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烤魚大餐,兩個少年需要決定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了。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穿村過店,邊走邊問。二是就沿著河走,遠離城鎮。他們的目的地是衛城,一個從未到過的海濱城市。 兩個人出發的目的不同,但此刻都是身無分文。他們不約而同的出發,在野外已經生存了一天。對於兩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說他們無所畏懼,那是過分誇張。他們也麵臨著最現實的困難:已到了深秋季節,一早一晚,氣溫已經很低,他們需要一身厚點的衣服來保暖禦寒。 第二個問題就是吃飯。雖然早餐的蛇肉,午餐的烤魚都能填飽肚子,但誰敢保證每天都有這麼好的運氣,一直有肉吃呢?很快入冬,田野裡也沒太多可吃的糧食和蔬菜。 他們不願意求助,兩個人都是要強的人。既然已決定兩手空空離開家庭,又怎麼能向陌生人去祈求幫助?他們要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獨立生存!否則,便失去了出來的意義。 他們又不能完全地脫離社會,像野獸一樣生存。畢竟冬天馬上就要來了,他們還需要一些工具。 兩個人研究了很久,最後做出一個折中的選擇:先想辦法弄些錢,到附近的集市去換點工具和衣服,然後再沿河而下,直到衛城。 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兩個人加到一起還沒有二十五歲,就即將開啟一段野外生存的旅程。他們先是羅列了現在需要的工具:兩套禦寒的衣服、一把柴刀、一包鹽、一捆繩子,最好再做一個專業的漁網。 雖然麵臨著重重困難,但兩人又都覺得有些好玩。以前在家的時候,雖然不用擔心這些吃飯睡覺的問題,但每天除了喂豬乾活、就是做家務,坐著發呆。簡直無聊死了,才不要過那種無趣的生活! “我們去哪裡弄些錢呢?”男孩問小六,這是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 “我想到三個辦法。” “哪三個辦法?快說!” “第一個就是我們多抓些魚,把魚拿到附近的集市賣掉。”-“好!” “第二個是我會編筐頭,咱們弄些荊條,編幾個筐頭賣掉。”-“好!” “第三個就是我聽說田野裡會有野兔,野雞,我們抓些賣給飯店。”-“好!” “你這三個辦法都好,我還有一個辦法,你想不想聽?”男孩笑嗬嗬地說。 “說吧,啥辦法?” “第四個辦法就是:咱們先找個地主家,把你賣給他們家的傻小子當媳婦兒,然後我再把你救出來,哈-哈-哈!” 不等說完,小男孩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腦海裡正在腦補小六和地主家傻小子拜堂的故事,不料腦瓜頂已經挨了一巴掌。小六這巴掌打的那個脆,就別提了,耳輪中就聽見“啪”的一聲,頓時把個小野小子打得兩眼冒金星,疼的他連忙收起了壞笑,一個勁地直哎吆~ “我看你就起個名字叫‘欠揍’就行,你興許就是地主家的傻小子!” 話剛出口,小六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因為她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讓傻小子占了便宜。 “我倒是樂意當地主家的傻小子,就是不知道地主在哪,現在兜裡沒錢,也娶不起媳婦兒。”男孩一邊摸著腦袋,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行了,別瞎扯了!趕緊乾活吧,咱們先去找荊條,編筐頭!” 藝不壓身,這句話,今天驗證在小六身上。多年的勞動,生活中學習到的種種技能,現在都派上了用場。常言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看來這早當家,大部分是因為窮人的孩子從勞動和生活中學到了當家的謀生本領。繁瑣的農業勞動和家庭生活,涉及到方方麵麵。就光是各種工具,生產的,生活的,就足足有上百種之多。人類優於動物的,恐怕就是這種發明工具和利用工具的本領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荊條,是北方常見的一種植物,質地柔軟而堅韌,所以農民們拿它來編筐,小一些的叫作筐頭,可以背在身上,用來裝載一些零碎小件的東西。還有大一些的,叫作荊筐,一般用來裝載一些細柴,像是去了粒的玉米,或者高粱頭。小六是個心靈手巧的孩子,這些技能甚至不用別人特意教,她隻要在旁邊看上幾遍,就能學會個大概其。她編的這個筐頭,不知道的,就以為是出自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手,那手工,那技藝,那作品擺在那,竟像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編的好,速度還快,一個下午,小六竟然編了好幾個筐頭。男孩也沒閑著,他負責去選荊條,給小六搭下手。同時呢,他們的‘捕魚船’也在努力的工作。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他們點燃篝火的時候,魚和‘熊掌’已經兼得。勞動是累的,但又是快樂的。為了一個理想,而付出勞動,再累,也是無比快樂的。 這是小六離開家的第二個夜晚,也是偶遇這個男孩後的第一個夜晚。兩個不經世事的少年,就這樣開始了他們的荒野求生之旅。坐在玉米秸稈鋪就的‘軟墊’上,圍著乾樹枝燃起的篝火,篝火上架著香噴噴的烤魚,兩個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嗬嗬地笑著,吃著,聊著。仿佛他們並沒有煩惱,世上也沒有憂愁。過去的困難?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未來的挑戰?不是還沒有到來嗎?樂觀又勇敢的兩位少年,心底正燃著熊熊的火焰,對外麵的世界充滿期待,對未知的未來充滿期待。 這個夜晚,注定是繁星滿天,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