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發油到打結,渾身發臭的男人,或者說是男孩,坐在無錫某廠區宿舍的床上,今天他又曠工了,抬頭想了想初中時數學老師對他的評價——廢品一個!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嘆了一聲,便低頭繼續玩起了手機。 1945年4月16日,王敬出生在KF市通許縣的一個小村莊,木頭棍紮的院子,兩間泥巴房,就是他的家。 他的父母,男貴生,女香梅,相識於一場大災難,在貴生姐姐的攛掇下,搭夥過了饑荒。 王貴生,王敬的父親,此刻貴生的妻子趙香梅正在堂屋艱難的生產,貴生焦急的在屋外走來走去,不時的敲敲門,問生了沒,是男是女,均被屋裡的一句滾一邊去給懟開,聽著院外一些看熱鬧的笑聲,想發作又無可奈何,各種情緒的操作之下,貴生那黝黑又滿是褶皺的臉難看的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或是許久,又或是片刻,屋裡麵終於傳來孩子出生的消息,裡麵喊著:是個男嘞! 貴生聽屋裡接生的喊著是個有把兒的,臉上滿是歡喜,笑容使得他黝黑又滿是皺褶的本就不順眼的臉瞬間變得更加的難看,接生的是王貴生的親姐姐——王喜桃。喜桃看到生出來的是個男孩,鬆了口氣,把孩子用準備好的棉布包裹起來,就迅速的給自己的弟妹收拾生產過後的雜亂。收拾好後,把孩子抱到弟妹的臉旁,香梅看到自己的孩子是一個真真實實的男孩,笑了,仿佛剛剛生產的疼痛不存在一樣,摸了摸孩子的頭,眼裡流出了兩行淚水。喜桃在旁邊看著,心裡麵也高興,洗了洗自己的手,喜桃對香梅說:香梅啊,我把孩抱出去叫你家那口子看看嘞,別叫他等急嘍,香梅點點頭,將孩子遞給了喜桃,手收回來時又溺愛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蛋。 喜桃,名字看起來沒什麼脾氣,可綜上所述,叫喜桃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確實,因為一些比較落後的思想,喜桃從小便不受待見,爹不疼娘不愛的,五歲之前都沒能落得個名字,打弟弟出生,媽媽看弟弟那臉蛋子紅潤的像桃一樣,才給了喜桃“喜桃”的名字。八歲喪母,十四歲喪父,自己一個人拉扯著弟弟,十七歲那年嫁給了村裡麵同樣是吃百家飯的孤兒,二十一喪偶,成了寡婦。 誰知貴生從小生得那麼好看,越長越扭曲。 喜桃抱著孩子,急匆匆的開門走了出去,走到弟弟麵前,先是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急急急,就你急,你家生嘞是個龍還是個鳳啊,瞅瞅把你急嘞,你再多問幾句,我孩都不讓你看見!聽著姐姐不痛不癢的訓斥,貴生嘿嘿笑著,注意力全在自己自己的孩子身上,三步做兩步到了姐姐身旁,扒開裹著孩子的棉布,看到男性器官之後,才笑著回了姐姐的話:俺這不是怕是個妮兒麼,香梅懷了之後乾噦多,村裡都說是個妮兒,我擔心得很。 王敬,便是貴生給自己兒子老早就準備好的名字,他不奉信任何的人,事和物,隻想自己孩子活的乾凈,他不認識字,便去找村裡識字的老頭請字,原先想要一個乾凈的“凈”,殊不知老頭也隻是個半吊子,尋摸半天寫下了一個“敬”字,得了字,貴生便回了家,凈與敬,對他來說不重要,音一樣就行。 “你我能在世間相遇,是緣分使然,亦或是老天安排,我肚裡不過二三兩水墨,你恰好是數百根雜毛的筆,與君共勉,寫下我們這潦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