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星辰中不時會有閃爍的光沐浴在身上,在人毫無防備時輕柔的飄進內心。光芒即便會被白日掩蓋,即便會被雲朵遮擋,但依舊存在著!閃爍著!無時無刻尋找所需救贖之人。夜空……似乎知曉一切?—— “你是做土木工程的吧。”譚林坐下的同時回應道。 楊誠臉上滿是詫異,“難道有人跟你說過?” “這倒沒有,能得出這個結論不過是與我的職業有關。其中需要集中注意力,再把得到的信息整合,最後找出最符合的答案。” “等我把推理過程說完後,你會相信原來如此簡單。” 我是這樣推理的:“這位先生隻有手指有著老繭,這表明他要靈活使用手指,這會讓人想到音樂家,可馬上我否定了這個想法。他臉色有些黝黑,但從手臂的皮膚黑白分明看來,這並不是原來的膚色,所以他的職業需要在太陽下暴曬。前些天正好下了場雨,結合前麵的推理,從鞋子上的泥土大概就能得出結果,畢竟城市大部分道路都是水泥做的。再有就是你的頭發形狀,這是長期佩戴安全帽所擠壓而成的,沒錯吧?” 說到這裡他談鋒犀利地說:“還在堅持你的想法嗎,我的朋友?你已經輸了,這場比賽作廢如何?”顯然他是對在場另一人說的。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老譚不是我說,自打我認識你以來,請吃飯還是頭一回,這包間可以呀!”一位戴著眼睛的胖子正摟著青年的脖子,興奮的說道。 “我們大概有半年沒見,莫非你現在飛黃騰達了?”隨後他用手推了下眼鏡,緊盯著青年,用放大的眼睛重新打量著他,似乎想推理出一點線索來,他知道這人身上有不少稀奇事。 “你知道的,在這個躁動的季節總會發生些離奇的事,恰巧我在這過程中遇見一熟人並與他打賭,贏下3000塊錢。於是就想著帶人出來奢侈一下。” “看你不耐煩的敲桌子有一會兒,就知道吃。上菜還有一段時間。”青年有點不耐煩,但隨即他想到了什麼,便換了服態度。 他將雙手交叉發在胸前神秘兮兮的說:“要不,我跟你講講這個絕妙的故事?”說著青年瞇著眼睛,往杯中倒了滿酒,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胖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筷子“嘿!就知道你小子有新鮮事,快說說!”隨即他把位置挪到青年旁邊坐下。 青年長的十分端正、帥氣,臉上的胡子也顯得很成熟。可就是頭發亂蓬蓬的,他自己說是自來卷。 “你知道最近挺火的德克賓館謀殺案吧?哎,瞧你那表情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別說不照顧你,我會以我最擅長的方式來講述的。” 他端起跟前的杯子,將酒一口喝了個精光。仔細回想起發生的一切,隨後講起了故事—— “時間是7月30日,也就是說今天是事件發生的第9天了;地點是恒林街的德克賓館,嗯......再準確一點就是21號房間——這就是案發現場。” “在早上7點半,賓館的服務員小姐推著餐車來給吳一明先生送早餐,當然這種服務需要額外加費。” “突然一陣吵鬧的敲門聲侵略而來,是服務員造成的,其次又響起無人接聽的電話聲。這番行為反倒吵醒了對麵房間的旅客。她向旅客解釋了情況,便拿出提前準備的房卡開門,而好奇的旅客也跟了上去。”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掉清晨的寂靜,在電線桿上停息的鳥也因此被嚇的東逃西竄。 “女服務員臉色發白,瞳孔放大,兩腿發軟倒在地上,明顯被嚇的倉皇失措。朝裡麵瞥去有一人倒在血泊的床上,死者正是先前提到的吳一明先生。” “那名旅客同樣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但很快反應過來掏出手機報警。” 不久,警察趕到現場。 “此時房間外早已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好在那名旅人是位推理小說家,沒讓其他人進入房間。並讓工作人員防止有人離開賓館。” 警察接手了現場,拉起警戒線,對進入房間的二人進行筆錄。 “從服務員小姐口中得知,提前準備了房卡乃是因為昨天死者曾告訴她‘如果我沒回應一定要開門把早餐送進來’,具體原因也沒多說。在李鵬警官的連環詢問下並沒有發現過多的可疑之處與其他線索,便放了她。” “與此同時警察們在死者旁發現了一封遺書,是吳一明寫給他妻子程妮的,這也是個非常重要的證據。” “紙上說,自己最近查出患有癌癥,並且還是晚期。現在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不想生活在病痛的折磨中,這也是為了妻子與好友。總之他就是要自殺。大概內容就是這樣,值得在意的是紙張的最右邊有幾個字糊掉了。” “除此之外還在房間內搜尋出一個背包、一個白色口袋還有一隻普通的圓珠筆,最重要的還是一把帶血的水果刀,這些物品成為了遺書的有力證明。” “在經過李鵬刑警當天一係列的調查,他推斷死者有極大程度是自殺。” “為此他特意作出解釋,‘根據案發現場來看,房間內既沒有打鬥痕跡,亦沒有被翻動的痕跡。如果有人想從屋外爬到窗口也是十分困難,況且窗子是上了鎖的。根據賓館工作人員的說詞與記錄,可以得知吳一明是在昨天晚上8.50左右到賓館的,而在第二天早上8點前沒人進出’。” “李鵬又把遺書擺放在麵前,‘這封遺書足以證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自殺,也就是說他的行程難以掌握。之所以有計劃的在賓館內死亡,可能正如他遺書上所說,不想讓親朋好友擔心。特別是那封遺書,上麵模糊的字,這大概是死者的淚水導致的。隻可惜賓館的監控一直是壞掉的狀態,沒人修理,不然工作量也會大大減輕’。” “剛才說的是極大程度,從早上那兩人的證詞中不難發現,空調是一直是工作狀態,這是難以理解的一點,再加上刀上的血跡還在進行DNA對比中,為此並沒有直接下結論。” “7月31日。第二天DNA結果出來了。不出所料DNA一致,原本故事在這完結了,在別人眼中也就是個德克賓館自殺案,但轉機誕生了。