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跟老雷年紀相仿，看起來更瘦一些。見到二小，並沒有過多客套，接過小六的信，並沒有拆開看。“沒吃飯呢吧？先吃飯，來，跟我來！”說罷就領二人來到後廚，給二小端了一盤牛肉，幾個饅頭。二人邊吃邊納悶，這老雷的朋友看來混的不怎麼樣，老雷一個武林高手，怎麼會跟一個茶館跑堂的稱兄道弟呢？ 　　老洪給他們倒了兩碗水，然後對小衛說道：“吃完飯跟我去見個人。”又看了看小六：“你也一起。”二小對視一眼，不知道這老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來，把腳伸過來。”不知什麼時候，這老洪手裡竟多了一把鑰匙。取下腳環之後，屋子裡的空氣頓時凝固。 　　“難道老洪就是小衛的父親？”小六驚訝得不住對比著兩人的相貌。“是有一點像，可是又不太像。” 　　老洪似乎看穿了小六的想法，“別瞎猜了！跟我走吧！”三人來到後院，早有一輛馬車在那裡等候。老洪領兩人上車，說一聲‘走吧’，那車就出了院子。一路向東走了許久，才停了下來。前邊是個湖泊，湖麵上挺著一隻小船，老洪示意兩人上船，但船裡麵卻空無一人。 　　“還記得潛水閉氣功嗎？”老洪突然開口問道。“記得。”二小回答。 　　“看見前麵那艘船了嗎？” 　　“嗯，看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之外，有一條漁船。 　　“好，你們從這下水，潛水到那條船底，那邊有人接應你們。中途千萬不能露頭！”老洪說罷，將船艙裡桌子一轉，下麵竟出現一個洞口，可以直通水下。二小深吸了幾口氣，施展潛水閉氣功，沉入水下，然後躡足潛蹤，一口氣遊到那條大船船底。老洪則留在小船內，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跟這小船一樣，那條大船船底也有這樣一個出入口，已有一黑衣人正在水底等候。上的船去，見船頭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正在垂釣。二人正在納悶，黑衣人向那人躬身施禮，說一聲：“王爺，公子到了。”那老者慢慢起身，來到船艙，黑衣人守在艙外。 　　“王爺？這難道就是燕王？”小六低聲嘀咕。 　　“沒錯，我就是燕王。”那老者麵目慈祥，看向小衛，仔細端詳半天，良久說道：“孩子，你受苦啦！” 　　此時，小衛已愣在一旁。這個見麵對他太過突然。對麵這人難道就是我的父親？他還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小衛是你的兒子嗎？”所謂旁觀者清，許多話隻好由小六來問。 　　老者重重點頭，伸手將小衛緊緊抱住。 　　一個12歲的孩子，突然見到自己素未謀麵、日思夜想的父親，一時間倒不知道該怎麼辦。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怎麼也喊不出那一聲父親。看到小衛找到自己的父親，小六自然是替他高興，但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沒話找話，“怎麼就您自己來的啊？” 　　燕王長嘆一聲，悲傷地說道：“他母親三年前已經去世了，這都怪我。要不是我這麼狠心，她也不會死。” 　　此刻小衛的內心是五味雜陳，才見生父，又聽說生母已經去世。這悲喜交加，令人無所適從。“我娘是怎麼死的？” 　　“說到底是因我而死，你娘為了救我，死於刺客之手！” 　　“刺客？哪裡的刺客？他們為什麼要刺殺你？” 　　“唉！樹大招風，誰讓我是燕王呢。這些事，你先不要管，你年紀還小，給你娘報仇的事，有我來辦。” 　　“那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見麵呢？我是不是還有個大哥和妹妹？” 　　“孩子，你聽我說。你可知你為什麼會被拐賣到劉莊？” 　　“啊，原來你知道我在劉莊，那為什麼不派人去接我？”小衛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安排你去劉莊的人，就是我。” 　　二小驚呆地說不出話來，困惑地盯著燕王，等他往下說。 　　“你可知道，朝廷有個規矩，凡是各地的諸侯王、異姓王，都要派一名質子入朝，除非他隻有一個兒子。” 　　“那就是說，如果小衛不被拐賣，就要去當質子了？” 　　“錯，質子要最年長的。如果小衛不被拐賣，去當質子的就是他大哥。” 　　“那現在小衛回來了，所以他大哥還是要去當質子，所以我們偷偷躲在這船上，是為了不讓人看見？”小六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大哥，無論如何不能去當質子。而且你們的身份自從踏上精武鎮開始，就早已泄露。” 　　“那兩個東颺人的事，你也知道了？” 　　“嗯，不光我知道。恐怕全天下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那個東颺人是他們安插在精武鎮的間諜，專門負責收集各種情報，進行秘密活動。其實當初決定讓你們來衛城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老雷難道也是你安排的？” 　　“你們難道沒有懷疑過，為什麼小狼和小青突然聽他的話嗎？其實這12年來，有許多人一直在找小衛，如果不是暗中有人保護，你不可能平平安安的。” 　　“那我為什麼之前沒見過老雷？” 　　“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是獨眼龍，老雷有另外的任務，找書苑 www.zhａｏｓhｕyuan.coｍ他和老洪都是大將軍王的衛士。” 　　“大將軍王？可是那個東颺人說是您把他刺殺的。” 　　“確實是我殺的，不過不是刺殺。” 　　二小越聽越迷糊。“那您為什麼要殺他呢？” 　　“為了幫他實現他的理想，那也是我的理想，是我們大家的理想。” 　　“理想？什麼理想？” 　　“推翻帝製！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度。” 　　這些話，已經超出了二小的認知範圍。他們不明白什麼是帝製，也不是深刻理解什麼叫作人人平等，隻是覺得那似乎是一個非常崇高的理想。“可是，大將軍王又為什麼要死呢？” 　　“因為當時已經有人給大將軍下了毒，我殺與不殺隻是假象，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朝廷看到，好讓我接掌兵權。你們要知道，再偉大的理想，如果沒有兵權，不經過艱苦的鬥爭，也無法實現。” 　　“那現在怎麼辦？我回來了，大哥怎麼辦？” 　　“孩子，你要好好保護他，從明天起，你就去講武堂上學，小六，你如果願意的話，也一起去。我已經老了，未來的事業要靠你們年青人去闖！” 　　“那質子的事怎麼辦？我們是要與朝廷打仗嗎？” 　　“現在軍中大多數人還是支持帝製，這仗不能打，也打不贏。質子的事很簡單，隻要讓你大哥繼任燕王，你們兄弟就可以都不去當質子。” 　　“那您呢？” 　　燕王聞言哈哈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緊緊抱了一下小衛，然後又狠勁推開：“回去吧，孩子，記住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