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8年9月的互市,持續了近10天,一直到10月下旬才全部完成。 辛愛告訴戚繼光,等到合適的時候,會派人通知戚繼光派人看望三娘子,隨後帶著認回到板升城,這次互市獲得利益,一半被辛愛占據。 他得意來到乃瓊殿,發現被軟禁的三娘子,竟然一個人喝著悶酒。辛愛見狀一把奪過:“你這是乾什麼?乾嘛喝這麼酒?你不知道喝酒對孩子不好嗎?” 三娘子怒道:“你少提什麼孩子,我還沒懷孕呢。有誰會給你這個蠢貨生孩子?” “你?”辛愛被罵得說不出話,眼前的三娘子,批頭散發,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蒙古袍,光著腳,看她的臉,眉頭緊皺,眼光絕望又憤怒,眼角留著眼淚,侍女告訴他,順義夫人被軟禁在乃瓊殿,幾次想自殺,痛哭不止。整夜失眠不睡。 看見三娘子的樣子,辛愛心中反而覺得十分難過。自己設計把辛愛的女人弄來,沒想到卻等來這麼一個結果。 “鐘金,我,我對你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和你生個孩子,你為何如此抗拒?為什麼?”辛愛不解地問道。 “我不想跟不愛的男人生孩子。辛愛,你趕緊放我出去?”三娘子說到。 辛愛見三娘子此刻還想著出去,大怒道:“我告訴你,你已經屬於我了,你不給我生個孩子,不許出去。” 三娘子聽到辛愛所話,情緒激動,一把把乃瓊殿的圓交桌上的酒杯掀翻,辛愛見她如此抗拒,使了一個眼色,侍衛迅速從後邊包圍三娘子,趁其不備,將帶著蒙汗藥的絲巾套入三娘子的頭上,三娘子瞬間失去知覺,倒了下去。 辛愛見心愛的女人躺在地板上,迅速上前抱起三娘子,扒去她身上的蒙古袍,直接放到位於後殿的床上,接著自己也上去了。 辛愛就這樣每天日復一日地像著了魔一樣,日日與三娘子同眠,為求讓她懷孕,為了防止三娘子逃跑,辛愛派重兵把手乃瓊殿,不許三娘子走出這裡一步。 如此緊密的看守,到了十一月初,迫不及待的辛愛,又一次請來大夫給三娘子診脈,看看她是否懷孕? 大夫號脈後說,“大汗,大妃脈象似有似無,再等等吧。” 辛愛煩惱地說:“你不是說兩月之後就能知道嗎?那就再等一個月。” 到了十二月底,辛愛又請大夫給三娘子號脈,大夫看過後,驚喜的說:“大汗,夫人果然懷孕了。脈象已經非常明顯。” “太好了,有多久了?”辛愛高興地合不攏嘴。 “大約2個月了,預產期明年7月初!”大夫說。 “好極了。隻要鐘金有了我的孩子,她會乖乖聽我的話。”辛愛胸有成竹地說。 躺在床上的三娘子,聽到自己竟然真的懷上辛愛的孩子,心中羞憤不已,急火攻心又暈了回去,這次,辛愛見三娘子口吐鮮血,不省人事,急得大聲叫嚷:“來人,快來人!叫大夫來。” 經過治療後,三娘子緩緩醒了過來,可接下來的幾天,她卻嘔吐不止,不吃飯也不吃藥,開始發高燒,說胡話,辛愛手下的大夫們對此束手無策,辛愛焦急萬分,又派人專門告訴戚繼光請他找醫術精湛的中醫大夫為三娘子診治。 辛愛派人緊急來請戚繼光,為三娘子診治病情,戚繼光對鄭洛說:“機會來了。” 戚繼光早已找到一位醫術高明的廉熙大夫,由萬國欽帶領下,去板升城,為三娘子看病。萬國欽臨走時,戚繼光囑咐他,一定要想辦法麵見順義夫人,回來報告情況,萬國欽領命,帶著廉大夫去了板升城。 來到板升城,辛愛隻讓廉大夫單獨進入乃瓊殿為三娘子診治。當廉熙摸著廉熙的脈時,大驚失色,脈搏悉數,尺脈明顯。 廉大夫號脈之後,開了一個方子,對眾人說:“夫人患有嚴重的肝鬱氣滯,她情誌不舒,心情鬱悶,得到不排解,如今已經發展到肝犯脾胃,所以夫人吃不進任何東西,這是被七情所傷,現在又發高燒,情況很不妙。” “那,我王妃的病該如何診治?”辛愛問道。 “肝鬱氣滯不難治,請不要刺激夫人,王妃現在有兩月左右的身孕,我不能用猛藥,先開幾副吃幾劑,慢慢調理。”廉大夫說。 開完要後,廉大夫囑咐,每天三次,必須按時服用,否則,肝氣鬱結於胸,會影響孩子發育,情況嚴重會導致流產。 