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正如此刻謹慎的雲藏,他緩緩呼吸,將門開到僅容自己能夠出去,又緩緩地拉上木門。雲藏將微型手電筒的光調到僅能模糊地看到的周遭的事物。 “201是嗎?”雲藏想起男人囑咐的話,用微型手電筒向門板照去,鍍金的門標反射著光芒。“202,203……201,就是這裡!”雲藏拿出男人給他的鑰匙進入了,這被緊鎖著的房間。一陣長時間受潮的朽木味道撲鼻而來,雲藏輕輕關上房門,將燈光亮度調大,然後又順著燈光環視整個房間,屋子內的陳列的東西很簡單,隻有幾件木製家具。但木櫃的角落卻雜亂的堆滿了實驗器具。雲藏踱步在房間內,用手輕扶家具上麵的灰塵,在手掌上不斷的堆積,帶著暖烘烘的熱量。 房間正中央的木桌突然吸引了雲藏的目光,木桌下麵的抽屜上了鎖,握著手中的鑰匙,雲藏靈光乍現:“不如試試運氣。”鑰匙插進鐵鎖,帶著因鐵鎖生銹而所有的阻塞,雲藏打開了它。“果然,這把鑰匙可以打開這間房屋內的所有的鎖!”雲藏喜出望外。 費力的拉開抽屜,雲藏看到了裡麵的東西:三張發黃的白紙與一個牛革作為外皮的筆記本。借著微弱的燈光,雲藏看到了記錄在白紙上的第一個故事: 唐朝羈縻府州事件 烈日中天,黃沙漫漫,唐朝羈縻府州官員在外等候著藩國使者的到來。每當這個時刻,他都可以見到各種奇珍異寶,怪蟲異獸。當然,自己也可以從這些貢物中偷偷地拿幾樣裝進自己的口袋。 烈日下沉不覺已至傍晚,遠處終於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使者騎著烈馬奔到官員身前的幾米處停下。官員向使者作揖拱手:“今日諸蕃夷兄弟來此朝賀,躬逢盛宴,我大唐王朝國力強盛,卻仍視各族為手足一家,君攜如此繁多珍奇之寶,有勞有勞,我待天子之威,向各蕃夷兄弟致以謝意。”使者道:“承蒙中原恩澤,吾族兄弟得以護己周全,天子之寵幸,我等死亦難報。”使者用手指向馬背上的木箱:“今日我在大漠巡視之時,發現此物,其物之稀奇,世所罕見。我等本想帶回藩國,但念至天子之威,將此物裝於木箱之中,以潤澤天子之目,更保我藩國權久民安。”使者們向官員行了民族禮節,策馬揚鞭,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月圓。沙漠的風是粗獷的,暴戾的,挾裹著漫漫風沙,吹向了官員宅邸的窗戶紙上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響。 屋內燭光幽幽,官員雙眼直盯著木桌上的箱子。“其物之稀奇,世所罕見。”想起使者所言,官員不禁產生了邪念。“既無人知,我何不觀其一二?”他用雙手打開了木箱,霎時間,便被嚇得後退了幾步。箱子裡裝著的是一個純黑色的生物,隻有一雙瞳孔,因反射了燭光而閃閃發亮。這生物絲毫不動,隻是雙眼盯著官員,見其溫順,官員將其提了起來,物之輕盈,讓官員大驚:“此物如此輕盈,究竟以何而食?”看到了木桌上未喝完的濁酒,官員便將其倒在了這隻生物身上。而在那一刻,官員隻覺渾身毛孔刺痛,血液盡數流出,而那物正以難以言說的方式滲透進官員的身體,官員轉瞬間變成了一具乾屍,毫無生機。但很快,這屍體又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成它本來的模樣,隻是臉上的肌肉猶如液體般流動。這歌舞升平的大唐王朝啊,這位好奇的官員永遠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