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纖還不曾開口,阮鷹和阿雄便跑過來,圍著秦海峰興奮地問東問西,直到兩人各拿了一個小玩意去玩了,楊若纖才放下手裡的刀跟秦海峰交流幾句。 秦海峰還是客套禮貌地表達了對楊若纖收留阮鷹的感激之情,又別有意味地拿起砍柴刀看了看。 這裡先說明一下當時的國情,當時除了當兵的能有武器,其他人都不許擁有武器的,如果私自擁有武器那就是犯了國法,但砍柴刀不叫武器,斧頭不叫武器,切菜刀不叫武器,這些可以自由發揮,還有一點是當時對於盔甲是嚴格控製的,除了官兵,軍隊,任何人不能私自擁有。 秦海峰把包裹放進阮鷹的房內說過段時間再來看阮鷹,包裹也先寄存在這裡,便拱手離開了。 征兵集合之前都會收到來自官府的通知文書,要一一送到每戶出兵丁的人家;集合開拔的新兵能帶上的東西,要做些什麼樣的準備,逐一告知到戶。 此時楊家村,楊老爹興致勃勃的左等右等,卻沒有等來叫自己的名字,看著一群年輕人奔走告別,楊老爹十分失落,想來一定是官府知道他年紀已經大了,家裡又沒有成年的兒子,故不通知他了,自己一生習武,本來就是想為國效力,隻是如今到了暮年才遇上這次的征兵,看來此生都沒有機會再報效國家了,心中無比遺憾,他拉住正在跟老娘告別的田阿牛,細細叮囑,讓他放心去,他會代為照顧他娘.田阿牛心中滿是感激。 楊若纖此時站在暗處看到田阿牛也在新兵處接受集合點名,記得當天並沒有看到阿牛報名參軍,想來是後來楊若纖離開去補上的名字;而之所以楊老爹眼巴巴地沒有收到通知,那是因為楊若纖早就提前領了通知,想到自己畢竟是女兒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爹娘那裡若不隱瞞一下隻怕是難以成行,所以決定偷偷地走,要走時再留一封信在武行中,信中說明情況,這樣即使爹娘不同意也沒有辦法了。 前天楊若纖在征兵處,瞅了個時機見到柳如鬆,提前就把自己的通知文書拿在了手中。 新兵開拔前後,楊若纖正在夜裡偷偷收拾行李,信已經寫好了,放在楊老爹的枕頭下,她準備趁夜色悄悄成行。 正在收拾的楊若纖感覺有人影在窗前一閃,警覺地低聲問道:“誰?” 秦海峰低聲應聲道:“是我。” 楊若纖問道:“這麼晚你來做什麼?” 秦海峰說道:“楊兄弟,我知道你參了軍。” 楊若纖不想此時節外生枝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秦海峰說道:“明天就來不及了,說完我就走,我今天來就是要送你一樣東西,記得前幾天我給你保管的包裹嗎,你帶上包裹,或許對你有些幫助,記住輕易不要使用。” 秦海峰說完後,外麵不再有聲音,楊若纖打開了房門,外麵一片空曠,星幕低垂,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楊若纖潛入小滾子的房間,拿出了那個包裹,包裹不重,也沒有多大,她打開看了看,跟隨行的物件放在了一起。 是夜楊若纖拿起了行囊,披星戴月,從軒嶺鎮悄悄出發。 幾天之後,楊若纖追上了新兵的隊伍,向柳如鬆報到,跟田阿牛會合。 自此“楊若謙”與來自各地的年輕人齊聚一處,同赴前程。 楊若謙把一切安排妥當後,給父母留下了那封早就準備好的信,趁夜悄悄成行,緊趕慢趕徒步幾天還是沒有趕上隊伍,想來是跟大隊走岔了路,沿途一問才知道,原來新兵沿路就已經在急行之中,而且還在一邊行軍一邊操練,已經初步分出了兵種和編好的隊伍,才短短幾天就有如此大的變化,想來是這裡麵有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兵的緣故。 