一聽大夫說孩子可能會流產,辛愛頓時慌了神,趕緊追問廉大夫,自己該怎麼做才能保住三娘子肚子裡的孩子? “不要刺激夫人,此外,每日有專人叮囑夫人按時服藥,先把肝氣疏通,後麵還得保胎。”廉大夫說。 “保胎?難道說,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可能保不住?”辛愛慌張地問。在他心裡,與其說關心三娘子,不如說更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 “是的,情況很不好,不僅是肝犯脾胃,因為驚恐和幽思過度,已經出現嚴重的心腎不交,脾陽不足,如此下去,會發生滑胎呀。”廉熙憂心忡忡地說。 廉熙出了乃瓊殿,將情況詳細說給萬國欽,萬國欽聽後,要求見辛愛。 見到辛愛後,萬國欽說到“王爺,如今順義夫人有孕在身,還病勢沉重,廉大夫醫術高明,不如把他留下給順義夫人看病,您也能安心。” 留下戚繼光派來的廉大夫。辛愛很不願意,可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現在廉大夫成竹在胸,言之鑿鑿可以治療三娘子的病,辛愛想了想說:“先讓廉大夫開方子,讓大妃吃幾副見效了再說。” 萬國欽同意了,藥很快煎好,三娘子服用一天後,燒退了,三天後,神誌開始清醒,不再說胡話。至此,辛愛徹底信任廉熙。同意將其留在板升給三娘子看病。 逐步神誌清醒的三娘子要求見萬國欽。辛愛很不情願,廉熙對辛愛說:“順義夫人現在還很虛弱,不易再次動怒,有任何需求,請大王滿足。” “哼!進去吧,別說太久了。”辛愛沒好氣地來了一句。 進入乃瓊殿的萬國欽,來到後殿見到三娘子時,被眼前的一切驚到,隻見三娘子一個人躺在一張木床上,頭發散亂,眼神迷離,眼眶發黑,臉色蒼白,盡管躺著,可萬國欽依然看出,三娘子已經瘦了一大圈。 三娘子忍住萬國欽,從嘴裡發出微弱地聲音:“萬大人,我現在身體不好,不能站起來迎接你,隻能躺在床上相見,請大人見諒!” “夫人,戚繼光都督讓我轉達他對你的問候,請夫人保重身體!切莫動氣。”萬國欽安慰三娘子。 三娘子看見萬國欽,強撐著坐起來,祈求道:“萬大人,請你告訴都督,我謝謝他,你幫我轉告廉大夫,讓他想辦法給我墮胎,我不要肚子裡這個小孽種!” “這!”萬國欽見三娘子竟然要求墮胎,她的身體才剛好點,墮胎肯定又要損害氣血。想到這,萬國欽勸說:“夫人,你現在身體虛弱,還需要調理,墮胎恐怕不能吧!” “不行!現在這個時候,我肚子裡這個孽種還小,此時不墮胎,以後更不好弄。”三娘子說著說著情緒激動地說:“我不能留著這個孽種!一天也不想留!請廉大夫來,我要把他從我身體除去!” 見三娘子竟然如此激動,眼神裡帶著深深恨意和怒火!看的一旁的萬國欽,心中很不是滋味,這時,三娘子突然要下床:萬國欽趕緊扶住她! “夫人!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下床!” “不!我要墮胎!越快越好,不然,等月份大了,就來不及了,到時候難道還要生下來嗎?這個孽種不是我想要的。”三娘子喘著氣說。 萬國欽看著身邊的順義夫人如此強烈想要墮胎!自己怎麼勸說不聽,他便叫悄悄叫來廉大夫,對他說明情況,廉熙一聽瞪著雙眼說:“不可!夫人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墮胎,否則會送命的!” “可是,難道說還要生下來嗎?”萬國欽不解地問。 “現在看看,隻有這個辦法了,再說如果現在墮胎,順義王肯定不會同意。”廉熙說。 “嗯!我們還是將實情回稟順義王爺吧,不然,有什麼事,我們擔待不起!”萬國欽擔憂地說。戚繼光在萬國欽臨走時,反復交代萬國欽,順義夫人的事,屬於韃靼自己內部而起,盡管這次三娘子生病,戚繼光認為這是個介入的好機會,不過他仍交代萬國欽要見機行事,不可莽撞。 廉熙同意了,兩人一起走出乃瓊殿,辛愛早已等在外邊,急忙上前詢問情況。兩人如實說出,三娘子要墮胎。 “她敢!她是我的王妃,有了孩子敢墮胎?絕對不可以!”辛愛惡狠狠地從嘴裡噴出一句話。 萬國欽見狀趁機對辛愛建言說“大王!下官也認為墮胎不宜,可是順義夫人目前身體欠佳,不能刺激她,我想還得慢慢勸慰!” “是呀!