可正是如此,案件被炒的火熱,這事才成了我們的絕妙談資!” “當天下午李鵬的同事,也就是譚林刑警和他聊起了這個案件。” “老譚,不是吧!真的假的?那不就是......”聽到這裡胖子一臉疑惑又震驚的看著對麵的青年,想要在他口中得到肯定。 老譚點了點頭“楊誠,冷靜點,名字不過是個代號。”故事這才算剛開始呢。”說完便把剛上的扣肉夾起一下塊扔進口中。 “譚林也注意到了開著空調這件怪事,雖然在夏天開空調很正常,況且那天確實很熱,但恰巧有人自殺了。” “案件還有其他疑點,例如死者對服務員說的話,似乎他知道自己會死。各種現象表示案件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結束,最終由譚林向上級申請一同加入了調查。” “說到這你應該明白為什麼現在媒體把它說成德克賓館謀殺案了吧。沒錯,正是譚林的介入讓這個事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就在第三天8月1日,案件進入重新調查。你知道在這個網絡時代消息是不脛而走,一些‘黴體’嗅著氣息開始爭相報道此事。” “這也使我了解到這個案件中的許多事,就比如人際關係這一塊。” 說到這裡時,他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楊誠,狡黠的看著他,而對麵心領神會的將酒倒滿雙手遞了回去。 楊誠搓著手笑著說道:“我就知道,這案子肯定沒這麼簡單,那麼案件目前的進展如何?”現在他的好奇心驅使他去知曉真相。 青年搖晃手中的杯子,不緊不慢地抿酒。隨即說道—— “你要是感興趣,上網搜一下就知道結果了。”說著便把手機舉在楊誠麵前。 他看著上麵的內容不知不覺間讀了起了“近日,在譚林刑警的偵破下德克謀殺案總算落下帷幕,兇手竟是死者妻子——程妮!目前她已被警方逮捕。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 青年打斷他,“後麵就不用讀了,無非是些無聊的內容。” “警方公布的結果表明兇手就是死者的妻子,對此還特意給出了三件證據:第一,一把帶血的水果刀;第二,那封遺書;第三;一本筆記。憑借這三件證據,與死者生活了將近兩年半的程妮小姐就此被逮捕。” “你是不是覺得進度太快了?那麼接下來就給你說說他們是如何發現兇手的。” “要說這過程,我認為能拿來寫一本偵探小說了。” “在重新對案件審查時,屍體也被送到了法醫麵前解剖。此時我們故事的主角也沒閑著,他們認為既然有他殺的可能性,那就一定是熟人所為。於是……” 這時楊誠打斷了他的話,非常不解問道,“等一下,我想問下屍體從一開始怎麼不送去解剖?這樣不是可以省下許多時間嗎。還有為什麼懷疑是熟人作案?” …… “照你這樣說法醫還不累死,普遍情況都是非自然死亡才會這樣做,一般情況下就對屍體進行屍表檢查,屍表檢查也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了。” 接著青年搖搖頭嘆息道:“認定為熟人作案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首先是遺書,能寫出來作假的隻有熟人了吧。不僅如此,對死者的行蹤也了如指掌,明白了吧。” “於是他們先對遺書進行了檢查,先將死者生前書寫的字對比。果不其然,這封信是高仿的,裡麵的字雖大部分相似,卻依舊有過於模仿而變形的,還有一點是裡麵出現了許多語氣詞。” “結果出來後整個案件的性質與關注點都發生了變化,更重要的是有許多關於死者生前的事被曝出。” “現在就不得不說下死者的背景,死者吳一明在三年前還算是小有名氣的作家,他妻子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隻可惜後來他寫不出好的作品,名氣也自然而然的下滑。” “現在也就寫一些爛文章賺錢,可他有抽煙喝酒的嗜好,賺的錢還沒花的多。有時甚至動用妻子的財產,重要的是他具有暴力傾向,這也使二人經常不和。不少媒體報道聲稱程妮在外麵有了外遇。” “這種情況下妻子明確要求離婚,可吳一明死不同意,情況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知道嗎?隻有當你熟悉一個人後,才能看清他的本質,多數人的性格都是喜新厭舊的。所以說結婚這件事要慎重考慮啊。也就奉勸你一句,不過這是題外話了。” “正因為他是作家,寫字方麵有自己的那一套風格,字跡自然不好模仿。我想這也算是他們先從信上入手的原因吧。” “兩人去往案發現場,再次詢問賓館當天晚上值班的人員,在死者之後是否有他人進入,得到的答復依舊是沒有。” “接著調查了賓館居住人員的登記表,可並沒有發現問題。” “隨後來到21號房間,他們無非是想在窗子周圍發現是否有劃痕,從窗子外看下去下麵是草叢,並沒有樹木,如果有工具之類的,這高度還是能爬上來。見沒有結果,又在房間搜尋了一會回到了大廳。” “我想知道在死者之前進入賓館,並且是沒有登記的人有沒有?”此時譚林刑警說道,在房間內找尋無果後,他認為兇手隻能是提前進入賓館且沒有租房的人。 “那位人員很快回想起了7月29日晚上8點左右有一位女子拿著手提包進入,隻不過她戴著口罩和帽子,沒看清她的長相。但當時並沒有怎麼注意。” “詢問完關於那人的信息,二人便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警局進行分析,將那位女子列為嫌疑人。” “故事到這,不妨你來猜一下他們會分析出什麼結果。”青年知道現在需要互動一下。 “程妮就是那個神秘女子!”楊誠立刻回答道,“哈哈,我也是個名偵探了。”他對自己的推理充滿自信。 “楊誠,看得出你一點也沒變啊,還是老樣子,回答錯誤!要是這樣程妮早被逮捕了。” “分析的結果無非是死者的關係網,以及怎樣找出那個神秘人,他們的思維說不定還會認為是男扮女裝的,這種類似的案件也是有過。”青年無情的說著。 “8月2日。到了第四天李鵬和譚林決定去走訪死者的家屬與朋友,想從中獲取線索。” “第一站理所當然地到了妻子家,這是一個鄉村風格的地帶。每家門前都種著櫻花樹,是我最喜歡的一種,道路兩邊排列著幾戶人家。此時程妮正好在屋,那是一位25歲的漂亮女子,披著一身烏黑長發。