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聞鼓(1 / 1)

“什麼?鎮南侯在擊登聞鼓?”宣德帝的腦袋本就被登聞鼓震的嗡嗡的,此刻聽到擊鼓的人居然是鎮南候,更是驚到無話可說的地方,隻能抬腳往外走。齊瑄看著腦袋逐漸增大的宣德帝,心裡也是慌了一批,心裡默默念叨著“鎮南侯,天爺呀,這個祖宗怎麼回來了,還敲登聞鼓,這是多大的事兒?”關鍵是鎮南侯的怒火,不是一般人接的住的啊。   要說宣國有啥特色,那真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國度,魚米之鄉、富饒之地、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雖北境有匈奴虎視眈眈的戰火,南境有煙瘴南楚屢屢騷擾,但經歷先帝和宣德帝的治理,武將們的勇猛,也算是安居樂業。而這武將就是鎮南侯和睿王為肱骨之臣,一南一北,守護著大宣百姓。而宣國最大的特色之一,就是鎮南侯家的怒火,老侯爺一發怒,煙瘴南國20年愣是沒敢騷擾南境,傳到鎮南侯這代,將混不吝發揮到極致,還是鎮南世子的時候,邊境糾紛,17歲的世子爺帶著赤羽先鋒營,愣是將南國邊境揍了一溜夠,弄的很多邊境一部分老實巴交的小部落懵逼的不要不要的,挨打都不知道是因為啥。   可今天宣國第一美男,第一混不吝的鎮南侯,竟然敲登聞鼓鳴冤?   齊瑄陪著宣南帝站在城墻上,宣南帝俯視著皇城門外正在敲鼓的鎮南侯,看著他修長寬闊的背影,手上的青筋暴顯,鼓槌每碰觸一次鼓麵,震動的聲音響徹皇都,帶著內力的鼓錘不僅敲在登聞鼓上,也敲進每個人的心裡。在他身後,是被白雪覆蓋的棺槨和肅立的赤羽軍將士,八個將軍圍戰在棺木兩側,屹然不動。   “誰的棺槨?”宣德帝皺眉問道。   “奴才不知,奴才已差人去問了。”龐忠忙不迭的答道。很快小太監跑來,墊著腳在龐忠耳邊說了兩句,龐忠臉色瞬間一怔,緩了緩神,向宣德帝跪下,“回皇上,棺槨裡是戶部尚書之妻宇文嫣。”齊瑄瞬間看向龐忠,震驚的合不上嘴,似有話卻說不出來,就這麼楞在城樓上。   “宇文嫣,她不是在尚書府過得挺好嗎?上個月太後還給尚書府賞了她的生辰禮物”宣德帝喃喃地說。   你是誰?你在樹上看什麼呢?   你就是來別院養病的小哥哥啊?   周生哥哥你讓我在這躲一躲,我把我爹的硯臺摔壞了,我爹到處抓我呢。   周生哥哥,趕快吃藥,吃完帶我去買糖葫蘆   周生哥哥,不怕,我娘會保護我們,你明天就不發燒了啊   周生哥哥,我要和我爹去南境了,你要好好的,按時吃藥啊   “皇上,皇上......”齊瑄擔心著看著發愣的宣南帝,記憶這種東西,平時仿佛什麼都記不起來,但當它出來的時候如洪水湧來,讓人措不及防。齊瑄不知道的是,在宣德帝十一歲因病離宮的日子裡,四歲的宇文嫣是那段陰暗日子裡的一束光,照亮了十一歲少年心。   “她死了,怎麼會死?”宣德帝看著龐忠,驚道:“尚書府沒報喪?太醫醫治過嗎?怎麼死的?什麼病?怎麼一點消息沒有?”龐忠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瞄了一眼發怒的宣德帝,齊瑄跪了下去朗聲說:“陛下,還是宣鎮南侯入宮麵聖吧。”   就在這時,一身官服外套白麻素衣的葉文成從遠處跌跌撞撞的跑來,撲通一下跪在棺木前,嚎啕大哭。他不斷地接近棺槨,就在他要碰到棺木的那一刻,寒光一閃,鋒利的劍尖直逼葉文成的咽喉梗嗓,讓大哭的葉尚書瞬間失音。赤羽軍前鋒陸寒,持劍而立,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城樓上的宣德帝能感覺到陸寒的克製,仿佛隻要鬆一口氣,他的戶部尚書可以直接覲見閻王爺了。   鎮南侯跪在金鑾殿上,大殿上站著首輔孟相,六部尚書除了戶部那個跪在宮門口的葉尚書都在,留在京中的幾位禦史也站在殿上。“你說宇文嫣是被毒死的,可有證據?”宣德帝沖著跪著的鎮南侯發問。殿上的各位,那個個是人精,在這官場混跡的風生水起,不用打聽事情經過,就宣德帝這麼一句,再看看皇都內一個尚書大人正妻去世,竟然毫無消息,葉尚書府上密而不發的做法,這水有多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全部都腦補到位。   “臣在返京途中得知,十日前得知小女遇害,連夜奔襲入京,今日才到,卻已是天人相隔,”鎮南侯啞著嗓子說道,“臣的小女托身邊婢女為臣送來這個”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龐忠走下禦臺,雙手接過竹筒,轉身為宣德帝呈了上來。宣德帝看了一眼跪在殿上的鎮南侯,掃了一眼殿上的麵露悲憫的老油條們,接了竹筒。   出來的東西很簡單,幾張書信和一個小瓷瓶,書信明顯是倉促寫成,裡麵講述了宇文嫣自出嫁六年的時間,本因17歲出嫁的宇文嫣因老侯夫人的離世盡孝,二十歲才按照太後懿旨嫁給了探花郎葉文成,因是低嫁葉家倒也沒有什麼怨言。葉文成頂著探花郎的名頭入了翰林院,雖家底不厚,倒也夫妻恩愛,成婚六年葉文成人生開掛,步步走在點兒上,一步一步走到了戶部尚書之位,也是宣國最年輕的尚書,深得宣德帝的賞識。成婚第四年他們迎來了一個小生命,一個女娃,宇文嫣甚是歡喜,隨著時間推移發現這小女娃竟然口不能言,自此宇文嫣利用了所有的關係到處遍尋名醫。直到上月,她無意中發現女娃之所以口不能言是被府內姨娘下毒所致,並且毒是下給她的,不知什麼原因竟被嬰兒吸收,成了天生啞巴。她開始徹查姨娘,卻不想第二日就深中劇毒,臨死之前將這封信和自己的毒血交給了鎮南侯留給她的暗衛,讓他們務必交予鎮南侯。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尚書府的姨娘,可是這麼個無處依附的小小妾氏,真的有膽子毒害鎮南侯獨女、尚書府的當家主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