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米安(1 / 1)

狩骨獵人 請讓我執筆 4741 字 2024-03-17

即便是在晴朗夏日的正午時分,山林仍有些晦暗。隻有幾塊微弱日光從茂密的樹葉之間流瀉而下,灑在了湍急的河麵之上。   河川左右兩岸長滿了樹,粗壯的枝乾也都伸到水麵上來了。因為水流長期地沖刷,河沿一帶的土都被沖走了,因此不難見到樹木根部全都暴露在堅硬的石塊之中。   “哈……嗚……”   隱匿在樹葉間,吉塔諾忍不住打了哈欠,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在這樹上待了多久。一個小時?或許不止。現在他不僅雙腿開始發麻,就連肚子也有些頂不住了。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騙子,你剛不會是睡著了吧?”   緊接著,一個少年的腦袋從對岸的樹葉叢裡探了出來。五官還算清秀,有著一對細長的琥珀色雙眸。此刻,他的頭發到處黏滿了枝條和樹葉,手裡拎著一把粗製魚竿。   吉塔諾心裡雖然覺得麻煩,但還是懶懶地應聲說道,“魯爾福,我精神著。你自己想睡,可別安在我身上。”   吉塔諾在調整了姿勢後,順著少年的魚竿往下看,一尾金色的鱒魚被魚鉤死死地鉤住。從魚腹部傷口流出的血,和水混在一起之後,變成略帶褐色的顏色。   他有些好奇地問,“這魚還活著嗎?”   魯爾福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不知道,反正還在流血,作誘餌是夠了。”   “閑著也是無聊,我們來賭著魚是活著還是死了?”   聽了吉塔諾的提議,魯爾福相當生氣地說道,“閉嘴!你先把從我這騙去的五枚銅幣還我。”   “那是你自願給我的。”   魯爾福很想出拳揍吉塔諾,不過他忍下來了。如果揍了這種人,不僅臟了自己的手,還臟了自己的靈魂。對方是個完全不值得別人出拳毆打的男人。   吉塔諾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那是大概是三個月前,大家剛在培育院的事了。他假借“前輩”的身份騙了新人們一筆錢。受害者裡麵似乎有魯爾福,又好像沒有。   但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吉塔諾也隻會像往常一樣,把對方的抱怨當耳邊風一樣隨便聽聽就算了。   就這樣,兩人一動也不動,仿佛陷入沉思,相對無言良久。   這樣一來遠處的鳥啼聲就聽得更加清楚了。   “不過……”   吉塔諾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在魯爾福的臉上徘徊。他想了想,還是淡淡地開口。   “說實話,”連同著神情也變得嚴肅,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魯爾福,說道:“我都是為你好。”   “嗬?”魯爾福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半挑起眼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沒有當骨師的天賦,“吉塔諾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都幾個月了,你還沒有找到適配的獸骨。”   吉塔諾一字一頓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重重地砸在魯爾福的心頭。   他麵露羞憤,羞憤之情湧上心頭。他感到自己被吉塔諾的話語深深地刺痛了,本來試圖回嘴,但最終隻是化作了一聲無力的冷笑。接著馬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沉默著低下了腦袋,隻是雙手不自覺地加大了握桿的力道。   “在我看來,也就隊長有這個天賦。”   吉塔諾語氣惆悵,似乎有幾分說給自己聽的意味。兩個人陷入了各自的思緒之中。一片寂靜,充滿著毫無意義的沉重感,悄悄地降臨在山林之間。   -------------------------------------   在老練獵手的眼中,大地是一張流動的畫卷。每一種生命,無論強大或微小,都在大地上留下了自己獨特的痕跡。李米安,作為身經百戰的獵手,每走兩步,便會輕巧地俯身,將耳朵貼近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   他的耳朵,敏銳如狼,緊貼著土壤,捕捉著那些微弱而顫動的震動。這些震動,如同無聲的語言,傳遞著獵物的數量、動態以及它們潛藏的位置。這是一種老練獵手才能掌握的技能,也是大自然賦予他的獨特感知。   陽光穿透茂密的樹葉,灑在森林的土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走著走著,忽然,李米安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在這片寂靜的森林中,他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氛。喧騰的河流聲裡,仿佛夾雜著一種奇怪的聲音,微弱而隱約。   他的心跳加速,每一個跳動的節奏都與那奇異的聲音相呼應。他的神經緊繃,意識中的警覺達到了極點。這是一種野獸般的本能,一種隻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湧現出來的直覺。   幾秒鐘的等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從微弱到漸強。