得知情況後熱情邀請了二人到家裡坐。” “她對於吳一明的死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自顧自地述說丈夫的惡習,這反倒讓李鵬一陣安慰。” “在經過詢問得知程妮7月29日—7月30日都在家裡,這個時間段是周末,公司放假,大多數時間無人注意。” “譚林則利用這段時間調查了吳一明的工作室,對此程妮並不介意。裡麵的東西沒有多少,就連手稿都沒幾張……” “時鐘的指針指向12點,程妮邀請他們留下吃飯,途中她提到了吳一明的朋友胡沐,有段時間一直來找吳一明。” “二人吃完飯閑聊了一會選擇離開,離開之時譚林特意帶走了一個筆記本。” “出來後譚林與李鵬分別對周圍的鄰居進行了詢問,得到的無一是死者的負麵評價。” “第二站兩人打算去剛才提到過的胡沐家,在車上聊起了筆記本,譚林注意到房間裡少了許多東西,懷疑是被程妮拿去變賣了。在房間找尋一番後卻沒發現可疑物,就在這無意之間譚林刑警發現了一個小抽屜!” “抽屜隻有一個拉手,打開之後裡麵空無一物。可譚警官豈是等閑之輩?他立馬就發現裡麵空間從外麵看起來不符合,這底板下麵暗藏玄機。果不其然細查後便發現了抽屜實際有兩層,這筆記本便是在那小抽屜裡的暗格發現的。” “我從剛才就一直有個疑惑,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老譚,你怎麼還沒出場?”楊誠嚼著肉說道。 說著,譚涵——正在說話的青年的名字——“哈哈”大笑起來,並撓了撓頭解釋起來。 “本來還想隱瞞一會的,真拿你沒辦法,開頭說的那個旅客就是我,你當時就該質疑我怎麼不是說的租客。” “有時不得不感慨中國真小,其實李鵬與譚林都是我的高中朋友,在案件發生後我跟李鵬聊了一會我手上的線索。你應該知道我隻說了李鵬放服務員回去。” “而這故事裡麵大部分是譚林跟我說的,我也結合上新聞的消息與自己的推斷,八九不離十就是了,我那時還在忙著乾其他事。要說到我的主線嘛……”譚涵轉轉眼球,並沒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 他指著旁邊的空座位,“等會譚林警官也要到了,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譚林刑警。” “那我一定要找他合影!” “好,繼續我們的故事會。筆記本的內容我放到之後在說,目前的重頭戲在胡沐這。” “那是一片老久的街區,它的一切也可用老久來形容。我也去過那一次,給我印象最多的就是灰色。灰色的房子,灰色的街道,安靜且平淡。四周種著柳樹,樹很高,枝條於無形中混進房區。” “兩人在附近下車,拿著手中的資料,搜尋琴克街221號。不一會到了一門前,李鵬反復比對著手中的信息,確定就是此處。” “一陣門鈴過後卻沒人回應,他們正打算從附近的鄰居入手。不料,此時出現一男子吹著口哨,從遠處慢悠悠的走來。譚林早記住胡沐照片上的樣子,認出了那人。而胡沐同樣注意到了他們,頓感不妙的他轉身撒腿就跑。” “雖說他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但身後可是平日嚴格訓練的刑警,沒跑多遠就在一個積水的小巷被追上了。胡沐還想反抗卻被反手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全身因此沾滿臟水。” 鏡頭一轉三人已在胡沐家,裡麵手稿隨處可見,衣服被揉成一團丟在一堆,在角落裡某種東西閃著光,有一把上灰的吉他擺放在那。夏天的溫度實際很冷…… “那裡就像沒人收拾的雜物間,不,就是沒人收拾的!” 譚涵有點生氣的說著,他也去過胡沐家,從沒想過會這麼糟,不時還能見到蟑螂。但想到胡沐這人並沒這麼糟糕,有自己的目標,人也挺好的,很快冷靜下來。“我也能向他一樣就好了。”譚涵心裡這樣想著。 “簡單地收拾後他們問起了胡沐為何要跑,他對此解釋道,先前遇到幾個人渣打算對一個少女動手,正好被他撞見了,情急之下出手解救了她。這次還以為兩人是來報復的。” 這恰巧解釋了胡沐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初步了解後得知了胡沐是一名新人小說家,不過目前為止並沒有初露鋒芒的作品,這對一些小說家是致命傷。” “接著他們詢問有段時間常去吳一明家是怎麼回事。” 胡沐聽到這將手放在臉上回憶起這不堪的經歷,“在寫作途中我遇到了過氣作家吳一明先生,我們就此結交,他會不時拉我去喝酒,最初我認為他隻是懷才不遇,直到他向我借起500塊錢。我存款裡的錢基本是做兼職賺的,當時腦子一熱隻想幫他度過這苦難的時段,可到約定日卻不曾想他會一推再推。” 說到這胡沐握成拳的右手狠狠砸在桌子上。 “說好聽點叫善良,哪有剛認識一個落魄作家就借錢給他的呀!我還真是個傻瓜!”胡沐越說越激動。 李鵬隻好又出來打圓場,“也就是說那段時間是去催債是吧!”緊接著他拍了拍胡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別擔心,兄弟!情況我大概了解了,你把借款證據給我,我會派人去他家調解的。” “在接下來的詢問中得知他於7月28日—8月1日待在美好時光咖啡店打工,並說有個員工可以作證。” “在美好時光得到證實後他們回到警局,此時已是黃昏。天空取掉傲人的溫度,白雲因過度積攢怒氣而幻化為烏雲,很低。即便身處遠處亦能聽到狂躁的雷聲,似乎要下雨了。” 警局裡開著亮燈,而外麵響起這個季節該有的,清脆的滴答聲。裡麵有一人將筆記本從衣包中取出。“千萬別讓我失望!”說話的人正是譚林,最初他打開筆記本時發現頁數序號從2開始,紙張上全是空白。 “這第二頁上有刻痕,明擺著前一頁被某人撕掉了!”李鵬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驚嘆道。 “用鉛筆塗黑一下”塗完後上麵大致內容已經看的清楚。” 譚涵從一旁的黑色布袋中拿出一個筆記本,放在餐桌上。 “你進來時我就注意到你手上布袋了,上麵裝飾這麼多的星星,我還以為有讓我大開眼界的東西呢。” “你可別小瞧了這筆記本,這與扣押在警局的那本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上麵已被我塗黑了。” 