軒嶺附近幾處相鄰的地界,總共征集到幾千名新兵,柳如鬆與兩名主事都尉的互相協作,一人名叫溫濤,另一人名叫聶明海,而柳如鬆雖是將軍之後,奈何一派文弱姿態,雖然也懂點花拳繡腿,但跟行伍的氣質差別太大,目前隻能掌管相當於營地文職的工作,但也算是有職位的一名尉官,幾個人各司其職一邊趕路一邊處理新兵事務,將新兵分作五人一伍,立伍長,二十五人一押,立小隊長,五十人一隊,立中隊長為,一百人一部立大隊長,五百人一營,立正副營長各一名;全部造成花名冊,隻等到了軍營駐紮點就可直接點名操練。 沿途各站都已經準備了糧食和馬匹,看來此次征兵那也是非常著急,楊若謙沿著前路人馬留下的痕跡一路跟隨,雖然緊趕慢趕依然是慢了半拍。這天到了一處繁華地帶,此處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比軒嶺要大很多,隻見不遠處設有一處關卡,幾名守衛逐一檢查往來人等,楊若謙拿出征兵書,詢問守衛新兵的駐紮地在何處,其實文書上麵有地圖與文字標注,隻是楊若謙初來乍到分不清方向,守衛給他指明了方向,原來此地有一處寬闊大河流經此地,在一處地勢低的地方盤旋逗留,後來便形成一片遼闊的湖泊,名叫天澤湖,湖麵浩瀚無垠,新兵便沿著蜿蜒湖岸線上開闊地帶停駐,楊若謙沿著湖岸走了一幾個時辰,在轉過一個彎後,眼前便豁然開朗,隻見一片開闊的平地,地勢平坦,井然有序分布著許多營帳,營中不時有人員走動,不時傳來操練的聲音,這就是楊若謙應當報到的新兵營地了。 楊若謙找到營前的守衛入口處,完成名字登記後他便被領到一座營帳前。 再說田阿牛跟隨新兵隊伍這一路上一邊前行,一邊回頭張望,好幾日都沒有見到楊若謙跟上來的身影,再怎麼說楊若謙即使再強悍終究也是個女子,跟男子那是有著明確的區別,一旦遇見了危險那應付能力是比男子差上了好多,田阿牛心中暗暗著急,十分擔心楊若謙的安全。 新兵操練,很是辛苦,但對於這群年輕人來說,初時當兵的新奇蓋過了操練的辛苦,這幾天馬不停蹄地趕路加上操練,此時終於在天澤湖可以停留下來,年輕人被壓抑的熱情被釋放了出來,操練之餘,笑笑鬧鬧,一派熱血生機,田阿牛卻因為幾日不見楊若謙跟上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情緒正是有些低落。 田阿牛在河堤邊無聊遙望,終於看到風塵仆仆的楊若謙的身影,心中一陣欣喜,連日來的擔憂瞬間一掃而空,看見楊若謙跟著一位新兵被帶往柳如鬆的營帳,便停在柳如鬆的帳外等候楊若謙出來。 楊或謙沒有想到自己被直接帶進的柳如鬆的帳內,想來一定是柳如鬆前幾天見他一直沒有來報到,便交代了守衛,若是有叫楊若謙的人來報道就直接帶他到他的帳中來。 柳如鬆莫名的相信楊若謙一定會來報道的,從楊若謙提前從他手中拿到了新兵通知書,從楊若謙看他的目光中,再到楊若謙在雨中給他撐傘的那個畫麵,柳如鬆就是莫名的信任楊若謙一定會來報道。 短短幾日光景,柳如鬆跟前期的狀態又是大為不同,此時衣飾一新,形容整潔,頭發紮起來,穿了一身輕甲,麵容隱有一絲薄威,端坐在營中書案前,案前放著各種書冊,及齊全的筆墨紙硯。 楊若謙進了帳中見到又不同以往的柳如鬆,叫了一聲:“柳公子,” 柳如鬆抬頭一看到楊若謙時,臉色不動聲色語氣和悅,說道:“小兄弟,你來了,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就好,也不用天天去跟著其他人操練。” 楊若謙聽了之後,雖說心中有過這種設想,但還是暗暗驚疑了一下,心頭還沒有來得及理清連日的奔波,嘴裡卻絲毫不作遲疑答道:“好。” 柳如鬆製止地揮了揮手,淡然說道:“以後在軍營要回答“是”,而不是“好”,明白了嗎?” 楊若謙連忙挺胸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