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歲宣德帝,望著一身殺氣的鎮南侯,如果不是這一身肅殺之氣,那真真是賞心悅目的宣國第一美男,十四歲隨老侯爺上戰場,十七歲邊境部落已經流傳了“一提鎮南世子小兒不敢哭”的俗語,十八歲大婚,正妻第二年產下一女難產而亡後,鎮南侯府除了老侯夫人,再無女眷。也因此,本就被宣國貴女追捧的鎮南侯又添上了用情專一的名聲,人氣大長。此刻,跪在金殿上,臉龐滑落的淚水,向眾人宣告著他的悲傷。宣德帝和眾臣的震驚之餘,也沒忘了琢磨,知道愛女被謀害,以鎮南侯的脾氣應該是提著葉文成的腦袋闖進金鑾殿,或者滅了葉氏滿門,怎麼也不孤苦伶仃的殿上流淚。這也忒蹊蹺了。 “陛下,臣一生無子,僅此一女,如今臣連女兒也離臣而去,嫣兒的冤屈自有陛下做主,刑部大理寺也不是飯桶,臣願追隨嫣兒而去,在此拜別陛下......”本來事不關己的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臉上一黑,鎮南侯你鳴冤就已經把我們帶上了,這會兒還擠兌上我們了。 “愛卿,不可,宇文嫣的死朕一定追究到底,你放心。”宣德帝趕忙阻止鎮南侯的話,“晏崇,朕限你五日內將宇文嫣的案子徹查清楚,大理寺朱兆南協辦。““臣領旨”眼崇與朱兆南跪下領了旨。宣德帝起身,走下禦臺,攙起鎮南侯,輕聲說:“朕少時在城外行宮養病,承蒙鎮南侯的護佑,宇文嫣那時還是4歲的孩子,也是見過幾麵的,朕定會著人查清楚,絕不姑息。愛卿得勝歸朝,本是喜事,卻受如此重創,朕於心不忍,還望鎮南侯節哀。” “臣要告葉文成寵妾滅妻,毒殺正妻,若說他不知情,臣萬死不信。”鎮南侯悲痛地回話。“傳葉文成”宣德帝冷聲說。 “臣,葉文成拜見陛下”葉文成來的很快,本來就在宮門口,自知肯定是要麵聖了,早就備好了。“你可知罪?”宣德帝冰冷的聲音傳來。“臣有罪,臣願受任何懲罰,哪怕是讓臣給嫣兒償命,臣萬死不辭。”看著跪在大殿上身形頎長,眉目如畫的葉文成,宣德帝反而被回的無話了。“臣昨日從冀州回來,也是才知愛妻已病故數日,家母也因悲痛病重,家中一切事物皆有妾身趙氏所為,今日已是出殯之日,臣、臣也是痛不欲生。”葉文成哭的到位,淚涕橫流,一張陰柔的麵龐上,倒有一些梨花帶雨的風韻。 站在殿上的大理寺卿朱兆南右眼一跳,眉毛一挑,這案子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東海龍王被一個第一次出海的打魚的給打死了嗎?侯府嫡女、尚書夫人被一個妾氏毒害四年之久,雖說各府後院都有各種醃臢之事,但這也忒逆天了,且不說鎮南侯嫡女是何等的聰慧,就說身邊下人也不是吃白飯的啊。葉文成雖說出身低了些,可如今的葉府上也是京城數的上的宅邸,能下毒四年且從未被發現,這趙姨娘是怎麼樣的人物? 一個小太監從側門快步進來,與龐忠說了幾句。“皇上,刑部晏大人已經回來了,在殿外候旨。”龐忠回稟宣德帝。“讓他進來。”宣德帝探究著看著葉文成,這個尚書,宣德帝是喜歡的,年歲隻比自己小兩歲,辦事麻利,很多事交代給他辦的都讓人滿意,沒有世家子弟身上的高傲,也沒有底層出身的桀驁,中和、穩重、知進退、有眼色,可如今宇文嫣這事辦的,實在讓皇帝不敢保他。 “叩見陛下,臣已查明,葉府趙氏因妒生恨,對主母宇文嫣下毒長達四年之久,近日被主母發現,趁葉尚書巡查冀州不在府內軟禁葉府老夫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與其兄趙構勾結在本月初二將宇文嫣毒殺,事後密而不發,不想原定後日入京的葉尚書提前歸家,才有今日出殯之事。趙氏與其兄趙構供詞在此,請陛下禦覽。”龐忠迅速接過晏崇呈上的供詞。 “另外,臣查明葉府趙氏所用之毒乃是西域冰蠶所製,此毒為慢慢侵蝕身體,短時間不會發作,若不是因事情緊急加大藥量,隻怕葉夫人幾年後會慢慢發病而終,不會有任何毒物存在。”晏崇補充道。 刑部尚書晏崇,其祖父和父親都是知府,尤其是晏崇的父親,尤對案件追查、驗屍仵作癡迷,到了晏崇這輩,將家學發揮到了極致,直接拱到了司法係統最高階。對於晏崇的回復,宣德帝是認可的,這麼看這個案子就是內宅手段,宇文嫣風華絕代,卻在陰溝裡被人算計了,還送了命。 西域冰蠶!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鎮南侯的眼中有一束狠絕一閃而過,隻是無人發現而已。“臣有稟奏,趙氏萬死自有國法處置,但臣對不起臣妻,懇請陛下治臣治家不嚴之罪,以慰臣妻在天之靈。”葉文成淚如雨下的對著宣德帝回稟。 “要想告慰嫣兒,不用請旨,找個歪脖樹吊個白淩就夠了,你做戲給誰看?”鎮南侯不屑地扔出這麼一句,不再說話。殿上的人紛紛低頭,晏崇目光一閃,心想,這幾日還得盯著點葉府,保不齊葉文成真有可能被吊白綾。宣德帝望了一眼殿外的漫天飛雪,沉聲說:“宇文嫣乃侯府嫡女身份尊貴,被妾氏毒害,實乃可悲可憐,朕念及......” “太後懿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