高興的樣子。   “野獸攻破村子了,地窖已經不安全了,大人們已經轉移了,把我們給遺忘了,我們必須追上他們,不然我們就要被野獸吃了。”   聽到陳諾的解釋,幾個孩子頓時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陳諾走到墻角,揭開一個大水缸的蓋子,伸手拉開缸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佩德羅,你第一個,小蜻蜓第二個,你們依次下去,我斷後。”   叫佩德羅的小男孩看著黑漆漆的洞口,遲遲不動身,“陳諾哥哥,我害怕。”   陳諾現在滿心的焦急,“佩德羅,望崖村的獵人沒有懦夫。”順手把墻上的火把點燃後遞給佩德羅,用這個照亮。   佩德羅拿起火把率先跳進洞穴裡,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的跳下去,陳諾把一切都重新放好,最後一個進入洞穴。   “大人,都死絕了。”一目長滿臉的血跡,卻和望崖村的獵人們不同,一個是人血,一個是獸血。   柯爾克正在包紮著自己的傷口,雖然及時躲開了,但是還是被劃開了皮肉。   “挨家挨戶的搜,雞犬不留,用火熏地窖,不要遺漏了哪怕一個。”   “是大人。”一目長帶著邊軍士兵開始挨家挨戶的搜尋,   望崖村家家戶戶開始濃煙開始冒起,不時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和老人的求饒聲,但接著傳來的便是慘叫聲。   殺戮和鮮血使得邊軍士兵變得開始嗜血,一切的求饒聲在他們耳中就像死亡的呼喚,既然已經開始,那就無需再停止。   邊軍士兵踹開獵人們的房門,在屋裡翻箱倒櫃的尋找值錢的物品,一般隻是尋找金幣、銀幣和一些易藏身的物品,其餘的東西一概看都不看,如果大包小包的讓人看到總歸是不好,畢竟多少還要臉。   “目長,目長,這裡的地窖從裡麵鎖上了,可能還有活人。”   “砸開,將火倒進去,我就不信熏不出來。其他人守好洞口。”   士兵砸開陳諾鎖住的地窖的蓋板,然後一盆還在燃燒的木柴倒了下去,將還有些潮濕的樹枝遮蓋在熊熊燃燒的木柴上,頓時濃煙滾滾。   彎著腰奮力前行的陳諾停下腳步,仔細傾聽,從洞口處傳來的聲音,讓陳諾頓時汗毛炸起,邊軍已經搜到自己家了。   “陳諾哥哥到頭了,”前方傳來佩德羅的聲音。   陳諾越過眾人,來到盡頭,仔細傾聽著,並無任何聲音傳來後,陳諾輕輕的掀起蓋板,透過縫隙仔細觀察著四周。   在確定四周安全之後,陳諾率先躍出洞口,然後逐一的把孩子們都拉了上來。   洞口的位置在墨藍森林的邊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一處雜草茂密的地方。但是現在卻被獸潮幾乎踏為平地。   陳諾遠遠的望著濃煙滾滾的望崖村,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恨意,能把鋼鐵融化。   “走吧,”陳諾帶著孩子們沿著唯一能前進的方向,進入墨藍森林,穿過墨藍森林可以到達金熊鎮,隻不過從來沒有人這麼走過,距離近了,但是危險成倍的增加。   “大人,地窖裡沒有人。”   “沒有人?都仔細翻找了嗎?”   “大人,都仔細翻找了,裡麵確定沒有人。”   目長不信邪,自己親自進入地窖。   地窖裡煙霧繚繞,已經被士兵全部翻找過,沒有任何人。   目長的眼睛看向了墻角的大缸,很突兀的立在那裡。大缸蓋子已經被掀掉,內部空無一物,這就更讓目長疑惑。   “過來幾個人,把這個缸砸挪開。”   幾個士兵奮力的把缸挪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眾人麵前。   “繼續用煙熏,”目長下命令道,接著指著一個士兵說道:“你去報告隊長。”   “報告,隊長可能有人跑了。”   “人跑了?從哪裡跑的。”小隊長柯爾克頓時變了臉色。   “在一戶村民的地窖裡發現一個地道,目長已經下令放煙了。”   “你們幾個,馬上爬到最高處,看四周哪裡有煙冒出來。”   沒有坍塌的角樓成了士兵們的觀望臺,幾個士兵爬到角樓朝四周觀望。   太陽已經升起,但是有片烏雲卻遮擋住了灑向大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