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向嬤嬤祈禱後,芬裡爾沒有選擇在教堂做義務工作維持生計,而是執著於他的想法:找人學習武藝,然後靠自己的雙手復仇。 他捏著口袋裡染血的小神像,帶著領到的救濟糧一路小跑向駿馬奔馳酒館所在的第八區域;再繁華的城市也總有骯臟的地方,這一路上不乏有眼睛盯著他——盡管知道他是一個難民。 “喲小哥,”一個年輕女性聲音叫住一路小跑的芬裡爾,“跑這麼著急,找什麼呢?” 芬裡爾在嬤嬤那兒聽說最好不要和從那些深巷裡出來的家夥搭話,免得被騙的隻得去賣身賣藝;他隻好裝作沒聽見,大步流星,快些離開這裡。 “喂!小哥!”衣著有些暴露的棕色長卷發女性竟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芬裡爾的肩膀;芬裡爾還沒來得及反應,差點被她帶倒。 “……你,究竟要乾什麼?”芬裡爾緊緊捂著糧食和錢袋,生怕對麵會說出什麼花言巧語,把他僅有的一些財富騙走;女人倒不介意他的防備:“啊哈哈哈,我不乾什麼,不過我好像看你是從教堂出來的?你是難民嗎?” 芬裡爾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別擔心,難民已經很艱難了,小偷們就算再怎樣也不會對你們動手的。”那女人聳聳肩,微笑著握住芬裡爾的手,“我叫瑪姬,你叫啥?” “……芬裡爾,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去找駿馬奔馳酒館了——”話還沒說完,自稱瑪姬的女人將芬裡爾像提野兔一樣提了起來,她說:“好啊!不過你走錯方向了!” “誒?” 芬裡爾被瑪姬抱起來扛在肩上,她自說自話道:“那些麻煩東西就先交給我保管好了。”說著便奪了芬裡爾的財物係在腰間,向第八區域的對角,第二區域狂奔而去。 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無一不為瑪姬讓路,但實際上是她在主動避開他們!她實在是太快了!她腳下生風,芬裡爾都快被她整吐了。 瑪姬停在了一處地方,並且把財物都還給了芬裡爾,但芬裡爾指著酒館的名字緩了口氣,說:“這裡好像也不是駿馬奔馳酒館?” “怎麼不是?你先跟我進來。”瑪姬領著芬裡爾進屋,見芬裡爾還在門口遲疑,“快進來,快點!” “可希瓦小姐說駿馬奔馳酒館在第八區域!”芬裡爾辯解到,“你這兒明明就是‘馬兒快跑酒館’,這再怎麼看名字也對不上吧!” 別小看我的記憶力啊,我可是在嬤嬤那裡借到了德蘭所有酒館登記的名錄,連招牌我也記得清清楚楚。 芬裡爾暗自得意。 “嘖……”瑪姬撓撓腦袋,捋了捋自己飄逸的長發,“好吧但,我的老主顧告訴我,他的線人給他說,要帶你到這兒來?你自己有沒有什麼頭緒呢?” “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甚至以為你要把我抓去賣了!”芬裡爾大聲說到,“你這姑娘,能不能把事情搞明白再動手啊?” “哎呀真麻煩,總之我已經把你帶到了,你先和我進去見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瑪姬又拽上芬裡爾的手,往馬兒快跑酒館裡進。 推開店門,一股濃鬱的蜂蜜酒和麥芽酒,混雜著熏香烤肉、各種香料的味道直沖腦門,這裡真算得上德蘭最三教九流的地界:有吞火藝人收起棍棒大聲宣揚著自己去過的地方,一旁的冒險家和他不停地爭辯到底誰看到的才是真的;吟遊詩人彈唱著遠方傳來的歌謠,盡管他的聲音並不好聽;極南之地,來做生意的矮人們聚在一起一邊數著手頭的帝國金幣,一邊擺弄著自己的斧子戰錘;坐在長桌前的光頭老人正披著甲胄在和幾名手下酣暢痛飲;陰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個身著黑袍、身材佝僂的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酒館老板見有人推門:“啊我親愛的瑪姬……你這次在做什麼活路?”瑪姬非常親昵地湊上去討酒喝:“博斯——別來無恙吶——” 芬裡爾慢悠悠地走了兩步,四處看著這個地方,“小鬼,要你的人就在那兒坐著呢,你快去問問。”瑪姬纖細的手指指向坐在椅子的那個光頭老人。 芬裡爾疑惑地看了一眼瑪姬,便上前準備自我介紹,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 “是阿斯特拉?芬裡爾吧?聽說你全家都死於龍災,你想報仇?”老人直言不諱。 “呃……嗯,是的,請問閣下是?” “菲利斯?沃特,是希瓦小姐讓我好好照顧你,她讓我教你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老人沒有正眼看他,隻是提起木質酒杯咂了一口,又將一塊肉遞給站在一旁的芬裡爾,“坐,邊吃邊談。” “多謝。”芬裡爾落座,他環視一周,老頭身邊的部下都是一些年輕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看來希瓦小姐拜托了您不少人吶。” “嗯……”沃特低吟一聲,“他們都和你一樣是龍災的受害者,不過,你有他們所沒有的,‘狂熱者’。你被戰神盯上了,最近想必睡得不踏實吧?” “是的,經常做噩夢,也肯定有我自己的原因在裡麵。”芬裡爾把噩夢的場景一五一十全給沃特說了,“而且體內還有骯臟的龍獸血,我簡直糟透了……不過我很好奇,我的情況您怎麼一清二楚?希瓦小姐她可沒這麼快出來吧?” “嗯哼,是希瓦拜托卡特爾給嬤嬤說的,嬤嬤再……不聊這個;我也猜到了你沒錢去做祝聖聖禱,但你可能有所不知,就像在追捕那些罪惡死靈時會用上引靈人一樣,追擊龍獸這樣的巨龍仆從,你這樣的家夥也會派上用場。”沃特把酒放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一眼陰影中的人,撚著自己堪稱壯美的八字胡,“那家夥不是個善茬兒,不過他似乎也在找你,小夥子,你去會會他吧,等你回來再聊。” 芬裡爾有點發怵,沃特厚重的大手使勁拍了拍他的左肩,然後輕輕用力將他推過去:“放心,我在你身後呢,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芬裡爾將信將疑地又走到了那佝僂的人桌前:“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阿斯特拉?芬裡爾,我剛剛聽到了,”那人的嘴唇明明沒有動過,卻發出了直達聽者心智的聲響。 “我知道很多,同時,我知道你也是一個很純樸的人,太巧了,我和你是同道中人。現在……” “你想不想讓你的家人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