譚涵打開了筆記本,裡麵內容如下:我雖時日不多,卻也想簡單活下去。我沒與她提過我身患絕癥,但這幾天不止一次感覺到她要殺掉我,我會拿把水果刀防身的。記者——吳一明 看完後楊誠無比驚嘆。 “我去!老譚,這筆記本哪來的,不會是假貨吧!” “不用懷疑,這就是吳一明親筆寫的,不過是從胡沐手中得到的,有趣吧?” “單隻憑這一點警局還無法抓人,8月3日,時間來到第五天。 “法醫部門傳來重磅消息,吳一明身患絕癥確實沒錯,但並非被現場那把水果刀殺死,經法醫比對胸前的致命傷與兇器能造成傷痕完全不同,並且死者身上還有幾處小傷口。” “ 8月4日,天氣已是晴朗。那把真正的兇器最終在程妮家中找到,上麵的血經過DNA檢測,結果顯示與死者DNA一致,程妮就這樣被警方逮捕。” “接下來的日子裡譚林刑警在報道上講述他是如何與李鵬一起破案,推理出兇手的作案過程。譚林原本就有不少人氣,現在的他更是因此一舉成名。” “我看過那報道,提到的作案過程確實精彩,像一部推理小說。” 回憶中萬千的燈光聚在同一人身上,亮光過於刺眼。隻聽見有人在臺上講話,那人正向記者們講述犯罪過程。 “程妮因吳一明長久以來的積壓,心中的火苗早已燃燒許久。但想要殺人可沒這麼簡單,她還需一把柴火。正巧此時程妮有了外遇,經過證實確有此事,這才讓她迫不及待的想離婚。” 臺上的人酣暢淋漓的講著,而臺下一部分人表現出慌張,擔心自己聽漏了一個字。 “可離婚這事涉及到財產,加上吳一明又不同意,局麵在此僵持下來。”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她無意之中得知了丈夫患有絕癥,可是她的欲望強烈到讓她等不了這麼久,接下來的事你們應該猜到了。對,她策劃了一場謀殺。”譚林的手不停的比劃著。 “身為丈夫的吳一明自然會有所察覺,這才在筆記本上寫下信息。之後他把寫上字的第一頁撕下,而第二頁的刻痕則很深,最後把它藏在抽屜的暗格裡。” “要想別人死亡自己又不用坐牢怎麼辦?那就偽造自殺,首先要模仿死者的字跡來寫一封遺書。這事看似可行,吳一明是一名作家,隻需把他平日丟棄的手稿收集起來,模仿上麵的字寫遺書那就輕而易舉了。” “要是模範一般人的字跡還可以,然而吳一明是作家,他有自己的書寫風格,這才讓程妮弄巧成拙。暫且不說字跡,加了大量語氣詞這一點也是死者不會用的習慣。” “我剛聽到有人問遺書中糊掉的字是怎麼回事,我想不是真情就是口水之類的。哈哈,這還請各位自己猜測。”這使臺下的人忍不住大笑。 “我想程妮早得知了那地方沒監控,於是把吳一明騙到德克賓館,又或許是用離婚問題脅迫,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最終吳一明還是到了那。” “此時她則需在吳一明到達前進入賓館躲著,注意沒有開房。為了掩蓋身份她特地帶了帽子與口罩,沒想到程妮竟我們最初定為嫌疑人的神秘女。在不知道身份前,我甚至曾與李鵬討論過這人可能是男扮女裝的。” “我從賓館人員口中還得知她帶著手提包,不用多想就知道裡麵裝著兇器。” “等吳一明與他進入房間,在熟睡後用水果刀解決掉他。” “有人會疑惑一名女子有這麼大的力氣嗎?我去過吳一明家,那片是鄉村風格的地帶,在他家院子裡有著許多菜與櫻花樹。從鄰居那得知全是程妮一人種的,這樣一個人力氣還能說小嗎。” “原本按照劇本快結束了,但多虧程妮在吳一明的背包裡發現防身的水果刀。為偽造完美自殺,他把兇器調換,這解釋了死者胸口上的傷痕為何不是現場那把刀所導致的。” “做完了這一切她對現場進行處理,並開啟空調擾亂死亡時間,然後在賓館裡躲著。如果早上沒人發現屍體,她大概會等人多時混出去,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或許是躲過當時了的篩查,這才讓她逃過一劫。” “這便是我推理還原的犯罪過程。”說完後長嘆出一口氣。 臺下一片寂靜,一會兒眾人才反應過來,掌聲如海水爆發拍打而來。 “……推理過程就是這樣,因為那場報道譚林一人就占據了新聞的頭條。”譚涵看了眼時間說:“故事到此結束。” “譚林刑警簡直是現代版‘明智小五郎’。”楊誠不禁拍手稱贊。 譚涵的臉上卻浮起嘲諷的微笑,“我看還是現代版‘毛利小五郎’更適合他”。 嘲諷完後臉上又現讓人難以琢磨的表情,他轉頭看向窗戶。外麵是黑夜,玻璃上映照的隻有他自己。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毛利小五郎是吧,看來我不在的時間你很囂張啊,該讓我來好好教育一下。”那人開玩笑的說著。 不知何時門邊已站著一人,臉上帶著微笑,雖說如此,他隻立在那就顯得充滿威嚴。此人正是譚林。 “偶像!等你多時了,快請坐!”楊誠邊說邊起身把一旁的椅子拉出。“我叫楊誠,譚涵的朋友,叫我小楊就行。 之後便有了開頭那一幕。 原來在8月5日譚涵看過報道後親自找到譚林,他表示程妮是無罪的,兇手另有其人。譚林身為刑警,僅憑一人之詞是沒用的,無奈的是他的推理尚有一絲縫隙,必需再花費一段時間來找尋證據佐證自己的猜想。他突發奇想與譚林比賽,兩人約定好在8月7日晚上見麵。譚涵同樣向李鵬發出邀請,可惜李鵬那天有事無法前來。 他歪著頭淡定的說:“恰恰相反,我想輸掉的是你才對,推理社社長,譚林!” “什麼意思?”楊誠眨巴著眼睛反問道。 譚涵解釋說:“高中時期我參加過推理社,他是我的前輩,同時也是社長,更是我先前提到跟我打賭的熟人,就是坐在你旁邊的這位。好在他答應了我的無理請求,看我能否找到真正的兇手,不過在他眼裡結果顯而易見就是了。” “開玩笑,兇手不是程妮嗎?這怎麼可能?”楊誠嘴上怎麼說,卻也並非絕對的加以否定。聽他的口氣,他也處於半信半疑之中。 “不對呀!你不是說你贏下了3000塊嗎?可這什麼情況?”他此時反應過來。 “我並沒說錯,不過還沒到我手上而已。” “故事我已講完,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案件的真相,也就是我的主線。” 眼見他如此自信,就連譚林也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但他心裡知道自己的調查結果不會輕易被推倒。” “社長,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譚涵將餐桌上的筆記本推到他麵前。 