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燃燒 伍(1 / 1)

漸漸的,我從他們的話裡大概明白了周圍那股奇怪的氛圍出現的緣故了,也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出言不斷地嘲諷我。隻是這樣不是就和彈皮球一樣了嗎?反復地說著時間存不存在這樣的話有什麼好玩呢?還是說隻是為了逗逗我?她又是為什麼要在我家樓下惺惺作態呢?又為什麼要在我家樓下等這麼久呢?   似乎一下子有很多問題出現在了腦袋裡,腦袋越來越大,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現在就是一團糊,那團糊在腦袋裡因為周圍人的聲音晃動著。我坐在涼亭裡,低著腦袋玩著手機,周圍的樓層裡此起彼伏的響起不同人的聲音,大部分都是些年輕人的聲音。他們喊著“騙子”“隻會說胡話”“什麼天才”,他們叫著“被人騙了感情了吧”“哈哈哈哈,人家已經結婚了”“人家都結婚了還騷擾人家”   結婚了?那樣就好啊,反正我隻是逢場作戲而已,既然她的內心沒有受到傷害的話,那就沒有關係,倒不如說,這樣最好。   我這樣想著,心裡忽然卻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它湧出來,在我的心裡翻湧起來。   我將手機放到一邊,隨後仰起頭,背靠到後麵的立柱上,早晨微涼的風吹到我的臉上格外舒服。過了一會兒,我微微張嘴說道:   “時間肯定是不存在的”   這句話就像一塊拋進湖裡的巨石,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   “啊!我草泥馬!”   “人家教授都說了時間不存在你還擱這說大話”   “為什麼一定要證明時間不存在啊?你不是已經夠厲害了嗎?會畫畫會樂器什麼都不缺啊”   ......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睛忽然很難受,於是我仰起了腦袋,過了一會兒,我緩緩張開嘴巴說道:   “關於物質變化的公式,求解它的核心思想是一件事情有著多種求解的辦法,我上次也說過了,哪怕兩條路之間的孔隙,在有心人看來也是一條捷徑,我沒有求出那個什麼公式,隻是有個雛形而已,而且還不完整,哈哈哈哈,我在說些什麼呀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是個中二病,不要聽我瞎說話”,夏季說著笑出了聲,他睜開眼睛看向涼亭的頂,然後說道:   “既然我是個笑話的話,那就把我的事情發布到外網上去啊,既然大家都覺得好笑,那麼不妨讓外國的朋友也看看這個笑話吧,讓他們看看時間究竟存不存在,我接下來這樣說話的話你們會覺得我是在說大話是吧,但是,相信我,在時間這一塊,全世界的教授一起來都說不過我”   夏季說完之後站了起來,路燈的燈光點亮了少年棕黃色的眼睛,他笑了笑,站在涼亭的入口伸了個懶腰。遠邊的天空看起來已經漸漸有些早晨的樣子了,今天天氣似乎不差。   我聽見周圍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吵,他們都在說我似乎太過看得起自己,一邊罵著我是個隻會裝逼的笨蛋,一邊嬉笑著我居然還想丟人丟到國外去。   夏季稍微在涼亭入口站了一會兒之後就朝自己住的那棟樓的方向走去了,他走到後麵,發現那輛白色的車還停在樓後麵。他走近那輛車,然後拽著車門說道:   “既然你們是來帶我走的話,那就快點開門帶我走吧,我去一段時間就好,隻是跟那個所謂的教授聊一些東西就好,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怎麼樣證明時間存在!既然他說時間存在的話那就下車來帶我走吧”   夏季拉著那個車門的把手,使勁的往外拽,但是車裡沒有傳出什麼聲音,他也沒有拽開車門。   少年的臉很紅,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了下來,然後鬆開手,他站在車的前麵說道:   “既然時間存在的話,那就拿出證據來說明一下吧,我倒要看看,那個所謂的教授究竟是怎麼證明時間存在的,我可以肯定的說,時間不存在,我並不是對自己很自信,而是對你們很自信,畢竟,你們在時間這一塊是真的毫無建樹”   夏季說著走開了,當他走到路燈旁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向了那輛白色的車,車裡很暗,遠遠的看不清裡麵的模樣。   