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大仙又是什麼情況?西遊外傳? 一邊腹誹,嵊藍一邊慚愧地說:“我隻知道清風明月二位道尊。” 枯影嗤笑,“他們隻是兩個……道僮,哪有資格稱尊?” 嵊藍不敢開口了,一幅“自知見識淺薄,就別露醜了吧”模樣。 枯影嗤地笑道:“哪怕是地仙之祖,也有天人五衰之虞。為了續命,鎮元子將一縷魂魄植入這棵天地靈根,借樹避劫。隻要靈根不死,便有源源不斷的仙靈氣渡給這縷魂魄——就能壽與天齊。” “請問何為地仙?”嵊藍求教。 “立足於地,伸手不過三尺,挑擔一二百斤,奔一日三五十裡,此為人。”枯影坐倒,緩緩地道。“及食用天地靈根,或能服氣辟穀,飛行潛水,一日千裡,隻手萬鈞之力,壽長千年萬年者,是為地仙。” 嵊藍想,鎮元大仙被稱為地仙之祖,大概技不止於此? 枯影道:“天仙者,不出門而知天下事,變幻萬千,得天地之道,運用隨心。一日十萬裡等閑事爾,一推山傾一踏海平,壽長無限,能窺宇宙之奧秘者也。” “玉皇大帝、太乙真人之類就是是天仙吧?神話難道是真的?”嵊藍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那人苦思,“當時鎮元大仙雖有大仙之名而無天仙之實,還有天人五衰,三劫未過,是紙上仙翁。是以仍然是地仙之屬。”原來是這麼回事。 枯影道:“他以天絕地裂大陣隔絕靈根,助此木躲開其天劫、地劫、人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是鎮元子也不能對天道作弊。聖樹本身的三劫五衰也就得鎮元子自己一並承擔。另外他的一縷魂魄轉生於此,也是想收回靈根欠他的因果債務。” 完全聽不懂。 枯影道:“其實你們不過是一朵朵帶殼兒的花而已,本來是沒有靈智的,雖然得了人形,徒具其表。自我降生後,花芽才靈智大開,能開口說話。你一路上來,想必也見到了幾個。” 嵊藍回想起那個老師的老師,點頭。 枯影道:“靈根避開了天劫等,它的花粉卻也出不去了……照理你們這些靈花成熟後便會被送出此界,為萬界授粉,或者接受萬草之精華花粉,成就人參、朱果、靈芝、仙桃、仙杏等等神異之種。” 哦,天下神異之果滅絕的原因是鎮元子封禁了靈根,而人參果其實是花! 擁有了靈智的花的背後的法相又是什麼? 枯影道:“以前的人參果是沒有法相的,我是第一個有法相的人參果。” 嵊藍問:“九紀是多久?這期間難道一個沖出去的也沒有嗎?” 枯影笑,“一紀是一百萬年,你自己去算吧——當然在九百萬年前,和我同時代的一個花朵成功地擊敗金擊子,沖出了天絕地裂大陣。但是她的下場就無人知曉了——反正沒人告訴過我。” 嵊藍道:“她是不是搶奪了人家的法相湊成七十二個才打敗金擊子的?” 枯影大笑,“那個搶奪了七十二法相的人是我。那個沖出去的女子隻願走正道,要合本心……迂腐之極,不過她贏了。” 所以看猴子走上了你的老路,你就放棄了他轉而投資我? 嵊藍極其感興趣地問:“那女子是怎樣修行才戰勝了金擊子的呢?” 枯影怒道:“這我怎麼知道——反正琴棋書畫她什麼都會,還能舞刀弄槍,還能寫詩填詞,還能計算圓周率,還能說好幾種語言,——鬼知道她是怎麼出去的?” 嵊藍想,所以老師們心甘情願地跑出來上課,難道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教的本事很有用?至於金擊子吃哪一套,誰也不敢問,一股腦教給大家,看個人運氣了? 嵊藍問:“那些仙人是怎麼修練成天仙地仙的呢?” 枯影冷笑:“你個小東西誌向不低嘛,自己尚未開化,已經在想著升天了?” 嵊藍尋思請將不如激將,便恍然道:“是我唐突冒昧了,如果您有這個知識,怎麼會被區區金擊子給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枯影大怒,可能是鳥不拉屎四個字刺激了他,他一跳二寸高——對一個九百萬歲的老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大聲說,“誰說老子不會?隻是修行得有內外條件缺一不可。內,你得懂得調息調心、五行搬運;外,得有天材地寶、紅塵煉心;每到關鍵關頭必須要天劫、地劫、人劫來幫你穩固境界。你修行之處必然得有足夠完整的天道,即科學規律,研究透了,才能鉆天道的空子,繞過限製突破約束,得大自在。在這狗屁大陣裡,封閉空間,天道不全的地方,你哪裡去搬運做功?金木水火土缺三個,在這裡金擊子就是無敵的存在。你懂個錘子?” 嵊藍將他的長篇大論牢牢記住,鐫刻心底,然後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難道您得到了鎮元子全部傳承?” 枯影呸了一口,“老子隻是鎮元子的部分殘念而已,真正的他還……”於是就沒有下文了。 嵊藍等了半天沒聲音,又道:“鎮元大仙如今何在?” 枯影沉思道:“鎮元子大概已然殞落。” 嵊藍道:“清風明月二位難道不知道您是鎮元子的分身?讓他們解救你好了。” 枯影嗤笑道:“他們倆……嗬嗬。其實這金擊子是一道題:如果我不能憑本事打敗它,那出門必死。你想,天下大能、異獸無數,有一個算一個,必然要來拿我去合藥的。我連金擊子都打不過,出去碰到誰都是個死。” 所以…… 枯影道:“所以我成了散財童子,把有用的法器送給你,如果你們能擊敗金擊子,我就自由了。要不然我守在樹頂乾什麼?吹冷風?” 這個邏輯有點拐彎抹角地繞,莫非—— 枯影道:“謝謝你耐心聽我說這些九紀以來從未對其他人說過的頂級秘聞——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 嵊藍:“呃……” 枯影笑:“剛出生的小芽芽能有什麼心願未了?是我矯情了,最多我取了你的肉身,日後放開了授粉,再多喂你吃些好吃的,就算還了因果罷。”說著說著,一個綠油油的影子從枯影的印堂冉冉升起,這是一隻人頭鳥身,半人半鳥的玩意兒,扇著翅膀,張開血盆大口向嵊藍印堂撲來。 “嘎嘎,把你的肉身讓給我吧!真沒想到,都快要死了,老子居然還翻紅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