他可以確定,那是一種生物的腳步聲,順著河床的下遊正在朝他的方向靠近。   “獵物上鉤了!”他心中暗喜,“而且,是個超級大家夥。”   吃驚過後,李米安趕忙從草叢中站起,抬手示意身後的大塊頭原路折返。   深吸了一口氣,將兩指抵在唇邊,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哨聲。   那聲哨響在寂靜的森林中回蕩,劃破了原有的寧靜。周圍的鳥雀紛紛被驚起,揮動著翅膀飛過樹梢,猶如一片黑色的雲朵在林間升起。   與此同時,那聲哨響穿透了森林的層層密葉,傳到吉塔諾和魯爾福的耳朵裡,如同一股電流瞬間穿越了他們的心靈,血液中的能量開始沸騰。   魯爾福猛地站起身子,開始收拾魚竿,腳下的樹枝因他的動作而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吉塔諾!”他大聲喊道,“毒油是在你那嗎?”   吉塔諾正忙著準備自己的弓箭,聽到魯爾福的喊聲,他頭也不回地大叫道:“讓我先把箭鏃給抹了再說!住手!你現在收魚竿乾嘛?獵物還沒到呢。”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閉嘴!”魯爾福想跳到另一棵樹上,卻低估了長時間蹲伏帶來的負麵影響,一腳失力,差點跟著大量的樹葉以及昆蟲“沙沙沙”從樹上掉了下去。他狼狽地穩住身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吉塔諾看到魯爾福的窘態,忍不住斥責道:“你在乾什麼啊?小心點行不行?”說著,他繼續用毒油塗抹箭矢,然後將它們一一裝進箭袋。   魯爾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快速地翻躍到另一棵樹上,從乾裂的樹皮縫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柴刀。他緊握刀柄,眼神中透露出對這把簡陋武器的珍視。“吃飯的家夥萬一丟了那就完了。”他輕聲說道,仿佛在為自己辯解。   吉塔諾看著魯爾福手中的柴刀,不屑地撇了撇嘴。“丟了就丟了唄,”他嘲諷道,“你把那簡陋的東西稱作吃飯的家夥?真是可笑。”   魯爾福抬起頭,冷冷地看了吉塔諾一眼。“是嗎?那你倒是做一個啊。”   吉塔諾被魯爾福的話噎了一下,他瞪了對方一眼,卻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自己在製作武器方麵並不擅長,因此選擇了沉默。然而,這並沒有讓魯爾福感到滿足,他反而更加得意起來。   魯爾福趁機跳到了吉塔諾所在的樹上,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裝有毒油的藥瓶。“反正你這家夥打起來就躲在後麵,”他嘲諷道,“要塗毒乾嘛?”說著,他還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瓶。   吉塔諾被魯爾福的舉動徹底激怒了,他怒吼一聲:“白癡!還給我!”說著,他用力反握胸前的弓箭,並且還用力扭轉了幾下弓弦,發出“吱吱”的聲響。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和危險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吉塔諾“嘖”了一聲,瞪了魯爾福一眼,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在製作方麵並不擅長。   這魯爾福當作了示弱的表現,他立即跳到了吉塔諾的樹上,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裝有毒油的藥瓶。“反正你這家夥打起來就躲在後麵,”他嘲諷道,“要塗毒乾嘛?”說著,他還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瓶   “白癡,還回來!”吉塔諾有些生氣,把弓反握胸前,並且還用力扭轉了幾下弓弦,發出“吱吱”的聲響。   然而,就在這時,第三人的聲音突然在兩人之間響起。   有人拍了拍魯爾福的肩膀。他瞬間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在看清來人後,馬上又露出了笑容。是隊長——李米安。   “吉塔諾,準備的怎麼樣?”   吉塔諾刻意用一種順從的語調說道,“已經差不多了。”說著,他還偷偷地瞪了魯爾福一眼,似乎在暗示自己並沒有因為爭吵而耽誤正事。   李米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來的是成年體。”   這句話讓吉塔諾感到一陣寒意,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弓箭。他深知,成年體的獵物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他抿了抿乾燥的嘴唇,這是他恐懼的表現。   李米安的臉上也浮上了一股奇妙的表情。   魯爾福還是第一次看到隊長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感覺有股說不上來的怪;就像是喉頭被東西哽住,怎麼也弄不掉的感覺。   李米安看著魯爾福,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深吸一口氣,如同命令般叮囑道,“可別死了,魯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