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鳴從馬可街回到啤酒館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清晨時分了,此時的啤酒館裡除了喝得微醺的刀疤以外,就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影,其中還包括了之前給自己下馬威的盧薩。 盧薩也是倒黴,昨天被老大交代去屠夫街二十七號收屍,看到那一地屍體就已經讓他嚇得不輕,然而更讓他恐懼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居然是那個林! 這件事讓他昨天一天都沒有睡好,夢裡總是出現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再加上那滿地的屍體,仿佛在警告自己就是下一個。 一天沒睡,再加上整晚的巡邏已經讓他的身心疲憊達到頂點,為了能夠睡個好覺隻能來這裡買醉,但沒想到居然看見這個惡魔。 林鳴徑直走過盧薩,看都沒看一眼這個之前給他下馬威的家夥,直接走到刀疤麵前,將一樣帶著漆黑血漬的東西放在桌上。 未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林鳴就毫不客氣對著還在喝酒的這些酒鬼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聽到這話,其他人都顯得有些猶豫,雖然他們之前都聽說過了這個東方人的傳說,但是他們對這種過於離譜的事實還是抱著一絲不相信的想法,認為肯定是有加工過的故事。 但是當他們看到盧薩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之後,最後一點質疑也隨之打消,畢竟和這個東方人有矛盾的狠人盧薩都夾著尾巴離開了,他們這些小蝦米再怎麼不識趣也能看清局勢。 待到其他人離開得差不多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刀疤開口了:“你的效率還真是高,一晚上就解決了那個官員。” 林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刀疤,直到把後者看得渾身發毛了才開口說道:“我要見教父。” 刀疤臉上瞬間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林鳴見到這一幕沒有說什麼,而是佯裝沒看見一樣,低頭想要拿些什麼東西出來。 刀疤看到這一幕眼中一亮,趁著林鳴低頭的一瞬間迅速從懷中掏出槍來對準林鳴,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林鳴的速度。 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刀疤握著槍的手已然被林鳴折斷,巨大的痛苦差點讓刀疤忍不住叫喊起來,但當他看清抵在他下巴的尖刀之後,硬生生地將聲音吞了回去。 “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槍是你們的上限,而不是我的上限!” 林鳴不善的語氣讓刀疤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連忙將自己的姿態放低,連連點頭稱是。 林鳴見狀便收回了抵在他下巴的尖刀,順便將掉落在桌上的手槍給收走。失去了最後一樣防身手段的刀疤隻能像隻待宰的羔羊,溫順地等待林鳴的吩咐。 “說吧,關於我的事情你都說了多少給教父聽。” 林鳴並不知道刀疤將自己的信息透露了多少給教父,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家夥不會老老實實地說完,否則自己也不會是這個待遇。 事實也正如林鳴所猜測的那樣,當他聽完刀疤的話之後,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天之內必須讓我見到教父,要不然你就死定了,明白嗎?” 時間已經容不得林鳴再慢慢推進了,再加上刀疤給自己派的這個該死任務,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隻能鋌而走險賭一把。 贏則一切都結束了,輸則需要花費數十倍的精力來搜尋教父的蹤跡。 “你確定不會殺我?” 林鳴的話讓刀疤臉上浮現一絲不可思議,在他的想法裡,林鳴最多就是讓自己選一個痛快點的死法。 “不會。” 似是感受到了林鳴話中的肯定之意,刀疤才點點頭同意下來,同時心中已經決定了,一旦搞定這件事之後就立馬離開奧克威爾,免得被漢斯德爾家族追殺。 片刻後,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一間電話亭之中,在身後刀尖的威脅之下,刀疤極不情願地撥動著號碼。 雖然刀疤已經答應了下來,但是林鳴依舊不放心這家夥,於是除了背後的刀尖以外,林鳴的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刀疤的脖頸處。一旦這個家夥敢跟他玩心眼的話,那麼他就會在一瞬間扭斷這個混蛋的脖子。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刀疤還存著報答教父的意思,也沒有了一點選擇,隻能老老實實地為林鳴預約見麵時間。 “您好,請問接哪裡?” 電話撥通,對麵的轉接員詢問起刀疤,而刀疤看了一眼身邊的林鳴,隻得張嘴說道;“接洛薩蒂湖畔莊園。” “請稍等。” 隨著轉接員撂下這句話,電話那頭就是長時間的忙音,直到一會之後才有聲音傳來。 “您好,請問是哪位?” 接電話的是一個沉穩的男音,想來應該是管家一類的人員,要不然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接通電話。 “我是蘭迪,請讓勞倫先生接電話。” 管家聽到蘭迪這個名字之後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稍等”,而後就是一連串的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看來他應該是去通知那位教父了。 又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隨後就是一個從容不迫的低沉嗓音傳來:“蘭迪,你找我有什麼事。” “教父,那位東方人想見您一麵。” 教父聽到這話,有些不悅地開口:“為什麼?” 刀疤剛想說些什麼,就感受到身後的刀尖加大了幾分力氣,銳利的刀尖已經讓他的肌膚感覺到了疼痛,於是隻能乖乖說道:“這是因為他去殺了克理茨,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是保守黨的大人物要殺的克理茨,所以想要得到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真是一個聰明的家夥,雖然有能力的人理應得到獎賞,但是他的話讓我很不滿意,屆時我會親自敲打敲打他的。” 聽到教父同意了,刀疤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但他又不敢讓教父聽出異樣,便裝作納悶地問道:“您同意了?” “嗯,讓那個東方人在下午過來吧。” 這句話結束之後就是幾句祝福語,說完這些客套話之後教父就直接將電話掛斷。 刀疤將聽筒掛上去之後,剛想開口向林鳴匯報他的成果,就感覺後腦勺一疼,隨後眼前一白就失去了意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已經狹窄且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單人間,環視一周後他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了林鳴的身影。 他想開口質問林鳴為什麼要這樣做,卻發現自己的嘴裡不知何時已經被塞進一團布,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更令他感到驚慌失措的是,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手腳,沒法將嘴裡的布團拿出來,可是自己明明沒有被綁住啊。 看出了刀疤的茫然,正在整理衣裝的林鳴淡淡開口:“我打斷了你的脊椎骨,現在你應該是癱瘓了。” 聽到這話,一股絕望從心底滋生,像水一樣將他的肺腔注滿,幾欲讓他難以呼吸,他無法想象癱瘓之後他的生活會如何絕望。但很快這股絕望就化作憤怒,對林鳴“言而無信”的憤怒。 看見床上拚命昂起頭的刀疤,林鳴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說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但在你拿著槍指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這樣了吧?再說了,我也確實遵守了約定,留你一命了哦。” 因為這幾日的遭遇,此時的林鳴已經沒了對這些惡人的憐憫之心。同樣的錯誤他不可能再犯第二次,更何況等一下他就要去見教父了,可不能讓這個定時炸彈在外麵,最起碼也要將引線剪短才行。 穿戴好新的一套西裝,兜裡放好那把從刀疤那裡拿來的左輪手槍,林鳴就這樣離開了這間房間。至於刀疤什麼時候被人發現就不關他的事了,可能等幾天之後,房東來催房租的時候才能發現餓得奄奄一息的刀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