譚林看到後滿是震驚,“這不是已經被扣押的筆記本嗎!”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冷靜下來後他注意到疑點,“這不是同一本吧,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8月3日,這天下著小雨。我去到胡沐家中,他正忙著整理屋子,在他旁邊還有一位可愛的女孩子。閑著無事我和他們打掃完衛生,借此機會我向他聊起吳一明,憑著我有兩位刑警朋友的背景,他拿出了一本筆記本給我。” “等等,莫非你所說的兇手是胡沐?”譚林並沒有開口,說話的人是一旁的楊誠,他嘴裡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夾菜。 “這不可能。”譚林開口說道。 “確實不可能,他隻是提供關鍵證據的人物,我能從他身上看出他沒有殺人的本事。筆記本是那天早上收到的,他沒弄明白的是為何裡麵沒有內容。在與胡沐接下來的交流中我更加確信我的猜想沒有錯。” 譚涵抑揚頓挫的說:“真相隻有一個,兇手不是別人——”他故意在此停頓了一下。“他的真麵目正是吳一明本人!” 低頭吃飯的楊誠聽到這吃驚的把頭抬起,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看的出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看了看譚林,而對方明顯來了興趣,楊誠的目光又再次轉向正說話的譚涵。 “事實上我亦相信社長與李鵬為我國警界之佼佼者,往日破獲奇案無數,是手法高明的破案好手。此次之所以會老馬失蹄,實為是自己提出的猜想被虛假證據所證實,加上記者的煽動,這才沖昏頭腦導致失去耐心,判斷錯誤。卻不想正踩中那個犯罪天才的陷阱,對此我深表惋惜。” “那場報道中你的推理實屬精彩,但裡麵依舊存在幾處疑點,例如:心思縝密的罪犯豈會把兇器藏在家中?神秘女子的衣著又是否找到?” “犯人第一次作案,難免會因為緊張、害怕而把兇器藏在自己放心的地方,我以前也碰到過這種情況。至於衣服目前的確沒找到,懷疑是被程妮銷毀。” “如此考慮,似乎合情合理,可細究起來,是否仍有不自然之處呢?” 砰——啤酒瓶蓋飛出,瓶子裡的酒噴湧撒下,他給二人的杯子裡倒滿酒,以表感謝能前來聽自己的推理。 “閑話少敘。我所要提供的證物,實為如下三件不起眼之物品。”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他就又從布袋裡翻找出兩件小塑料袋包著的物品。 “第一,我在德克賓館後方草坪裡拾得的一塊模具。” “第二,胡沐家中得到的筆記本。” “第三,一張死者的袖口照片。” “僅此而已。我想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三件物品恐怕毫無價值。然而,想必你也知道,對於刑偵人員來說,有時即便是一根煙頭,也能成為及其關鍵的犯罪證據。” “案發當天,我跟你們一樣,在四周尋找證據。雖說案發現場我不能再進入,但在李鵬來時我就對那裡進行了搜查。出來後,我翻找出放大鏡,從大廳到賓館後方全仔細觀察了一遍。” “當時在後草坪處我看見一名警員正忙碌著,忽然我在草叢間瞥見一閃著光的物品,一塊木製的模具。我用放大鏡注意到模具上麵刻著的生產日期,2023年7月29日,也就是案發日期的前一天。對於這個奇怪的物品我決定小心翼翼的撿起來。” 他停頓片刻,將手揣進衣袋,眼睛看著天花板才接著說:“那名警員見到我的舉動不但不詢問,反而在嘲笑我,他叫我滾一邊去!不要撿這無用的,垃圾!他恐怕把我當成了拾荒者對待,你要問我那人的長相?抱歉,對於我來說太過陌生的人我會眨眼間忘記。” “我懷著一定要讓他後悔的決心把模具帶走,不止是因為好奇心,更多的是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給予我不能放手的勇氣。” 譚林聽到這情緒不免有些觸動,他知道這人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 “從那塊撿回來的模具上我隻有一個猜想,對此隻能先從其他線索的入手。我調整好心態,無時無刻關注案子的進展情況。在你們聲稱案件另有隱情時,媒體的關注點聚集上而來,我從中獲利,知曉了不少線索。 “8月1日,我最先去拜訪的是程妮小姐,她正忙於變賣吳一明的物品,看的出夫妻二人的關係十分惡劣。見到她的同時我斬釘截鐵的進入主題,從她口中表現出的都是漠不關心。最後我問起吳一明近段時間是否去過模具廠,對於這個問題程妮卻回答的模棱兩可。” 她說:“前幾日吳一明頻繁外出,他偶爾也會這樣,然而我感覺到他在隱瞞著什麼,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回賓館的路上回想程妮的話,更加對自己的推理產生信心。” “你們仔細看,這模具是用來製作什麼的。” 譚林把它那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這樣子難不成是水果刀?” “沒錯。下一步就是印證我的推論,我以10元的代價買下當地的詳細地圖,好在附近隻有一家模具廠,沒讓我花太大的時間。” “8月2日,我精心打扮為商人的樣子去往模具廠,大部分製造商都會保護好買家的私人信息,普通人直接去問搞不好會被轟出來。我假裝成吳一明的熟人,向他們打聽模具是否出自該廠,揚言要高價收買一批一樣的。這招很快就靈驗了,他們拿出購買人員登記表,上麵顯示吳一明曾在這定製模具,既然目的達成,隨便跟他們客套幾句後就離開了。” “8月3日的行程你們已經知道,我在胡沐家中獲得第二個關鍵證物,在交談中得知給他寄筆記本的是吳一明,那時我還不知曉警局也有一本類似的,胡沐原本想上報給警方,在我看出裡麵的端倪後我阻止了他。我表明我也在追查此案,交給警察或許得不到重視,在我的承諾下這才給到我手上。。” “隨即我又讓他給快遞公司打電話,譴責他們快遞為何今日才到,最終快遞公司解釋實為寄貨人的要求。” “那時我的推理基本完善,我不得不遺憾的認為,死者本人,就是陷害妻子,做下這一切的兇手。” “我檢查過屍體,身上除了致命殺還有其他小傷口,這些傷口看的出是最近的,可他如此做的目的在哪?