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麵對著倆同父異母的弟弟跟貴生劉蘭親熱,王敬心裡麵不是滋味,也想著自己姑姑自己過的孤獨可憐,於是去跟貴生講了要搬去跟姑姑一屋子住的想法。 起先貴生並不同意,他覺得,如果他讓王敬搬過去,村裡人會怎麼看待這事,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他。 可是回頭想想自己的姐姐,孤苦伶仃一個人,時不時的還會不清醒,沒集體食堂之前三天兩頭的就會吃不上飯,別人不知道,他這個被姐姐一手養大的還能不知道麼?先前香梅沒過世,包括劉蘭沒入門的時候,他多少也會去接濟一些,多的沒有,也能確保自己姐姐不被餓死。 劉蘭過門後沒多久,就開始管起了一家子的一切,貴生也窩囊,他認為劉蘭能嫁給他這個又醜又窮的鰥夫是劉蘭給他的恩典,事事順從,大事小事也沒個主意,全聽劉蘭,這劉蘭也是狠毒,為了吃飽斷了貴生給姐姐的接濟,為了發泄斷了貴生一雙兒女的飯食,貴生雖想說些什麼卻也隻能憋在心裡。 家裡的一切都由劉蘭管著,貴生就隻能在自己的那一份飯裡少吃一些,乾活或者乾完活回家的路上捎給姐姐,話說回來,自己不心疼自己的兒女是不可能的,所以看見兒女吃不上飯,他也會時不時的去給他們吃上兩口,王敬平時帶著妹妹去偷東西吃,人家抓著來索賠,劉蘭不管,他也隻能揍罵一頓,讓人家心生可憐。 劉蘭踢小棍兒的那一腳,是致小棍兒死的直接原因,餓肚子說起來是間接原因,小棍沒了之後,劉蘭雖說心裡有些後怕,但發泄出去的快感很快就淹沒了心底的恐懼,為了以後有臉過下去,她跟貴生對外宣稱小棍兒是吃了老鼠咬過一口的東西中毒死。 其實不管是直接原因還是間接原因,明白人心裡都明白,但貴生劉蘭對外的話堵住了明白人的嘴,到時候誰要是說出真相,那他就是造謠。 貴生回過頭想了想,如果讓王敬去了姐姐那裡,平日生活也能幫姐姐收拾收拾,姐姐犯傻時旁邊也算是有人照看,再加上劉蘭說過,自己生了兩個孩子之後,瞅著王敬心裡不舒服,於是便點頭答應了王敬的請求。 王敬搬了過去。 姑姑清醒時便坐在那裡,似乎是在想什麼,又似乎是在發呆,王敬說什麼時才會抬頭回上一句話。 姑姑犯傻時,話就多了起來,王敬此時就會和姑姑說上幾句。 王敬:“姑,你說,咱這生活圖啥” 喜桃:“嘿嘿(傻笑)” 王敬:“姑,你這樣活著開心嗎?” 喜桃:“俺弟弟可高,一米八大高個!” 王敬:“姑,你想不想俺媽,想不想小棍兒啊。” 喜桃:“他不吃奶,他吃麵疙瘩湯,嘿嘿” 王敬:“姑,我想他們了,我難受,我想哭。” 喜桃:“……” 喜桃一沉默,王敬便也不再說話。 王敬搬到自己姑姑家住,總少不了閑言碎語,一日早晨,王敬出門碰見了村裡的一個名叫王春生的二流子,發生了以下對話。 “誒!啞巴,晚上給你姑姑伺候好沒。” 王敬以為是關心便回到: “嗯,好,沒哭沒鬧。” 誰知那二流子直接來了一句: “那感情中,等明年讓你姑給你生個兒。” 王敬一聽惱了,地上撿了塊土疙瘩就砸了過去,邊砸邊說: “草你媽,老子跟你媽生!” 那二流子嘴裡發出讓人厭煩的奸笑,躲著王敬的攻擊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