王爺,夫人剛退燒,肝氣鬱結不能受刺激,還得慢慢勸。”廉熙也同意萬國欽的建議。 “慢慢!慢到什麼時候嘛?”辛愛不耐煩起來,自己好不容易設計讓三娘子有了身孕,沒想到她竟然想墮胎!覺得十分氣惱!決定再等等。 又過了兩天,乃瓊殿的侍女稟報辛愛,說三娘子想單獨見萬國欽。辛愛問:“她沒說想見我嗎?” “夫人沒有吩咐,隻說要單獨見萬大人。”侍女說。 “難道,鐘金真的這麼恨我嗎?”辛愛自言自語,這會他心裡十分氣惱,卻不敢再次刺激三娘子,最後同意了。 當萬國欽再次來到後殿,監視三娘子的人都被撤走了,看到順義夫人已經端坐在床上。三娘子見萬國欽進來語氣平靜地問:“萬大人,請坐。剛才我有些失禮了。” “沒關係夫人!下官請您抱住身體。”萬國欽寬慰道。 隻見三娘子表情平靜地說:“大人,我剛才被憤恨沖過了頭。實在抱歉,忘記問大人,戚繼光都督是如何知道我被辛愛軟禁的事!” 萬國欽見此刻的三娘子比剛才明顯恢復了理智,變告訴她,是把漢那吉給戚繼光送的信! “原來是他!”三娘子長出一口氣,又對萬國欽說:“萬大人,這次互市進行的還順利吧?” “很順利,夫人不在囑托穆雅主持,她很近心力。”萬國欽回答。 “穆雅跟隨我多年,雖然不如忽蘭貼心,卻很忠誠,有她在我很放心。”三娘子若有所思地說。望著萬國欽苦笑著說:“萬大人,你也知道了,我如今這樣子,隻怕…要休息一段時間了,歸化城的事,還請都督和萬大人、鄭大人多多費心!” 萬國欽聽到這話,方才覺得這位順義夫人恢復了理智,可以與他商量事情,便說:“夫人,下官第一次見到夫人時,真被您嚇壞了,還以為您要…” “還以為我要墮胎是嗎?”三娘子雙眉緊皺,嘆氣道:“不!我不會這麼做了。這次我陷入辛愛設計的圈套,都是我沒有虔誠禮佛,忘記了三世達賴佛爺的告誡,離開歸化城造成的,怨不得誰。目前最要緊的是,我要設離開這。”說完,三娘子抬走望著萬國欽,投來求助目光,萬國欽當然明白。 “夫人,您需要暫時忍耐,不可急躁動氣,戚繼光大人已經吩咐在下設法營救您出去。”萬國欽說到。 “現在嗎?我被辛愛關在這個黑屋子了,不見太陽,都快悶死了。”三娘子氣惱地說。 “現在不行,夫人,順義王要您把孩子生下來,他現在對夫人看的非常嚴,這時候救您,隻怕順義王不答應,弄得不好會引發沖突!請夫人明悉都督的難處!暫且耐心等待。”萬國欽勸慰道,還告訴三娘子,給她看病的廉熙是戚繼光派來的,這個人忠實可靠,有事三娘子可以通過廉熙告訴自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轉告都督。 另外,把漢那吉也在關注辛愛動向,有情況會隨時向戚繼光聯絡。聽到把漢那吉的名字,三娘子無奈得笑了,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初戀,當年自己被迫嫁給阿拉坦汗後,把漢那吉心中憤恨爺爺搶了自己的女人,一直扭到現在不肯成婚,她知道把漢那吉對自己還有想法,可三娘子心裡,已經沒有當年的感覺了。想到這,對萬國欽說 “萬大人,請轉告都督,把漢那吉本性善良,有事可以托付。” “夫人,說帶到把漢那吉大人,他寫信給戚都督,說扯力克臺吉正在設法使夫人流產。”萬國欽忽然說: “讓我流產?扯力克是怕我生個兒子會和他爭奪順義王位吧,要是他有本事讓我流掉肚子裡這個小孽種,我倒是很樂意。”三娘子苦笑著說,一邊伸出右手,摸了摸肚子,“我上輩子一定是罪孽深重,佛爺才派這個小孽種來懲罰我!” “夫人,都督再三囑托我,讓我告訴夫人,一定保重身體,都督正在策劃救出夫人。未來我還會來看夫人。”萬國欽抱拳,留下廉熙為三娘子診治,自己告辭回大同鎮。 此刻的三娘子,終於明白,如今自己不僅是落入了辛愛圈套這麼簡單,更卷入了扯力克等人的汗位之爭,不幸懷上辛愛的小孽種,無法脫身! 隻要想到肚子裡這個小孽種一天又一天的吸食自己的血液,在自己身體裡不斷長大,三娘子的心裡就會升起一股無法抹去的厭惡與憎恨! 她一個人慢慢躺下,悻悻地說:“你不該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