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蘇看著宋家幾人坐著的位置,握了握拳,站起身:“不用搜了,我身上確實是有銀針。” 話音落下,滿室嘩然。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傅紹樘,剛剛那一點憋屈頓時煙消雲散。 沒什麼比看到死敵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更痛快的了。 洛白蘇脊背挺直:“但是我沒有碰過皇後娘娘的杯子,我兩隻手都有傷,根本就沒辦法掰斷銀針再裝到杯子上去。” 皇上懶洋洋的問:“那你帶銀針進宮做什麼?” 洛白蘇抿了抿唇,無言以對。 皇上看著洛白蘇,眼底閃過一絲異樣,該說不說,攝政王這侍妾還真是漂亮。 可惜跟錯人了。 思及此,皇上又問:“或者朕換個問法,你帶銀針進宮做了什麼?” 一字之差,卻表明了皇上的態度。 洛白蘇看了一眼寧霜,隻見寧霜低著頭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洛白蘇心知肚明,今日她是絕對不會幫自己說話的。 也是,寧霜的疹子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怎麼可能為了幫自己,就暴露自己最大的弱點呢。 她們的交情還沒有好到這個程度。 寧霜不吭聲,那太後就不會幫她解圍。 加上還有宋家站在旁邊對自己虎視眈眈。 今日這事兒還真的是不太好脫身。 唯一的希望就是攝政王。 可是攝政王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妾來對上皇上嗎? 洛白蘇下意識的看向傅紹樘,傅紹樘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皇上催到:“蘇蘇,朕在問你話。” 洛白蘇快速的抬頭看了一眼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覺得皇上在叫自己的時候,蘇蘇兩個字聽起來有些不同尋常。 但是皇上神色如常,洛白蘇心底的疑惑瞬間消失。 認真的回答:“妾身什麼都沒做,妾身隻是習慣性的帶著銀針,今日也隻是一時大意才會不小心帶進宮的。” 皇上撇了撇唇,顯然並不相信她的這番說辭。 皇上一副看好戲表情的看向傅紹樘:“攝政王,這事兒你說該怎麼辦呢?” 傅紹樘不冷不熱的說:“調查清楚,秉公處置。” 皇上輕聲一笑,說到:“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隻有蘇蘇身上有銀針。” 說著,他看向洛白蘇,滿眼笑意,不緊不慢的說:“蘇蘇攜帶銀針入宮,謀害皇後,證據確鑿,拖出去亂棍打死。” 轟隆!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震得洛白蘇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的跪在地上,想為自己辯解,卻好像有一團亂麻堵在喉嚨口,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就在侍衛上前準備拖走洛白蘇的時候,傅紹樘上前一步擋在了洛白蘇前麵:“皇上,這事兒還存在疑點,還得再調查清楚。” 皇上滿臉不悅:“還有什麼疑點?攝政王,你可千萬不要被美色迷了心智啊。” 這話說的絲毫都不給傅紹樘的麵子,好色之名要是傳出去,傅紹樘苦心經營多年的好名聲可就徹底的毀了。 傅紹樘沒什麼情緒的說:“本王隻是不想濫殺無辜,草菅人命。” 你來我往,火藥味及其濃鬱。 皇上擰著眉頭,挺直腰背怒視著傅紹樘。 傅紹樘也毫不退讓的站在原地,仰頭挺胸的看著皇上。 就在這時,洛白蘇總算是找回了聲音:“陛下,妾身沒做過,方才開席之前,妾身一直在外麵,並未進來過這裡,開席之後,妾身也是跟在眾人的後麵進來的,眾目睽睽之下更加沒有機會做這種事情。” “不對啊,我記得你剛才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外麵,你那個時候去哪裡了?”宋夫人悠悠然的開口。 她賭死了洛白蘇不敢咬出寧霜來。 就算她真的敢,那寧霜也不會承認。 退一萬步說,就算洛白蘇真的用寧霜來逃過今日一劫,那她也將徹底得罪寧霜,寧家,還有太後。 那她以後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洛白蘇眼神微動,心底有了一個主意,她扭頭看向宋夫人,詫異的說:“蘇蘇竟不知道宋夫人如此關注蘇蘇。” 宋夫人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弄死這個礙眼的小賎人的興奮中,嘴皮子溜得不可思議:“那有什麼好稀奇的,你是攝政王的侍妾,很難讓人不留意你幾分。” 洛白蘇抬起頭看向宋夫人,眼底的淚珠要掉不掉,看上去別提有多楚楚可憐了:“宋夫人,蘇蘇知道剛才在路上我擋到你的路了,也知道剛才蘇蘇在那麼多位夫人麵前說出你羞辱攝政王這件事情,惹您生氣了。” “千錯萬錯都是蘇蘇的錯,但就算是給蘇蘇天大的膽子,蘇蘇也不敢謀害皇後啊。” “宋夫人,求您饒了蘇蘇一條命,蘇蘇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既然一件事情解釋不清楚,那就把事情鬧大,拉越多的人下水,水越渾,自己越容易找到機會脫身。 宋夫人也被洛白蘇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怎麼也沒想到,洛白蘇竟然敢攀咬到自己頭上來。 察覺到周圍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心頭一慌,脫口而出:“你少胡說,我才沒有因為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生氣。” 洛白蘇誠心誠意的發問:“那您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的?您說出來,蘇蘇一定好好跟您道歉,並且牢記在心頭,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雖然她語氣誠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對上洛白蘇的雙眼,宋夫人卻非常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奚落和諷刺。 宋夫人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這個小賎人不要想冤枉我,我用不著你跟我道歉。” 一時之間,所有人看著宋夫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在皇上麵前都如此兇悍,看來這位宋夫人是真的恨急了蘇蘇姨娘了。 宋偉焱氣不打一處來,拉著宋夫人的手讓她坐回去,之後對著皇上和攝政王彎腰拱手說:“賤內魯莽,驚擾禦前,請陛下和王爺贖罪,現在的重點是要查清楚誰人對皇後下手,至於賤內,老臣回府之後一定會好好懲治她的。” 洛白蘇收回視線,真不愧是宋偉焱,三兩句話就又把自己好不容易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在這時,她聽到傅紹樘的聲音:“花又,你是怎麼知道那是銀針的?” 洛白蘇猛的抬起頭,看向傅紹樘。 傅紹樘看著花又:“剛才,本王隻說了針尖,可是你卻斬釘截鐵的說你沒有銀針,你是怎麼知道那針尖是銀針上的?為什麼不會是繡花針或者是縫衣針?” 花又表情驚慌:“奴婢......” 傅紹樘繼續說:“真相就是,這針尖是你偷偷放上去的,所以你才會知道那是銀針。” “可問題又來了,你隻是個宮女,你怎麼會有銀針的?是偷的?還是什麼人交給人讓你去做的?” 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陷入一片針落可聞的死寂中。 花又渾身顫抖,驚慌的看向宋家所在的方向,嘴唇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