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31分。 道科夫在傾盆大雨中,穿過了人煙稀少的林區,林區的環境與邊區差了很多,起碼樓房是完整的。 他放下傘,人自己被雨水擊打,他的視界被雨水模糊,但依稀認得出是朝向邊區的方向。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伊萊婭、穆恩,與本的身影。 伊萊婭纖瘦而高挑; 穆恩體態高大,但總是喜歡惡作劇; 本總是十分嚴肅,像是一個貴族家族的族長,他有些矮,但身體總是挺立著。 他在雨中勉強笑了笑,在雨中行了一個優雅的錢別禮。 猩紅劇院出身的家夥,沒點演技可不行啊,雖說現在他是在秩序會乾活的吧。 盧卡斯擺弄著櫃臺裡的卡片,隔壁已經連聲音都不發出了,想來應該是睡下了吧。 下午1點16分。 這是現在的時間。 在剛才那個客人離開的方向,過去了一個黑手套,現在又離開了。 他剛才明明看見,那個黑手套的要上別著一把短刀,但是他離開時沒有,而且大衣被他脫了下來。 被清理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隻是覺得可惜,畢竟這是今天第一個來這裡的客人呢。 他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將櫥窗的兩個把手鎖上,轉身去屋子後麵的房間,下午一點正是午睡的時間,而且外麵雨聲正大,小睡一會肯定很舒服。 但是在路上,他往兩個房子的隔間去了一趟。這裡是猩紅劇院建造的,裡麵存放著一些食物,也是為了便利。 他敲了四下隔壁的房門,那是他們約定好的。 當他是睡覺時,敲四下門,他們就會有人來接班。 盧卡斯沒有認為他們睡著了,像那些樣的家夥,啤酒喝不倒他們的。 隔壁的屋子,兩個年輕人在廁所裡解放自我。 “那邊的蠢家夥應該又去午睡了吧,唉,維拓斯,你去代一下班吧。” “行行行,哎呦,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啊。這暴雨,嘖嘖嘖,多年難見吶。” “別說了,上次這樣規模的大暴雨時發生了什麼你應該沒忘。” “說不得,不能說啊。” 靠右邊的高個子男人悠悠地說,這裡的廁所建的如同公廁一般,有小便池也有獨立的單間。 高個子靠著窗戶邊的墻,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世界。 靠左邊的男人,也就是維拓斯伸了個懶腰,去水池邊洗了手。 兩個人都是很久之前就在這裡工作的老員工了,很明白這樣的天氣,整個下午基本不會再有人來了。 “他不會真以為啤酒能喝醉我們吧。” 靠著墻的高個子男人突然笑道。 維拓斯擺了擺手,推開門走了出去,高個子的男人看著他走出去,手上點起一支煙,扭頭看向窗外。 次次這樣的大暴雨,都會出些大事。 維拓斯繞過客廳裡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從兩個房子的連接處進入隔壁,順便在中間修出的房間裡拿走了幾塊麵包和兩瓶牛奶。 他先去了盧卡斯睡覺的房間,在那個房間的書桌上放下了兩塊麵包與一瓶牛奶,然後才做到銷售處去。 當然,麵包用袋子包裹著,避免涼的過快。如果對方醒了後發現還是涼的,那就是對方睡太久了,他也沒辦法。 去暖爐裡再拿兩條去吧。 他嚼著麵包,剛從暖爐裡拿出來,還很鬆軟且溫暖,牛奶也不燙口。 都乾這種頭係在褲腰帶上的活了,還不盡快讓自己享受享受? 外麵的雨已經大到完全看不出來了,完全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在高頻的顫動中漂浮這霧氣。 他喝了一口牛奶,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個黑影走近。 黑影越來越近,他手中盡力抓這一柄傘,但其實有傘他也依舊渾身都濕透了。 看著黑影幾乎近在咫尺,他從悠悠地推開櫥窗,剛一推開,狂風攜著暴雨就想沖進屋內肆虐。 它們如同狂暴的野獸,嘶吼著扯碎一切阻擋,向世間一切發起攻擊。 “道科夫,你其實沒必要。” “我們已經沒法製衡他了,我隻是來說,秩序會不是友軍。” “……這麼說,猩紅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我們隻能盡量不讓那些人獲得情報,其實你們的任務才更艱巨吧。” “慢走,還有再見。” “不要每次都表現的這麼無情啊…這次天氣很怪,隻有下城區是暴雨,邊區雨不大的。” “那確實是怪事。” “你們多小心,再會。” 簡單交流之後,維拓斯與道科夫告別,他再次拉上櫥窗,從衣服中掏出懷表來看了一眼。 下午1:43分。 必須盡快開始,野心家們已經遏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們企圖更多。 伊萊婭必須入局了。 邊區 伊萊婭與本聊了一會後,再次分析起了貝洛克裡的形式。 下城區由四個大型公會管理,還有一個秩序會處於中立,絕對無法快速拿下,她也沒有那樣的資本與能力。 邊區到處都是白耗子,眼線密布,想悄無聲息的統一邊區幾乎不可能,下城區的幾位也不願意看到新興強大勢力崛起。 比起另外四家,她確實是更願意相信格雷,畢竟她與格雷還是有些老交情在的。 當然,現在格雷變成什麼樣子,她也沒法保證,能坐到他那個位置上,沒點心機和手段是做不到的。 仔細思索過後,她打算先去賭場看看再作打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格雷每天都會去賭場裡講話,這也給了她觀察的機會,她真是要感謝現在下城區這綢雜的製度啊,整個猩紅劇院的轄區裡,都隻有這一家賭場而已。 她往外看了看,屋子外麵的雨下的正大,如同將水管往大地上沖一般,暴雨傾盆。 由於這個房子沒有門,而且在一樓,水已經開始往屋內開始漫延了。 這個據點可以放棄了。 不過現在的雨,同樣也不給她先去賭場觀察的機會了。 但是她有別的計劃。 她披上灰袍子,打算頂著暴雨去邊區搞一點小事情。 去會會那群烏鴉。 她來到往屋子裡灌風的空蕩蕩的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掛鐘。 下午2:14分。 維拓斯看著道科夫遠去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奇藝感。 也不錯啊,曾經跟著本先生的那群人們,又有多少還保持著初心呢? 上城區的花紅酒綠、金銀權力早已將他們的衷心沖散,貴族們為他們專門成立了一項職務:顧問。 他們管理貴族家族們的事務,是族長的左膀右臂,掌握著權力的核心與家族的隱秘,身居高位,賺的盆滿缽滿。 維拓斯不敢肯定,當自己做到那個位置時,自己會不會與他們一樣。 大概自己也會吧。 他晃悠著出神時,他麵前的玻璃被敲響了。 玻璃上全是雨珠留下的水跡,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情況。 他伸手推開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