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第二天清晨醒了,經歷了疼痛反而比之前昏迷的發毒,恢復的要好很多,一睜眼她就覺得身上鬆了些。看見宇文父子在旁,她很安心。宇文戟見她醒了,讓紫英給她收拾換了衣服,喂了早膳,讓她舒舒服服地靠在靠枕上躺著歇著。 歐仲懷炸著毛端著藥進門,他一進門藥氣四溢,聞著就苦不堪言,宇文父子都皺了眉。歐老二進門就說:“丫頭,昨夜歐祖父就把東西遞進去,你放心吧。”小人稍愣了一下,笑了,道:“警報解除,這下皇城裡那些人有的忙了。” 歐仲懷端著藥走到床邊,對著小人道:“把藥喝了。”小人一聞,差點沒苦死,立馬把頭轉到一邊躲著,宇文戟見狀伸手要接藥碗,隻見歐老二厲聲道:“趁熱喝,我盯著,侯爺別管,這個時候不能由著她。”宇文父子很少見歐仲懷嚴厲,馬上意識到怕是小人不太好。 小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毆祖父,也是一驚,抬眼正看他,就見歐仲懷掐著她的嘴,直接把藥灌下去了。待小人喝完,隻見兩隻水靈靈地大眼睛裡含著淚,委屈地不要不要地看著歐老二。老歐根本不看她,對著她的穴位,銀針一閃,紮了下去,小人瞬間疼的激靈激靈地,無望地看著宇文父子,不一會就昏睡過去了。 宇文戟實在看不下去了,眼中含淚道:“怎麼回事?” 歐仲懷肅聲道:“昨晚毒發已至心脈,所幸發現及時。並且她的毒在自行消解,找不找紫草不打緊了。” 宇文闊喜道:“自行消解,那是不是慢慢就好了?” 歐仲懷低聲道:“現在不好說,若自行解乾凈了,倒是神跡,就怕中有變化,非死即殘。” 宇文戟急切出聲:“那要是找到紫草呢?” 歐仲懷無奈道:“來不及了,她這毒自己運化起來了。”嘆了口氣,接著道:“這丫頭怕是把皇城給攪合了,讓人盯著點皇城的消息吧。反正你們也不上朝了,在府裡陪著她吧,隻是有一樣,萬萬不可再讓她操勞擔心,這個月至關重要。還有......侯爺,派人把我的東西搬到小姐院裡來,這段日子,我得日夜盯著。” 宇文父子與歐仲懷互視了一下,均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緊張的情緒,尤其是經常混日子的歐老二,他的神情變得嚴肅、緊張、甚至有奔赴戰場的決絕。 除了歐仲懷搬到宇文瀾的院子,宇文戟也搬了過來,兩人都沒講究,合住在西廂房裡。夕雲和諸葛寒也知小人此番怕是極為兇險,諸葛寒與墨昀等人安排著府內的各項事務,夕雲大師則把小人之前的所有安排整合加快推進速度。被密碼學整得苦不堪言的諸葛逸找到宇文戟,重掌了赤羽衛,除了將鎮南侯府的警戒悄悄地升級了,還利用了所學,將皇都的信息網試探性地開始建立了。 壽宴後的第二日,孟相府的拜帖到了。三日後孟相攜夫人及兒媳柳氏來到了鎮南侯府探望宇文瀾。孟家人進了侯府才知小粉團子的手骨折了還毒發昏迷,兒媳柳氏當場紅了眼圈,她當時在場,那孩子受這麼大的罪還笑著安慰了她。她一個沒忍住,到底是哭著把在偏殿的事情給說了。聽她說完孟老夫人也是淚流不止,孟相起身與宇文父子行禮,對有負重托慚愧道歉。最後還是宇文戟出麵,勸住眾人,皇城之內本就自保困難何況太後因葉文成發難,孟老夫人也無能為力。孟老夫人內宅去看了一眼宇文瀾,隻見小粉團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甚是可憐。待慈寧宮太後反復生病的消息傳到孟府,孟老夫人在佛堂裡跪了半日,感念菩薩法力無邊懲治惡人。 宇文瀾醒來知宇文戟搬來與她同住,雖然驚訝,但心裡極美,她終於找到前世小家的感覺了。隻是她醒的時候極少,醒來就是用膳吃藥,吃藥用膳。至於歐仲懷的苦藥,清醒的時候全靠宇文戟的溫聲細語連蒙帶騙地強喂,但昏迷的時候她簡直是到了寧死不屈的地步,鑒於這藥絕不能停,宇文戟甚至動用武功強灌。直接後果就是小人白嫩的小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經常被喂藥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宇文闊每每看到總恨不得踹死逆子。 無論晝夜歐仲懷每兩個時辰就要行針,這讓他消耗很大。還有就是苦藥,一副就要煎上兩個時辰以上,冬月為了小姐也是拚了,不分晝夜地在小廚房裡熬藥。紫英自從慈寧宮回來,自請了二十軍棍,她怪自己沒護好小姐,卻沒想到小姐第二日毒發了。這丫頭強忍著傷與紫名秋月整日侍奉左右不敢有一絲鬆懈,宇文瀾每日消耗極大,出汗,嘔吐,三人收拾的極快,從來沒讓她有任何不適,就是昏迷也會給她梳洗的乾乾凈凈,這讓宇文戟看著很是滿意,不枉小人曾為她們挨了三鞭。 小人醒時也不太能說話,宇文戟故意避開南境,怕她憂心,就給她講講宣國趣聞,聽的小人也是興趣盎然。宇文戟看到小人高興一下就無力睡去也是黯然神傷很久。 月半時,太後那邊頻繁生病,搞得皇帝也是前朝後宮地忙,宣德帝有心宣鎮南侯父子上朝,派龐忠到侯府探望鎮南侯,誰知整個侯府藥味極大,聞在鼻裡苦在心裡,眼瞅著宇文父子合力將藥灌進小奶娃肚裡,龐忠都是一陣心疼,回宮復命,宣德帝聽完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宣父子上朝。 服藥二十日後,小人精神明顯好了,盜汗和嘔吐的癥狀基本沒有了,也開始能多吃一些膳食了,血色慢慢回到了臉上。整個侯府因小姐的身體日漸康健,也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生機。歐仲春同意小人在院內曬曬太陽,紫英差人在院中擺了美人榻,小人靠在榻上蓋了小被,沐浴在陽光裡,皙白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