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廠房(1 / 1)

景辛不知道如果大老板邢青藍發現他沒有在醫院好好看著蘇白,而是帶著她提前出院,會不會讓他去掃廁所。但是一個小時之前蘇白說:“如果你不帶我去,我馬上打電話給老頭子,說有人暗戀邢青藍。”   老頭子是蘇白的另一位乾爹,S市的前警察署長,現在提前退休了,成立了一個騎行者俱樂部,專門組織旅遊、摩托車收藏之類的活動,會員也大多是各市的商界名流或者權勢顯赫的人物。   傳聞所有接近邢青藍的男人都會神秘失蹤,各地的警察署也沒有線索,之後不久就再也沒有人記得他們了。所以,景辛自然不會被情感沖昏頭腦,他隻是希望能夠成為邢青藍的左膀右臂。   蘇白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副駕駛,看著景辛忽而鐵青忽而慘白的臉色,突然覺得暗戀別人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你的頭現在沒事嗎?”景辛沉默了一會兒後,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態度,恢復了正常。   “你開得太顛的時候會暈,其他時候都還好。”蘇白立刻覺得車速慢了些,路好像也平穩了。   “蘇白,你應該也接觸過很多青少年犯罪的案件,林有有的事情,我們不應該介入。”景辛板起臉說到。   “知道林正軍患病的原因嗎?”通常抑鬱癥和狂躁癥雙向的患者,病情還能得到控製,大概率發病不會超過五年,所以,他是在有了林有有之後發病的。   “就診記錄裡麵寫的都是家庭瑣事,我問了他的主治醫生,這個林正軍當過雇傭軍,年輕的時候參加過很多抓捕行動,因為暴力傾向轉行去開運輸車,往返於城市之間的那種。”景辛顯然提前做過功課了,這也符合他一貫的風格,絕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   “這是典型的家暴者畫像。”蘇白揉了揉太陽穴,“有殺戮歷史,暴力傾向,工作不順,林有有的媽媽呢?”   “不知道。林正軍雖然在就診記錄裡說了很多生活細節,但他的城市卡信息是未婚,隻要他不是妄想癥,我們的工作流程裡就沒有需要核實這些。”景辛說的對,婚生子還是非婚生子或者領養都不是心理診所管轄的。   “林正軍和林有有可能沒有血緣關係?”蘇白覺得好像一切都對林林很不利。   “這個得問警察署。”景辛聳了聳肩,在一家超市前停了車,說要進去買些日用品。   蘇白靠在車窗上,看著天空,黃昏的太陽是金色的,很柔和,她在醫院裡暈迷了一天,出院前景辛又堅持讓她檢查了一天,現在已經是案發後的第三天了,不知道林林怎麼樣了?   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看起來很荒涼,不過導航顯示離合水鎮隻有幾分鐘的時間。   馬路對麵有個大牌子,是個品牌的標誌吧?上麵的剪頭指向一個院子,看起來好像是個廢舊的廠房,長滿了荒草,頂棚和圍欄都鬆動了,搖搖欲墜。   這時,一個背影出現在那裡,不高,是個小孩子。   蘇白跳下車,穿過馬路,毫不費力地進了大門。飛揚的塵土顯示剛剛有個人走動過,她順著雜草中間的縫隙鉆進去,裡麵是個兩層的廠房,好像還有些機器,黑洞洞冷嗖嗖的。   這裡是個不錯的藏身地點,但是一個12歲的小男孩,是怎麼躲過經常的搜索跑到這裡的?   “林林?是你嗎?”蘇白打開了手機的照明,卻隻看到一堆舊家具和灰塵。   她順著空曠的一邊走進去,伸出一隻手捂住了鼻子,一層看起來有100平方米,可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著的,並沒有人。通往二層的樓梯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最近幾個月應該都沒有人上去過。   難道我有妄想癥嗎?蘇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往二樓走去,這裡的空間隻有下麵的一半大小,而且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她想轉身下樓,就聽到一陣很輕微的類似劃地板的聲音傳來,那裡有個很小的盒子,是音響嗎?   蘇白調整了一下手機,地板上還是厚厚的灰塵,並沒有人來過,一種“我要去關掉那個聲音”的念頭占據了她的大腦。   二樓的邊緣是一圈圍欄,蘇白笑了,她對著空氣說:“我猜如果我走過去,在音響旁邊的那一段就會鬆動了?還是地板會突然掉下去?”   “蘇白?”景辛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蘇白?咳、咳、咳。”   “在樓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蘇白叫了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景辛出現在樓梯口,手裡還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桿。“你到這兒來乾嘛?”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蘇白看著景辛的臉,在半明半暗的背景裡,好像有些不一樣。   “啊?這裡的大門開著,地下都是腳印。”景辛茫然的說。   “你能看到那邊角上的那個音響嗎?”蘇白把手機照向那邊。   “當然,黑色的。”景辛走過來幾步莫名其妙的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以為我出現了幻覺,在廢棄廠房裡聽到這種聲音。”蘇白鬆了一口氣。   “聲音?”景辛的表情變了,“你現在還能聽到嗎?”   蘇白聽了聽那個音響持續發出的“劃地板”音,對著景辛點了點頭。兩個人在彼此眼睛裡看到了“我有你沒有”和“我沒有你有”的意思。   景辛繞過蘇白,準備去拿那個音響,卻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我預感那邊有危險!”   “啊?”景辛狐疑的看了看,“待會我們還是回蘇白氏吧?”   “不去。”蘇白還在看著那個音響,沒錯,聲音就在那裡。   景辛又試圖往音響附近走了幾步,並沒有什麼發生。他揮動著球桿四處晃了晃,然後觸碰了一下圍欄,又敲了敲地板,一切仿佛看起來都很正常。   “蘇白。”景辛扭回身來,對蘇白說:“你待會必須......。”   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滿天的塵土飛揚,音響周圍五步內的地板和圍欄都坍塌下去,那裡變成了一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