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沒有給出很明晰的格雷信息。 但是他們給出了另一件事的情報:大君主像行動的告密者。 他叫約克,這是道科夫沒有告訴她的。 對方是一個秩序會的臥底,據說和秩序會長亞斯旦汀關係很好,似乎就舊識,而且關係很復雜。 烏鴉們還說:在秩序會和風暴結社裡的巢們傳信,說風暴會長和秩序會長已經聯合,準備對猩紅劇院動手。 伊萊婭本就打算去見一見格雷,這下更是必須去了。 但是首先,她需要搞明白約克告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雨沒有變小的趨勢,反而是陽光先變的微弱了。 黯淡的世界裡,伊萊婭掏出烏鴉們給出的仿造鑰匙,他們所有邊區的房屋鑰匙都有。 他們就是邊區的房主。 開了門,伊萊婭進入屋內,將濕透透的灰袍子在門外擰了水,掛到衣架上。 約克將住處打理的一絲不茍,倒是一個讓她渡過夜晚的好去處。 外麵的雨,即使是夜晚也沒有變弱的趨勢,何況今天已經跑了一天。 掏出懷表,現在已經是晚上7:21分。 而且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伊萊婭從下午四點半開始,就感覺到雨裡出現臟東西了。 是一個紅紫混合著的氣體,伴隨著雨水飄在空中,遇到人體便往裡鉆,附著與你的血肉上。 它在等候命令。 它似乎要將所有人駕馭,將他們變為傀儡,但很明顯它還做不到。 隻能控製無意識或意識薄弱的人,不過這個氣息,對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致命。 第一階段應該是高燒昏迷。 正好人失去意識。 這是【猩紅腐敗】的能力,而能夠掌握這樣能力,又如此瘋狂的在全轄區雨中摻入瘟疫的…… 隻有格雷。 隻能是格雷。 其他所以人都無法做到。 利用【災厄狂歡】將體內是疫氣驅出體內,發現他們不再往體內進入後,伊萊婭做到了書桌上。 本很久沒有聯係她了,她確信自己的肉球裡還有能量,對方很顯然遇到了什麼事情。 穆恩個老登,專門給了自己一個偽裝成雙向的單向通訊器,很明顯有意要讓她不去聯係穆恩。 而且她也沒有聯係穆恩的辦法,他的罪寶,那條大蛇早已不在自己影子裡了。 罪器就是機巧之上的器具,完全掌握了機巧裡神孽的烙印,並借此祈得神孽的賜福,機巧就可以進化為罪器。 罪器分為兩個階段,一個是類似機巧,以使用者想法擬造的形態,也是罪器最多的形態。 另一個,就是與神孽進行了交流,哪怕隻是一個對視,神孽認可了你,你所持有的罪器就會再次進化。 呈現出動物的模樣,產生自我的意識,獲得神孽持有的權柄的一絲力量。 但是這種進化,隻有獲得神孽的認可才可以,如果獲得認可時是機巧進化為罪器,那麼也不能達到罪獸的形態。 這是一個分水嶺。 整個大陸上,擁有罪獸的人也不會超過50個。 罪獸在使用者死去後,會變回罪器。 擁有使用者的罪器不能讓別人使用,但罪獸擁有訪問權限即可。 伊萊婭知道穆恩很多罪獸,起碼有6個。本來她就想帶走一個,雖然穆恩沒有給她權限,但拿來鎮場子也是夠用了。 隻是她能不能保住就是另一回事,也是由此她才沒有帶出來一個。 其實她感覺,那隻有著銀色流紋的烏鴉挺想出來玩的。 可能是因為穆恩最討厭它。 確實,一個整天閑著沒事就在那亂跑亂叫的家夥誰會喜歡啊。 腦袋裡飄過了些往日的記憶,伊萊婭很快回到現實,眼神逐漸凝實。 而且她發現,麵前的桌子上,就是她要找的大君主像行動情報,隻是不知道,這屋裡有沒有格雷的資料啊。 貝內特穿過重重奢華至極的垂拱式大門,金紅色的配色顯得豪華,又帶著妖異。 猩紅轄區裡最盛大的建築,就是這家劇院了。 隻是今晚沒有歌聲。 格雷今晚沒開賭場,誰都知道,這樣的天裡,沒幾個人會去。 至於那些買了賭卡的倒黴蛋們,沒關係,隻要告訴他們,下次賭成時獎金翻倍,他們便狂熱了。 夏洛特與貝內特走在一切,走過長長的臺階,來到格雷所在的高臺。 對方正撫摸這一架小提琴。 格雷會拉小提琴,猩紅轄區裡人盡皆知,但他從未拉過。 他就好像在等著一位人,等待著對方來,然後他才開始演奏。 “我突然發現,我一直等,等到最後,反而拉不成這琴了。” 他語氣裡裹著落寞,靜靜地說道。 “當年她把我從墳裡拉出來,帶我去看了全貝洛克裡最豪華、最盛大的劇組演出。猩紅劇院這名字,一半是因為【猩紅腐敗】,一半是為了她。 不過現在,她應該已經將我徹底的誤解了。 沒關係,我也隻是一支小卒。” 貝內特與夏洛特都不開口。格雷經常對他們和亞尼這樣講,隻是亞尼知道那些事,他們不知道。 “我估計不遠了,洛佐和亞當要等不及了。我之前估算還有半個月多,現在看來,應該是五天都不到。” 格雷做到沙發上,在麵前的杯子裡倒了一杯貝洛克裡最出名的酒:寒冬。 這個酒因為溫度極低而出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它喝到口中如喝入了冰塊,但流到胃中,就成了燒的。 外地人都喝不慣,甚至貝洛克裡本地人喝的都少,唯獨格雷喜愛它。 “來,我跟你們講講,我跟伊萊婭以前的故事。不長,其實兩三句就能講完,我卻念叨了一輩子。” 格雷抿了一口寒冬,招呼兩人坐下。 貝內特和夏洛特也就坐下,格雷性子平易的時候,隻有周圍就貝內特、夏洛特、亞尼三個人時。 “說是故事……也不算故事吧。” 他笑了笑,眼神裡流出懷念。 “很平庸的故事,我一直沒好意思跟你們講。” 格雷接著說,貝內特雙手互相緊緊握著,猶豫著開口道: “格雷先生,就一定要這樣嗎?” 格雷搖了搖酒杯,傳出冰塊的碰撞聲。 “如果我不死,伊萊婭就不能服眾。 你們可能沒想過。但如果真的伊萊婭成為首領後,我卻活著,那麼猩紅轄區,這個轄區內的人,就一定會希望我回來。 伊萊婭他們需要一個基礎,我壘起來了這個基礎。但如果我活著,要毀掉這個基礎,那我覺得還是死了更好一些。” 格雷是笑著說的。 他似乎完全不畏懼死亡,但如果他畏懼,又如何打出這一座猩紅劇院的輝煌來。 貝內特坐立不安。 媽的這貨又喝醉了! 次次喝醉了都找著我們講這些東西,我都不記得聽了有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