我聽見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有什麼東西灑了出來,痛痛快快地澆到了我的心上,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很難受。但是我沒有勇氣哭出來,在全國人的麵前哭出來的話,隻會被罵的更難聽吧。   於是我仰著腦袋走了回去,遠遠地看上去像個英雄。   我悄悄地脫鞋,悄悄地關上門。我感覺自己的臉很熱,感覺腦袋悶悶的,心裡很難受。我沒有躺下睡覺,而是打開手機玩起了遊戲。   七點快八點那會兒,媽醒了過來,她看了我一眼問道:   “你已經起床了?”   “嗯,你再睡會兒吧媽”,媽的頭發披散著,在腦袋上散開。   “嗯,吃點東西吧,刷過牙了嗎?”,她坐了起來。   “還沒”   “吃點東西”   “好”,我點頭答應著,她穿上鞋之後走進了廁所。   不多久,小天也醒了過來,自從小天打工以來,我們早上就沒有再多說過些什麼話了。刷牙洗澡上廁所換製服,每天都是像這樣進行一套必須的流程後,就帶著車鑰匙下樓了,整個人身上有了一種莫名的成熟的認真的氣質。   我的心裡被莫名的悲傷塞滿,拿著手機的雙手在微微發動,我感覺自己的手很熱。   “嗬嗬,傻逼,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哈哈哈”,樓上的那個家夥說道。   不是你們這群人這麼大聲地說我還真不知道。   關上門後我向樓下走去,我扶著樓梯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   “能不能把監控拆了啊”   “嘿嘿,這傻逼”,前麵的樓上傳來那個哥哥或者弟弟的聲音。我想要去後麵那個滿是樹的公園裡去待一會,因為那邊沒有什麼人,我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要裝監控呢?還覺得現在的我不夠可憐嗎?拆了監控讓我好好哭一會兒啊?你們不會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公園裡有股特別的味道,和樹木的味道混在一起,讓我莫名的安心。我坐到了經常會去坐的那張長椅上,剛剛坐下就發現有蚊子攻擊我,我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塗風油精了。但是我沒有回去,我有些討厭那間不太寬敞的小房間,討厭這邊的每一棟樓。   然而我剛剛坐下,身後就傳來了附近樓層裡居民們的聲音——   “你怎麼不去死啊?”   “哈哈哈哈哈,還要讓全世界看到你這副丟人的模樣?”   ......   我仰起腦袋,今天的天氣果然不錯啊,陽光穿過樹隙落到我的臉上,像是被哪個溫柔的人輕輕的撫摸而已,我聽著耳機裡響起的音樂,心裡的悲傷像是找到了發泄的方式,一點一點從我的身體裡流了出來。但是堵在我胸口的那些東西似乎變得更加復雜了,它們封住了我的心口,讓我有些喘不上氣,讓我變得更加疲憊。   我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公園這邊的樓上住著的人似乎很少,能聽見的嘲諷的聲音也沒有原來那麼多了,雖然原來也其實沒有多少,聽上去也就十幾個人差不多的樣子吧,但是我想在我聽不見的地方一定有更多的討厭的聲音吧。我就那樣靠在椅子上,慢慢的,連身後說話的那些人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畢竟沒有什麼話題是說不完的嘛。於是後來,就是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獨自在音樂和陽光裡麵消費我的悲傷,這樣的感覺或許遠不及大哭一場的痛快。   因為蚊子一直在咬我的緣故,其實我沒有怎麼睡著。隻是背靠在長椅上瞇著眼睛仰著腦袋,我想自己的雙腿上一定留下很多小包了吧。   我回家的時候去樓後看了一眼,發現她們的車已經不見了。   夏季笑了笑,然後走回了樓上。   中午媽回來給我帶飯。   “你說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來給你帶飯”   “所以我都說了,自己可以叫外賣做飯啊”   “我不放心”   “那你還說我乾啥?”   “那你就不能讓我放心點嗎?”   中午吃過飯之後,媽就又匆匆的離開了,我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不舒服。   但是我每次都說自己可以做飯,她究竟有哪裡不放心,真的摸不透她的想法,我又不是不會做飯。但是後來我大概明白了,或許她是知道我的情況想要抽空多陪陪我吧。不過好像差不多也是這樣,當媽回來的時候,外麵說話的聲音就沒有多少了。   雖然結果不太好,但是我感覺這次事件似乎可以就這樣結束了,我也馬上就要回歸我正常的生活了。而且這樣的結果說起來也不算多麼糟糕,畢竟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然而下午的時候,我卻再次聽見她的聲音了——   “切”   我微微一愣,但是沒有做出反應,裝作沒有聽見在玩遊戲。   “切”   你又為什麼要回來呢?不是已經什麼都說好了嗎?   “嗬,我就知道”   我聽著她說話,莫名覺得好笑,我翻了個身,側躺在了床上。   “嗬嗬,我就知道你是裝的,現在覺得無聊了是吧?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聽出了她聲音裡的委屈和缺乏的那份安全感,可是我無動於衷。我聽見她接著說道:   “切”   我沒有做出反應。   “我不這樣做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   其實我覺得這樣的結果就好了。   “切”   我沒有理會。   “笑死,還時間不存在,時間肯定存在”   “人家教授都說了時間不存在,你還在這裡說些什麼?”,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生一副嫌棄的語氣小聲地說出了這句話。   “閉嘴,時間肯定存在,我們也一定可以回到過去”,像是被什麼人欺負過一樣的語氣。   “哼”   “切”   我躺在床上,沒有做出反應。   這時,樓下忽然響起了那個初中物理老師嗓音的人的聲音——   “你就不能讓讓人家小姑娘嗎?人家姑娘家在你家樓下等了那麼久,受了多少委屈,再說了一開始也是人家向你表白的啊”   我翻過身去,麵向墻壁。當手裡的那局遊戲打完之後,我忽然起身,坐起來,然後穿著拖鞋走了出去,天空已經被灰色的烏雲覆蓋起來了,灰蒙蒙的一片壓在天空中讓人的心裡莫名有些壓抑。我聽見她說道:   “切”   我走到了後麵那個滿是樹木的公園裡。公園裡坐著一些老人,她們圍在一塊,我站在門口頓了一下,然後邁開步繼續朝前走去,我坐到了靠近公園入口的一張長椅上。   我坐下,然後聽見了那群老人聊天的聲音——   “這幫人拿我們當槍使,欺負我們小民眾”   “嗬嗬,當槍使啊”   “老漢,你說時間真的不存在啊?”   “哪能,時間肯定存在”   “可是人家教授不都說了嗎?”   “哈哈哈哈,什麼教授,估計就是個大學老師”   “也是哈哈哈哈”   隨後她們就一齊笑了起來。   “切”   她的聲音再次清晰地進入我的耳朵,我微微一愣,睜開眼睛,旁邊的老人們似乎停了話題,躲在樹木的陰影下麵扇動著蒲扇。   “切”,我聽見聲音從我的後麵傳來,我轉頭,看見那邊停著的幾輛車。   夏季看著那幾輛車微微愣神,他皺著眉頭。   所以說我一開始就找錯了嗎?還是她們在原來的那輛車上裝了一個可以通話的設備?那麼說來今天早上的哪一出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想我終於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對於我突如其來的改變有些不放心。事實上她猜的很對,我的確一開始隻是逢場作戲,可是現在,不知道是做戲的時間太久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我已經不清楚自己究竟喜不喜歡那個女孩了。我隻是按照我心裡的意願在行動而已。   “切”   我朝停著的那些車走過去。   “臥槽,他發現了?”,她旁邊的那個男生的語氣裡有些笑意。   當我走過一輛白色的車的時候,她忽然說道:   “切”,我回頭,再次聽見了她的聲音。於是我轉身站到了那輛車的旁邊,我盯著黑色的車窗,隻能看見車窗上倒映著的我的臉。我深呼一口氣,然後看著那黑色的車窗說道:   “學姐你好,能請你下車做我的女朋友嗎?”   “臥槽,這傻逼哈哈哈”,車上的那個男生說道。   夏季伸手拉動著車把手說道:   “喂,你聽見我說話了是吧,那就下車來做我女朋友啊”   我聽見車上還是沒有傳來聲音,於是我停了下來,然後轉身離開,當我走了一段的時候,我停下然後回頭看向那輛車。我聽見她說道:   “切”   我稍微猶豫了一會,然後轉身再次朝車窗的位置走去,走了幾步之後我又停了下來,當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切”,於是我停住腳,然後快步走到車窗前麵然後說道:   “車上的學姐你好,你們不是要帶我去哪嗎?那就下車來啊,另外,那個學姐,你從我口裡套出了那麼多東西,好歹讓我看看你的臉啊”   夏季拽著車門,但是好久都沒有拽開,於是漸漸的他停了下來,然後他拉著把手蹲了下來,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說道:   “究竟是要鬧那樣啊?”   夏季說完之後重新站了起來,然後走了回去。   我依舊能聽見她說話,但是我沒有止住腳,而是走回了樓上。我回到屋子裡躺下,然後將被子捂到了臉上。我聽見她說道:   “切”   “你有病吧?人家都是第幾次告白了”,她旁邊的那個男生說道。   “他有物質變化的公式,所以早就知道我會說什麼了”,那個女生說道。   “你有毛病吧?人家都說了隻有個雛形,隻能推測一些簡單的事情,再說了你還真相信啊?”   “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過來?”   夏季將捂在臉上的被子拿開,他坐起來,看著窗外眨了眨眼睛,然後他又閉上眼睛躺了下來,同時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便利的東西,再說了我其實隻有個雛形,就隻能預測一些簡單的事情而已,而且我也不會在私人感情上用這些東西,這種東西......怎麼配得上我們的感情?”   “他真的好帥啊”,對麵樓上的那個女生說道。   “哼,臭傻逼”,她的哥哥或者弟弟說道。   “那教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過來啊”,我聽見那個初中物理老師嗓音的人大聲喊著說道,聽起來他像是在笑。   教授?是說我嗎?   我沒有回話,外麵還是能響起那個女生說話的聲音,她似乎一直都在不停地說話,像是玩某種大型的機器人一樣操控著我的身體。   “這傻逼真的是你說什麼他都有反應”   我坐起來,然後猛地起身走到玄關,在微暗的玄關裡,我使勁地擠了擠眼睛,然後呼出一口氣。我走下樓,外麵的空氣裡有股清爽的炎熱。我快步走到那輛車停著的地方,然後拉住車門說道:   “學姐你好,能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嗎?”   但是車裡沒有傳來聲音,又拽了兩下之後,夏季帶著失望的表情再次離開了。   我轉身,但是沒有回到樓上,而是去了那個公園裡,公園裡的老人們似乎都已經離開了,偌大的公園裡隻有我和那群仿佛永遠都吃不飽的蚊子。   “我又不是不能生”   她再次說道。我想自己現在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但是,這樣會不會操之過急了些?   我呼出一口氣,然後低下腦袋看了一眼手機和我被蚊蟲叮咬過的滿是小包的小腿。隨後我站了起來,再次狠狠地擠了擠眼睛,我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嗎?”   我深呼一口氣之後再次朝著那輛車的位置走去,我站到車門旁,再次深呼吸一次之後,我盯著那麵黑色的隻能看見我自己的臉的玻璃窗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的臉,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我看上去也不怎麼可靠,如你所見也沒有多少錢,但是,車上的學姐你好,請你和我.......結婚吧!”   我聽見了周圍傳來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臉很熱,像是被烤過的一樣,我稍微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放在什麼地方。   “臥槽”   “這傻逼”   ......   我想現在的直播間裡一定很熱鬧吧。   但是車裡沒有傳來聲音,於是我覺得自己的臉越發熱了起來,我吞了口口水,然後轉身打算快步離開,我感覺心裡有些難受,像是整顆心被人擰起來了一樣。   但是我剛轉身走了沒幾步之後我再次聽見了她的聲音——   “你居然已經想了那麼遠”   “可是我就是已經想了這麼遠了啊”   丟下這句話之後,我轉身快步走回了樓上,周圍的人似乎還在起哄,但是我沒有聽清,隻能聽明白他們大概是在譏諷我。   我回到樓上,喝了口可樂之後躺到了床上,我將被子丟到一邊,然後打開手機外放了一首自己喜歡的音樂。我聽見她說道:   “切”   “切什麼切?”,她旁邊的那個男生說道。   “要你管?”   “哼”,我想象著他趴在方向盤上將臉慢慢的轉移他左邊的車窗的方向,眼神裡滿是諷刺。   我翻了個身,趴到了床上,我鼻孔裡呼出的粗氣吹到床上,將落在哪裡的一根細毛線吹開,過了一會兒,我忽然張嘴說道:   “關於你我預測到的,就隻是你是一個個頭比我小的女孩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已”   我的嘴裡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但是我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熱,也沒有感覺到有多麼尷尬。我不知道要將這一切歸咎於愛情的力量還是因為我說了這麼久變得麻木了,但是我想,一定在我所不知道的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不像我自己了。   “你多高”,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我一米七五”,我輕聲回答道。   “我一米六”   “臥槽,真的牛逼啊,就是你啊”,他旁邊的那個男生聽起來在笑,周圍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人都一起跟著起哄起來。   “他亂編的,之前他看見過我”,那個女生說道。   我翻了個身,麵向旁邊的那個厚實的墻壁。接著我聽到她說道:   “哈哈哈,逗你的,我比你高”,外麵的那些人似乎又起哄起來。我猛地坐起來,然後穿著拖鞋沖了出去,我快步跑到那輛白色的車旁邊,然後看著黑色的玻璃窗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預測是不是百分百正確的,隻是它的可能性很高而已,但是,假如你真的是那最不可能的百分之一的話,那麼請你和我這最不可能的百分之一結婚吧”   我想現在的直播間裡一定也是一副格外有趣的光景吧。   “哇,好浪漫啊”   “好帥啊這臭傻逼”   “真能裝逼”   ......   “喂,你聽見沒有,出來說句話啊”,夏季說著拽著車的把手,他輕輕往後扯,過了一會兒,他微微鬆手,但是馬上,他就再次握緊然後說道: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下來,不然我就把車窗砸碎進去找你,到時候修車的費用跟我沒有關係”,夏季說著使勁地拽起了車門,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大叔的聲音——   “喂!你在做什麼?”   夏季聞言轉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車的前麵,他的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糟糕。夏季鬆開手,然後那個男人走了過來,夏季問道:   “這是你的車嗎大叔”   他沒有回話,而是抓住少年的肩膀往後扯了一下說道:   “出去!”   “好,不好意思啊大叔”,少年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他走了出去,然後沿著過來的路走回去。他走出幾步之後停下來,他回頭看向那個大叔,他站在車窗旁邊檢查了兩下,然後就走開了,少年看著他的模樣不禁苦笑,他自言自語道:   “既然不是你們倒是提醒我一下啊,哈哈,一定當我是個小偷什麼樣的人了吧”   我笑著走回了房間,路上我聽見了周圍樓上傳來的笑聲。   