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教父(1 / 1)

洛薩蒂湖畔莊園,關於這座莊園的主人是誰的說法眾說紛紜,有人說那是異國的富豪為了隱姓埋名而特地買下來的宅邸,也有人說那是某位公爵或者伯爵的私人投資,又有人說這是大資本送給某位官員的“禮物”。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座莊園的知名度太高了,地處貝內湖的周邊,本身這裡的地價就堪比金價,且並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得到。但是這座莊園的主人不僅買到了,還在此修建了一座私人莊園。   這一切加起來就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可鑒於這座莊園的主人從未出現在公眾鏡頭前,所以人們隻能不斷猜測來滿足那旺盛的好奇心。   不過在今天下午,這座莊園迎來了一位生麵孔。   乘坐在馬車上,林鳴看向窗外的馬場、花園、帆船以及劇院等等建築,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真是富豪啊……”   當這些隻在影視劇上見過的場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呈現在他麵前,以至於讓他有了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似乎隻要一伸手就能將其握在手心裡。   但很快林鳴就清醒過來,想起自己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些榮華富貴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一直在觀察林鳴的管家見狀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他的工作除了迎接林鳴以外,還有的就是觀察。   這位年輕人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不被金錢所蒙蔽雙眼的年輕人。以往他所見到的年輕人,無不在這些榮華富貴麵前亂了分寸,最後拜倒在教父麵前。   但很快他又為之擔憂起來,這位年輕人無疑是優秀的,是一位可造之材,但問題是他太不可控了。   出於自身的立場,他並不想看到一個林鳴如此優秀卻又不可控。   很快,馬車便抵達莊園的大門口,在管家的示意下林鳴走下了馬車。   “林先生,請您允許我做一些必要的措施,這是用來保證我主人的安全,還請您不要拒絕。”   聽到這話,林鳴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睛四處亂飄,儼然是在想一個借口。   好一會,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不做行不行?”   管家似乎早就預留到了他會這麼說,淡然一笑:“若是這樣,那麼我就隻能送您出去了。”   聞言,林鳴的臉色愈發難看,而管家也不在意林鳴的臉色變化,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吃準了這個年輕人會答應下來。   猶豫許久,林鳴最後隻能嘆息一聲,像是妥協了一樣:“好吧,那你就做吧。”   說完這句話,林鳴配合地舉起雙手,讓管家好搜遍他的身體。   片刻後,管家將林鳴藏在衣兜裡左輪手槍以及西裝內的匕首都取走了,也就是說現在的林鳴是真的沒有一樣有殺傷性的武器在身上。   “請吧,林先生。”   在管家做出請的動作之後,林鳴便恨恨地走上臺階,進入正門之中。   自進了大廳之後,管家隻留下一句:“請您稍等,我現在就去通知主人。”而後就消失在林鳴眼前。   在離開大廳不久後,管家就來到書房前,恭敬地叩了三下房門,在得到教父的許可之後他才走進去。   推開門,教父極其他的三個兒子都坐在書房裡,未等他開口,教父就開口詢問起他的觀察結果。   “如何?”   “謹慎小心,缺乏安全感,隻有槍在身上的時候才能鎮定自若,不過就是唯一的一個問題,他並不像蘭迪先生所說的那樣貪婪。”   “很正常,看來蘭迪並不想讓這麼一個優秀的年輕人替代他,所以才將他的合理要求描繪成貪婪的要求。你知道的,語言的作用就是如此,隻需要短短幾句就能顛倒是非。”   雖然是在分析前因後果,但是也是在教導自己的幾個孩子,讓他們不要隻是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要學會自己動腦子。   “那他現在在乾什麼?”   “被收走槍之後他就打算找一個替代品,在我上樓前已經看到他前往廚房了,是否要收走他拿的刀?”   聞言,教父隻是搖搖頭:“不要將他逼入絕境,給他一點安全感才能更好的把控他。現在把他帶上來吧。”   他打的主意無非是等關鍵時刻將這最後一點安全感奪走,讓其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至於拿著刀的林鳴有沒有威脅,這對於他而言簡直想都不用想。   聽到這話,管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離開了書房。   大廳內,林鳴心滿意足地摸著腰間的剔肉刀,如他所願,在他如此精湛的演技之下,沒有人管他拿刀離開,似乎都認定了沒有槍的他毫無威脅。但還有管家這一關要過,他不確定這位盡責的管家會不會再拿走這把剔肉刀。   在這種忐忑的心情之中,他等到了管家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處,令他感到舒心的是,管家似乎再沒有檢查自己,似乎是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沒有多少威脅。   很快,林鳴就在書房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勞倫.漢斯德爾。   與畫像上的不一樣,他本人沒有那股子的陰狠的氣質,更多的是和藹可親,像是會給自己糖果的鄰家老爺爺一樣,若不是早先看過他的介紹,可能林鳴並不會認為他是漢斯德爾家族的教父。   坐在椅子上的教父看見林鳴臉上的驚訝後微微一笑,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很驚訝是嗎?是不是在你眼裡,這個家族的教父應該是一個陰狠好鬥的人?”   “並不是很驚訝,倒不如說這樣反而更加合理,畢竟一個家族勢力的壯大更多靠的是長遠的目光,以及豐富的人脈。”   林鳴的話意有所指,教父作為一個老狐貍自然明白這話到底是在指什麼。   他對此沒有一點惱火,相反還贊揚起林鳴。   “年輕人你很優秀,與其他那些底層人不一樣,懂得談判的藝術。”   趾高氣昂的態度讓林鳴很不爽,心裡暗暗道:你不也是從底層上爬上來的嗎?怎麼到了上層之後就這麼厭惡自己的出身了?   不過他也不會將心裡的想法表露出來,臉上的是被認可的欣喜。   “您過獎了,我並沒有脫離這個層次。”   “遲早的事,看看我的那些老夥計,他們隻需要讓出一小部分利益就可以平息這些下層人的怒火,但是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讓嗎?”   “為什麼?”   “因為欲望是填不滿的,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允許這種欲望得到生長,必須從根源就斷絕。”   “那我也是嗎?”   “你?不,你不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值得也可以得到應有的東西。但是年輕人,你要記住了,不要逾矩,讓貪婪毀了你的一生。”   “那您呢?我看到的是一個被貪婪推向深淵且無自覺的老人,教父,您看來也沒有駕馭住這頭野獸啊。”   任誰都能聽出林鳴這話裡麵帶著的嘲諷意思,教父聽出來了,但是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絲變化,這讓林鳴暗暗心驚,這種看不出深淺的老狐貍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但他的三個兒子就不同了,大兒子在那一刻就按捺不住心裡的火氣,完全將父親的訓導拋到腦後,猛然起身就要動手。那一刻林鳴清楚地看到了這個莽撞的家夥臉上的表情,像隻西班牙鬥牛一樣瞪大雙眼,粗重的呼吸使得林鳴宛若看見了兩道氣流盤踞在他的鼻尖。   不過這匹西班牙鬥牛終究還是抵不過韁繩,被教父的一個眼神就壓得坐回了椅子上,但看他臉上那憤憤的表情,看來他的內心並沒有像表麵上那麼服氣啊。   二兒子則是第一時間就扭頭看向父親,似乎在觀察父親的臉色,見父親沒有一點表示之後才扭頭回來,隻是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褲兜。   至於最後的小兒子,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表情,似乎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林鳴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陰狠神色,以及對自己大哥的不屑。   一旁靜靜觀看著的林鳴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似乎是被這個陣仗嚇到了,但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沒想到這些家夥這麼沉不住氣,看來計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實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