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簡單?父皇不如跟季國直說,認安然做乾皇兒,再留幾年也不成問題。” 言玄表現的倒是很大度,出謀劃策的樣子差一點讓季安然信了邪。 讓她做言皇的“乾兒子”?! 虧言玄說的出來。 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再好又能怎麼樣,隻要在這,她的身份就不清不楚,遲早會出問題,更況且母妃還在等她回去! 就再季安然準備反駁時,言皇滿臉愁苦的嘆了氣,“朕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此事非同小可。” 季安然微張的唇又閉起,鳳眼一沉,開始深思起來。 她開始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一向狂言掛嘴的言皇變得唉聲嘆氣起來。 房間裡的氣氛開始變的詭異,季安然忍不住開口問道:“看陛下的樣子,想必是來接我的人不太友好?” 言玄也開始刷存在感:“父皇到底是在為何事憂愁?說出來,兒臣也好分憂。” 言皇苦瓜臉憋了好久,吊足了兩人的胃口,緩緩說道:“探查的帖子說,季國派了一個軍隊,此時已經到達境內。” “言國境內?他們也敢帶進來?”言玄有一些氣憤的皺眉,語氣不悅,“父皇為何不下令驅趕,可以說是季國挑釁在先,我們防衛。說不定安然回去的時間還能推一推。” 季安然轉頭看向言玄,她嘴角終於肉眼可見的抽動。 當著她的麵說這些,真的好嗎? 言皇伸手將桌案上的帖子拿起,“你過來,自己看看上麵寫的什麼。” 言玄疑惑的起身走向言皇,隨後恭敬的雙手去接帖子。 半晌後,言玄那雙溫和的眼眸逐漸放大,嘴巴微張,他抬頭看向一邊的痞態少年,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 “這……帖子上寫的‘白淩’可是兒臣想的那位?” “就是他。”言皇肯定的回復。 季安然坐姿隨意,似乎他們說的和她毫無關係,但聽到“白淩”二字時,精致的鳳眼還是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幽光。 書房重新回到一片寂靜,氣氛也逐漸詭異起來。 因為言皇有宴席,三人並沒有僵持太久,不久後言皇起身離開,走之前安排了言玄過幾日的迎接。 言玄領命後告退,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安然。 季安然聳肩和他無聲的告別。 最終“小會”潦草結束。 ———— 接下來的日子,皇宮開始瘋傳“白淩要來言國”的消息。 也不怪他們傳的沸沸揚揚,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白淩猶如邪魔降世,單單說起名字就人心惶惶。 這架勢,熟悉的就和當年季安然在季國被傳“災星”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隻不過。 季安然是被世人唾棄,而白淩卻是被世人畏懼。 說起來,季安然對白淩這個人並不了解,為數不多的消息還是從戰口中聽到的。 …… 白淩,前幾年就被傳過資質超群,甚至成了季國最年輕將軍。 百戰百勝,戰功累累。 到了後幾年,突然畫風突變。 白淩成了殺人不眨眼,性情冷血、殘暴的邪魔。 甚至誇張到,傳言本人吃人肉、喝人血…… 區區幾年的時間,竟讓人人敬畏的對象變成了人人畏懼的煞星。 …… 看來,最近突然忙碌的戰應該是去接應白淩去了。 至於季安然。 該吃吃、該喝喝。 沒有戰的管束,她開始放縱自己。 這幾日她一直在暗地收集藥材,準備在走之前,安排好言罕後續的藥物。 她也想走的灑脫,但在言國,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言罕。 茫茫異世、異國,能有一位知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季安然看著暗淡的夜色,鳳眼仿佛下定了決心,下一秒將大部分藥物全部包了起來,順勢就將它們綁好背在身後。 穿著夜行衣,不動聲色的翻墻離開了小院。 …… 六年來,言罕和季安然兩人搬過幾次小院,但兩人都是僅隔了一麵墻。 憑借記憶,季安然來到了言罕房間的天花板上。 季安然悄咪咪的打開一塊瓦片,看到房間內漆黑安靜,她又小心的將瓦片放好,隨後小聲的躍下,腳尖穩穩的落在地上。 季安然躡手躡腳的打開了院門,十分順暢的來到目標房門口。 再三確定安靜無人後,季安然小心翼翼的彎腰放下包袱。 包裹剛放下,她慢慢的直起身子準備離開。 驀然,言罕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季安然一個激靈,鳳眼警惕的閃躲著。 出師不利。 她這次出門魯莽沒有帶黑布遮臉! 季安然眼快,快速轉身逃離。 誰知,開門人知曉她會逃,在黑夜中,他準確無誤的扣住了季安然的肩膀。 “安然,是你,對嗎?” 季安然腳下一頓,但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她發力想要擺脫束縛,卻發現言罕發力的比她早,迫使無法逃脫肩膀上的束縛。 季安然開始懊惱,都怪這幾日沒有好好鞏固武力,現在竟然被言罕一隻手按的死死的。 “我知道是你,能不能留下來我們聊聊,我們好久沒有坐下來談知心話了。可以嗎?” 季安然低頭思索著,半晌後,她選擇轉身留下。 頂著言罕亮閃閃的眼睛,她麵色平靜的走進了言罕的房間。 …… 房間昏暗,隻有極少數的月光籠罩。 季安然憑借微小的光準確無誤的坐在了茶幾邊的椅子上,她如同往常一般背靠椅背,翹著二郎腿坐姿隨意。 言罕將門邊的包袱拿起,笑著關好了門。 昏暗的房間,兩人都看不清楚彼此的臉。 言罕掂量手裡麵的包袱,笑著說:“都說我命硬可以活到現在是奇跡,殊不知,這些都是因為安然你的救治……” 言罕話語中帶著一絲苦楚。 季安然皺眉。 她以為自己在他吃食裡麵加藥的事做的天衣無縫,沒有想到言罕早就知道。 突然感覺,自己今天偷偷摸摸來送藥的樣子,很傻。 “你早說你知道,我今晚何必翻墻?你這樣搞的我很沒麵子。” 剛剛還在傷感的言罕聽季安然這麼一說,沒有忍住笑了一聲:“噗,你又不提,我也不敢問呀,我怕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言罕邊說邊搬椅子,隨後坐在了季安然身側位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淡淡的月光隻能看清楚兩人的身形,依舊看不清楚彼此的樣貌。 季安然怎麼舒服怎麼坐,二郎腿依舊抖動著。 她側頭看向身邊的言罕,語氣帶著一絲不悅:“我不說是怕你不信我會醫術,不讓我醫治。還有,你的病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癥,什麼死不死的?就算我不救治你,你也一樣可以自己調理過來。” 言罕再一次苦笑,“我的身體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管怎麼樣,我很感激你。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現在的生活也是你幫襯的。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 “停停停,我救你不是讓你回報我的,我把你當知心好友才出手相救,你說這樣的話,是把我當外人?” 季安然不滿的放下了二郎腿。 言罕就算看不到她的麵容,但也猜到她的麵色一定帶著怒意。 他有一些驚慌,開始胡亂的搖起手:“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什麼意思,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言罕連忙點頭:“好,我不再說這些話了。” 季安然盯了言罕身影好一會兒,最後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言罕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想必你也是聽到了我要回去的消息,我準備的藥裡都有配比,等你吃完的時候,你的病就差不多好全了。我不在的日子裡,我們可以通過飛鴿來傳書信,你要多加修煉武力,我相信你可以超過言載……” “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嗎?我還可以見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