真的就那麼有趣嗎?真的就什麼都能發笑是不是啊?   夏季回到房間之後沒有多餘的動作,一下子躺到了床上。   我再次聽見了她的聲音——   “切”   我翻了個身,麵向後麵的那麵墻壁。   她旁邊的那個男生說道:   “你有病吧?人家都求婚兩次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狗叫”,她說道。   “哼”   我沒有做出反應,像塊橡皮一樣躺在床上,那個女孩接著說道:   “快下來啊,我們就在車上”   我沒有做出反應。   “切”   我躺在床上,還是沒有做出反應。   “切,這次真的在車上”   夏季雙手發力撐著身體起來,然後他下樓,又一次快步走到了那輛車的旁邊。他看著黑色的玻璃窗說道:   “學姐,求你下車做我的女朋友吧”   但是黑色玻璃窗那邊他沒有看清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於是過了一會兒,夏季走到車前麵,他看著前車玻璃窗,但是看不清後麵的情況。夏季嘆了口氣,然後走回了樓上。   她依舊在我的身後說話。當我躺到床上的時候,我聽見她說——   “切”   “狗叫!”,那個男生說道,聽起來他似乎有些生氣。   “汪!”   “哈哈哈,你,我真的是服了你們夫妻兩個了,擱這玩我呢?”   我嘴角上揚微微笑了笑,然後聽見他說道:   “笑什麼笑,臭傻逼”   她接著還是在樓下說話,但是我沒有再下去。   不多久,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伴隨著轟鳴的雷聲,豆大的雨水砸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發出響聲。我抬起頭,看向窗外,雨勢很大,看見對麵的樓上雨水順著窗戶和墻壁流下來。這時我聽見了那個女孩的聲音——   “我帶你走啊,咱們去生個孩子”,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泛紅,於是我在床上翻了個身,將徹紅的臉藏在下麵。她接著還是像操縱大型的機械設備一樣的說道:   “切”,而我則會在她說話的時候做出反應。   “快下來找我啊,我就在車上”,我起身,看著窗外的大雨嘆出一口氣,這時那個初中物理老師嗓音的人大聲的說道:   “人家女生早就看上你了,你嘆什麼氣?”   我穿上拖鞋之後下床,在屋子裡找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找到傘。我開門,然後扶著樓梯走下了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站在樓梯口向外麵伸出一隻胳膊,然後馬上又收回來,我甩了甩手臂上的雨水,然後我轉身,打算朝家裡走去。   這麼大的雨會感冒的吧。但是她的聲音這時候卻忽然從外麵響起。   “汪”   夏季停住腳,他瞇著眼睛,臉上掛著無奈的苦笑,過了一會兒,他轉身,然後快步下樓。   “我究竟喜歡上個什麼玩意”   夏季一頭紮進雨裡,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頭發,將他的衣服黏在了他的皮膚上。但是少年卻看上去沒有多麼慌亂,他抬起頭,任由雨水落到身上,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前走去,他揮著手,腳步輕盈,像是個主角一樣。   “他真的好帥啊”   “牛逼牛逼,帥帥帥”   “牛逼啊”   “好颯啊”   我聽見周圍樓上傳來那些和我年齡相仿的一些人的聲音,他們的聲音不大,在雨聲和雷聲裡剛好可以進入我的耳朵。   我想,那個大叔一定覺得我是個小偷所以製止我吧,所以那輛車就不是他的。不過這麼大的雨,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也應該不會再有經過的什麼人了吧。   外麵忽然刮起了風,將雨水的軌跡吹斜了。   夏季抹了臉一把,然後他看向那輛車的位置,朝那輛車走去。   “切”,我聽見了她的聲音,於是我站到了那輛車的旁邊,雨水從頭上流進了眼睛裡,我瞇了下眼睛,然後說道:   “車上的學姐你好,雖然從沒有見過你的臉,也總是被你耍的團團轉,但是,請你和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