這讓我想到案發現場的兇器極有可能是仿造家中的刀,在你們搜查家中的物品時就會發現一把同樣的刀。這時就出現三個問題,第一,為何不直接拿家中的;第二,為何不在市場中購買;第三,這麼做的目的。” “要回答起來也簡單,先說第二點,無非是擔心購買記錄被查到,剩下的兩點就好解釋了。我想家中的刀已被他動了手腳,上麵有著血跡,這樣才能把你們引入陷阱。他接近胡沐或許是偶然,寄筆記本隻是防止拙劣的自殺偽裝被認定成事實。” “那封遺書也是個漏洞,現在是科技時代,假設真存在兇手,他完全可以在死者的手機中撰寫,這不就避免模仿字跡嗎?目的就在於誤導,你們警方最先調查的不正是遺書嗎?” “想來他不僅身為作家,也是一位實打實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犯罪天才。在即將死亡之際,也想著令嫉妒而憎恨之人落入深淵之中,我清楚這種傷害與物理上的打擊相比更具有穿透力。一切都是那麼黑暗,一切都是那麼陰險,把人推進黑暗與陰險中迷失自我,我腦中浮現出一個癲狂大笑的瘋子。想到這裡,我不經毛骨悚然。” 還沒等他們開口,譚涵補充道:“這僅是8月3日的推理結果,哪有小說家直接說結論的,推理總要一步一步來嘛。” “8月4日,看著新聞中的消息,全身忍不住的發抖,死者的致命傷不是現場的兇器造成的。這又作如何解釋,我差點認為我的推理不過是胡思亂想。” “在我知曉警局有我這一樣的筆記本,這才冷靜下來。” “會不會真存在兇手?我陷入沉思中,在這途中我不小心碰到那塊模具。而真相此時在我腦中乍現,我翻找出在案發現場拍的照片,果不其然,原來兇器是這麼消失的!” “為了證明我的推理,早上我需要繼續扮演商人,晚上則進行實驗。” “直到昨天,8月6日,結合你們警方的線索與自己的搜查,我才填補完先前推理的漏洞。” “讓我們再度思考打開空調的作用,僅僅是誤導案件另有隱情?你們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空調的作用還有掩蓋兇器。” “聽完以上陳述後,想必你們也大概知道真正的兇器是什麼了,實是生活中常見的冰,然而卻是最容易忽視的。我說過第一次看到模具時閃著光,上麵帶有大量水珠。我推測那是冰融化的結果,立馬決定進行實驗。連續幾個晚上我把相同的木塊放在後草坪中,結果表明一晚上能產生兩三滴露水就算多。” 幾張照片被甩在桌子上。“這幾張便是我實驗的結果!” “吳一明定製的模具不是用來打造金屬刀,而是用完後會化成水的冰刀。” “在吳一明了解自己身體情況後的某一天,想到這樣死去根本沒價值,陰險的預謀便油然而生。他要把妻子拉入無盡的黑暗中,遭受世人的唾罵,這難道不算一場精神和名譽上的謀殺嗎?首先他想到的是給自己的死亡打上包裝,倘若他沒做出充滿漏洞的自殺跡象,那麼這場案件便失去樂趣,換言之就是失去媒體的關注,這是死者最不忍見到的。” “偽裝自殺還有一個目的,當你破解那低端的掩蓋手法時,如果不冷靜隨之而來的成就感就會令人自滿,掉入兇手早挖好的陷阱。” “有了計劃,這名近在眼前的兇手瞞著妻子,趁人不備拿掉家中的刀定製多塊模具,要求模具廠嚴格製造。製作期間他在自己抽屜的暗格中放下做過手腳的筆記本。這還不夠,為了確保計劃成功,他也向胡沐延期寄送了一本。” “7月29日,模具製造出來後,他用家中的那把水果刀在身上造成血跡,之後把到刀隱藏好。關於這點我曾在程妮口中得知他對痛覺感受遲鈍。聯係好‘午飯冰凍廠’,自己則提前往模具裡加適量的水,這是避免變為冰時過於膨脹導致樣子變形,到晚上取貨時選出最好的成品。不僅如此,他還在冰凍廠購買了冰塊,防止冰刀融化。順帶一提,案發現場的那口袋也是出自午飯冰凍廠。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某員工的記憶中搜尋到。” “來到調查好的問題賓館,在房間裡寫好遺書。先是拿出那把金屬刀,用同樣的方式製造血跡,然後就是把冰刀取出,為了防止凍傷,很可能借助於被子,再就是扔掉模具和冰塊,畢竟窗外下是草坪,不會產生太大的聲響。” “緊接著關閉窗戶,開啟空調,將遺書擺在合適位置。先前從口袋取出物品時,手難免會觸及到散發出來的冷氣。擺弄遺書的過程中糊掉的字也因此出現,這也說明為什麼糊掉的字在紙張邊緣。” “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個簡直可以被詛咒的惡魔,躺在了床上,麵帶猙獰恐怖的微笑,向胸口插進最後一刀,這一刀代表著結束,亦是開始。能夠證明這一切的,隻有這張袖口帶有些許水跡的照片。百密終有一疏,因為窗戶的緊閉,導致通風並不好,加上房間小,總之在我進入房間時他袖口上的水還沒乾。” “比起掉進犯罪天才自導自演的陷阱之中,更令我失望的是警方竟把精力花在調查或許根本不存在神秘女子上,並把她用在推理之中,反倒顯得滑稽。” 譚林對突如其來的吐槽隻能尷尬的笑笑。 “換言之,你們太過相信證人的說詞。社長,想必你也知道‘證人的記憶效應’,大多數證人的證詞並不準確,心理學家對此進行過深入的研究。結果表明不少證人對同一發生的景象有著不同的觀點,證詞更偏向主觀,帶有個人的意識。” “所以你們才一直沒找到證人口中的衣物,如果真有所說的神秘女子,這麼做的也隻有賣淫女罷了。” “這步敗筆卻在計劃之外引領你們走入棋局之中。” 餐廳外已聚集大量人群,他們因煙火晚會而來,相比之下包間裡就顯得安靜。 譚涵靠在椅子上說:“你現在大可把這些證據帶回去,否定掉之前的錯誤推理,再宣布自己已找事件的真相,你的名聲說不定不減反增。 譚林沉默了一會,黑著臉說:“哼!你小子就準備被傳喚出庭作證吧!警察也是人,自然也會犯錯。可我從未對我做過的事後悔,然而,那些沒敢去做的事我卻感到後悔不已。” “關於高中時期發生的事我一直都深感抱歉,但你卻一直逃避夢想與現實。如果你把調查結果發布在新聞中,必定會名聲大噪。你卻沒這麼做,反之讓我去解決,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目睹到局麵的不對勁,一臉霧水的楊誠開口說道:“那……個,恕我直言偶像,你們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與你說說也無妨,你能出現在這,我心裡自然明白他是信任你的。” 譚林問道:“你對兇手這詞的理解是什麼?” “難道不是殺人犯嗎?”楊誠有點不解他為何要怎麼問。 “你隻回答對了一部分,聽完這個故事你自然會明白!” 隨即他抽出一根香煙與打火機,“啪!”的一聲點上火,過往也隨口中吐出的煙霧飄出。 秋天,楓葉在空中流浪,幾經漂泊後停在一名學生頭上。此時正值高中新生開學,在這個封閉的小型社會中,你需要與陌生人結交朋友,沒有人不會對動漫中的美好情誼充滿向往,但現實中出現最多的則是利用與背叛,當你沒有利用價值時就會踹開。著名的英國首相更是直言“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同學你頭上有片葉子。”,麵前穿校服的女孩正笑著跟他打招呼。沒等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調皮的拿掉楓葉,在手中搖晃。走在鋪滿楓葉的路中,風輕柔的撥弄她的秀發,在仍昏暗的早晨,太陽好似特意為她打獻上光亮。如此詩情畫意的景象,卻沒有詩人的妙筆來完美形容。 看著眼睛中散發著光彩的女孩,譚涵下意識的將視線移開,“好可愛!”幾字差點脫口而出,他將耳機摘下,壓製住心中的羞澀,問起對方的名字。 不錯,兩人都被彼此散發的氣質所吸引。在談話中得知女孩名叫梓楓,與他一樣在一年級A班,更大膽的是他們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由此譚涵對學校生活漸漸懷有期待。 在教室裡,大家都在努力尋找交流夥伴,而梓楓毫無懸念的成為了重點的交流對象,有人甚至拿出吉他耍帥,滑稽的是他不會演奏。 原本以為和諧的小社會能一直保持下去。第二天,班裡一名叫黑子驚慌的大叫,他的新手機遭人偷竊,此時已是中午。班上總有38人,加上大多彼此都很陌生,事情交到老師手上。 “李鵬,來活了,陪我走一趟。”椅子上青年伸著懶腰,打著哈切說道。 黑子在前輩口中聽說過偵探社,現在無計可施,隻能把社長請過來,那人一上來就詢問黑子最後一次看見手機是何時。譚涵聽到有人調查,極大程度地激發了他好奇心。 “因為上午開學典禮,我確定是把手機放在書包底層的,張玖也看到了,我們倆算最後離開。典禮持續了20分鐘才結束,然後回到教室上課,期間我去過幾次廁所,等到中午才發現手機被偷竊。 張玖過來安慰著他,說“老師總會有辦法的”。社長對課桌和書包進行搜查,最後問了一些問題便離開了。 看著對事件著迷的譚涵,梓楓扯著他的衣袖問:“要不晚點去那個偵探社打個招呼?” 下午,吱嘎——偵探社的門被打開,裡麵並沒人。房間簡潔沒有太多裝飾,書架上擺著各種推理小說。 “是來參觀我們偵探社的嗎,不好意思,我們那老師拖課,這才招待不周。我叫譚林,是這的社長,我右邊這位是成員李鵬。”譚林從背後冒出來說道。 “喲,還是一對情侶呀,是想加入偵探社嗎?” 兩人聽到這都低著頭不知所措,卻也都沒開口說話。譚林大笑著說:“不逗你們玩了,沒記錯的話你們是一年級A班的,難不成是來打聽消息的?” “有這麼一部分在裡麵,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喜歡推理的,我的夢想是成為警察,向福爾摩斯那樣破案,我確信這是我一輩子都要去做的事,所以,我想加入偵探社!”看著眼前滿腔熱血的譚涵,社長感到欣慰,終於有新成員加入。 “感覺這個社團還不錯,我也想加入。”梓楓小聲說道。 “砰!”譚林用手拍著桌子,“我批準。既然有四名成員,李鵬,你終於可以晉升為副社長了。” “社長,那你知道我們班的偷竊者是誰嗎。”梓楓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問道。 譚林無奈的說:“我早就知道了,小偷是張玖,可惜沒有證據。過不了幾天你們老師會查監控的。你們要是想早點抓住他,我也有辦法。” “知道小偷是誰很簡單,大部分時間教室裡都有人,作案時間最有可能是在開學典禮時,用上廁所的借口就能回到教室偷竊。我檢查過課桌與書包,裡麵沒有翻找過的痕跡,知道手機放在哪的還有一人就是張玖,後經詢問也隻有張玖在典禮有說去廁所,偷竊者不是他還有誰?在黑子的手機被盜後反而去安慰,隻不過是想製造好感,怕懷疑到自己身上。” “問題來了,他會把手機藏在哪裡呢?他是新生,對學校不熟悉,藏在教室外有風險。所以手機就隻能在他身上或者書包裡。” 譚涵問:“你剛不是說有辦法嗎?具體怎麼做?” “要想讓張玖認罪,就需要人贓並獲,你隻需……就行了。” 譚涵回到教室大聲告訴黑子知道手機的下落了。周圍很快聚集起好奇的人,黑子顫抖的問:“我手機在哪?” 譚涵回答道:“在我這!” 人群中某人急忙將手踹進上衣口袋,然而,譚涵的手已經抓住他,從張玖包裡拿出黑子的手機。 “這是我的手機!”黑子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張玖,怒吼道。 處理完這一切,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親近你的人不一定是真情實意,或許是利益,人際交往這一塊你們可得謹慎,你們兩個作為我們社成員要記住。”剛晉升的李鵬正給新人講道理。 譚涵並沒理會他的說教而是問道,“李鵬前輩與譚林前輩是因什麼原因才成立偵探社的?” 譚林說:“沒別的,幫助受害人以及容納向你們這樣的積極分子,這便是偵探社存在的意義。 “阿切”,梓楓打出一聲噴嚏。 看著麵前無所作為的譚涵,李鵬搖搖頭,暗示他說:“秋天的溫度變化快,可得多穿點衣服,你說是不,小譚?” 譚涵立馬明白李鵬的意思將外衣脫下,梓楓卻不好意思的拒絕,最終架不住李鵬與譚林的相勸,才紅著臉將外衣披上。 此後四人常聚在偵探社吃飯、學習或講懸疑小說,要說講的最有氛圍的人還是譚涵。可他們全然不知這些行為被某人看在眼裡,一場陰謀由此誕生。 距離上次的事件也有一個多月,張玖在那之後選擇退學,而如今偷竊案竟再次上演。 清晨,迷霧將學校包裹,隻有當你走進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譚涵背著書包氣喘籲籲地沖到教室,可還沒等他坐下喘息,班裡的劉喧就來向他求助。 “大偵探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免不了訓斥。” 譚涵安慰說:劉喧別急,你先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是住讀生,寢室內總有6人。我這個星期恰巧帶有500元,昨天還在給室友炫耀,後因寢室接近關燈我把它放在桌子上的鐵盒子裡,結果今天起床一看盒子裡空空如也。我們那時寢室門關著的,隻能是我們寢室的人作案。” 譚涵感覺到奇怪,有人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去偷竊,但終究沒有多想。 幾經詢問下,從劉喧口中得知小餘今天起的特別早,這並不符合他的日常習慣,由此小餘就成了嫌疑人。 因上課的緣故時間來到中午,劉喧拿來一個小紙條,說是在小餘的地下撿到的。 經過上午的觀察,譚涵說:“小餘今天確實不正常,平常上課他都會頂嘴的,今天卻異常的安靜,這紙條或許會給出答案。” 紙條上隻有幾組兩位數的數字,那這些數字表達的是什麼呢? 譚涵開始思考,要在短時間內協商好使用的暗號,又方便傳達,那就不會是復雜的密碼。對了!他們是在英語課上傳條的,會不會是要轉換為字母,可數字大小已超出範圍了。或許…… 譚涵翻找出小餘的英語書,按照紙條上的數字翻找,果然那些頁數上的有些字母被圈起。拚出來的話是“譚涵在調查500元”,於是譚涵決定在小餘回來時揭穿他。 劉喧則是讓他在老師麵前處理,說不定還能給他懲罰,譚涵也默認了。在譚涵走後,劉喧開始邪笑,並自言自語的說道:“中招了!” 下午的風很大,一場對決正式開始。辦公室外圍著看戲的人,就連老師也摻合其中。譚涵說完自己的推理,並將小餘的英語書擺出,原以為會承認的小餘此時卻與劉喧大笑起來,這讓譚涵愣在原地。 他明白了一切都是劉喧的計劃,所謂的線索也全是他告訴的自己的,根本不會成立,難怪之前會覺得不對勁,可他為何要怎麼做? 劉喧嘲笑道,“其實我的錢沒有被偷,不過是跟你玩玩。沒想到你居然當真,我還以為多聰明,你還是趕快改姓叫福爾摩斯·吐痰吧,哈哈!” “不僅如此我還聽你想成為警察,我看還是算了吧,你成為警察也隻會到處誣陷別人。看見你與梓楓常常在一起往偵探社跑,你這廢物配嗎,難不成是想—— 劉喧話還沒說完,譚涵的拳頭已狠狠地砸在他臉上。 “辱罵我可以,但別辱罵我的夢想和不相關的人。” 老師見這情況隻好出言製止,並將譚涵的家長叫來。 “他們是有錯,但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出手打人。你還參加了偵探社是吧,早聽說這社團在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你現在要以學業為重,無聊的夢想先放一邊。” “這麼說你隻是為了混口飯吃才當老師的?當初的夢想早拋棄了吧!” 老師摘下眼鏡,輕描淡寫的說:“到了社會上你自然會明白,這種東西到處都是,有的人生存下去都很困難!” 不久譚涵的母親趕到學校,她對譚涵大發雷霆。不為別的,隻是聽到自己的兒子要當警察,她是堅決反對的,她還說如果兒子要當警察,那就請他不要跨進家門一步。 原來譚涵的父親是位警察,譚涵三歲時,在執行公務的過程中不幸犧牲。他的母親從此對譚涵更加珍惜,雖說她不想讓兒子當警察是處於保護,但過於自私才是更好的形容。 黃昏吞噬著整個城市,風兒拉出落幕曲。譚涵獨自坐著天臺上,癡呆的望著天空。 “他在這裡!”背後傳來梓楓悲喜交加的聲音,回頭看去社團的人全來了。 社長拍向他的頭,“你小子,隻會讓我們瞎擔心。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有我們能幫助的地方盡管說,不過社團教室被那群老師封鎖,恐怕以後要換個地方。” “社長你是哪壺不提哪壺開呀!”梓楓吐槽說。 譚涵咬著牙,“抱歉,我想你們誤會了,終歸到底這一切是我親手造成的。經過這件事我總算明白一個道理,我越是努力去做想做的事,現實就越不會讓我去完成,我又何不去順從呢?該放下了!” 李鵬與譚林還想說什麼卻被梓楓阻止,她眼中清楚的流露出閃爍的淚水。 “我知道你現在別無選擇,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記最初的自己。起風之時,我們唯有努力生存!”輕嘆一口氣隨即又說道,“沒關係,我會等著你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完便離去。 3年裡譚涵一直選擇逃避,選擇成為了一名推理小說家。 時間回到現在,譚林講完事情的經過,外麵煙花伴隨著一首《lemon》徹底綻放。 “社會上存在的兇手很多,但輕易踩踏他人夢想,並將其抹殺掉的人又何曾不是兇手?” 譚涵再次看向窗外,不知是出於何種語氣說道:“升空的煙花,還是在遠處看才漂亮。” 聽到這話,譚林極度憤怒,他起身用力扯起譚涵的領子。 他怒吼道:“蠢貨!不要讓心中的雲霧遮住光線啊!即便是煙花也會燃盡,此時你要做的不是發呆,而是前往下一處地方。” 楊誠上前勸說譚林不要動怒,這才把他放下。 “錢已經轉你,算是以前我無所作為的補償吧。隻要你還有一絲反抗力氣,你媽那邊我會去說服的。”隨即把桌上的證物帶上,準備離去。 他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住說:“梓楓在我來時就通知她了,你寫的每本小說她都有仔細讀過。想必她在門外等待多時,希望你們能好好聊聊。” 推開門,穿著裙子的女孩正拿著楓葉看向自己,嘴角微微上揚。譚涵雖沒說話,臉上卻因情感太多,化作止不住的淚。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麼一段話:黑夜的星辰中不時會有閃爍的光沐浴在身上,在人毫無防備時輕柔的飄進內心。光芒即便會被白日掩蓋,即便會被雲朵遮擋,但依舊存在著!閃爍著!無時無刻尋找所需救贖之人。可星光並不璀璨,隻是自己作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