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唱一和把言桃哄的雲裡霧裡的,她臉微紅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言桃扭捏看向一邊,嘴角含笑道:“安然哥哥可不要說笑了,我那有位置,安然哥哥可以……” 說來說去還是逃不過這個話茬。 季安然靈機一動,往前走去。 這個舉動瞬間拉近了兩人距離。 季安然側頭對著言桃小巧的耳朵小聲說著:“其實我也想過去坐,隻是……我身後那個淩將軍,非要跟著我。你看他樣,雖說長的好看,但是兇神惡煞的,實在不好跟你同坐。不如午宴結束後我們再約,可好?” 言桃上一秒還在因為季安然的親近而紅臉,下一秒看向白淩“兇神惡煞”的臉時,她瞬間手腳冰冷,臉也變的煞白起來。 白淩深邃的眼眸如狼一般緊盯靠近的兩人。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卻讓言桃與生俱來的恐懼。 言桃下意識的往季安然身側躲,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季安然的懷裡。 季安然眼快,阻止了言桃的行為,她十分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宴會要開始了,桃桃快回位置吧。” 言桃腳底生風,快速的離開。 季安然滿意的往遠處的位置走去,入座後對白淩挑了挑眉間:“淩哥,配合不錯。” 說罷伸手拿起麵前擺放的桃子,順勢丟給身側的言罕:“咱們這配合,不減當年。” 言罕手快的接住,他笑著坐在了季安然的身側:“還好還好,我剛剛應該再答的快一點。” …… “我坐中間。” 白淩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打斷了嬉嬉鬧鬧的兩人。 季安然眉心一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突然白淩就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她與言罕的中間。 位置正常來說三人並排坐是足夠的。 但因為白淩毫無征兆的加入,季安然與言罕如同被撞開的皮球,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等兩人回過神來時,中間就已經擠出了一位冷麵的白淩。 相隔兩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十分有默契的往各自的兩邊移了移。 季安然掛在嘴邊的說辭被白淩冷俊的側臉卡在了唇邊,最後隻能戰術式的拿起茶水喝了起來。 言罕也同樣默契的沒有說話,安靜的吃著剛剛季安然丟給自己的桃。 …… 中午的宴會沒有等人,菜是隨便上的,大家都隨性的吃喝玩樂,甚至有一些大膽的劃起了不知名的醉拳,吵吵鬧鬧的根本不像正經宴會,更像蠻人的篝火會。 宴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吃飽的都自覺離位,也有吵吵鬧鬧在位置上閑聊的。 甚至有直接在位置上麵睡覺的,估計喝大了直接倒了。 氣氛無比的隨意,卻又十分的熱鬧。 季安然還在忘乎所以的與桌子另一邊言罕交談著,位置的對麵就坐下了一個不速之客。 “安然,早上怎麼不見你來靶場玩?下午我們去比一場如何?” 被叫的季安然皺眉,她看向對麵的不速之客,語氣也不耐煩起來。 “言載,我跟你很熟嗎?你中午喝多了吧?” 一聲安然叫的她渾身難受,甚至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季安然沒好氣看著對麵的言載,好看的鳳眼甚至還可以看到一絲厭惡。 言載麵帶笑意的臉瞬間掛不住了。 他內心暗罵道:好你個季安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言載馬上側頭看向了一邊的白淩,語氣帶著一絲誠懇:“淩將軍,早聽聞你箭術了得。靶場我約了眾人比試,淩將軍可賞臉一同前去?” 季安然聽的不由自主的寒顫了一下,她吐槽道: “嘖嘖嘖,言載,你說話什麼時候這麼文縐縐了,最近沒少讀書吧。” 季安然帶著嘲諷的看著言載,說話間鳳眼滿滿的挑釁。 言載真想把此時的季安然撕碎,但是礙於攀附對象白淩在場,他隻能咬牙悶聲道:“我同淩將軍說話,還請季皇子回避!” 季安然挑眉。 她就喜歡言載想打又打不了她的眼神。 季安然玩心起來了,甚至大膽的伸手搭在白淩的肩膀上,她身體順勢向白淩靠近,鳳眼中的挑釁越來越明顯:“你跟我哥說話,我為什麼回避?哥!二皇子約你去射箭,你去嗎?” 季安然說罷搭在白淩的手順勢拍了拍。 挑釁的目光依舊對著言載看著,她似乎對白淩接下來的答案很自信。 看似自信實際內心賭了又賭,拍白淩肩膀的手虛了又虛。 白淩並沒有馬上說話,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搭在肩膀的手。 手不大,甚至可以說小巧精致。 有一下沒一下的拍動猶如驚濤駭浪,驚起了他眼底的波瀾。 白淩收回目光,拿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隨後說道: “不去。” 白淩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言載,眼底的情愫也不曾被人看到。 季安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像得勢的小狐貍,翹起來嘴角,傲嬌的仰頭一笑:“聽到了嗎?二皇子,需要不需要讓我哥再給你說一遍?” “季安然!你……” 言載被激的站起身,絲毫沒有了剛剛的斯文樣子。 怒氣沖沖的樣子像一個不講理的莽夫。 哦不,他本來就是莽夫。 言載本來想要接住說著什麼,結果一道冷冽的目光讓他瞬間失聲。 白淩冷冽的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言載此時已經死了幾回了。 季安然嫌事不夠大,她明知故問的說道:“我在呢,咋了?” “哼!” 言載不再多言,冷哼一聲,狼狽的走開了。 季安然笑意滿滿,將手收回,身體前傾對著另一邊的言罕說道:“咋樣,大腿夠粗吧。你看到剛剛言載那個樣子,笑死我了。” 言罕也笑著對季安然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夾在中間的白淩微微一愣。 他好像明白了—— “粗大腿”的意思 …… 季安然吃飽喝足後起身伸了伸懶腰。 暗想:要是此時可以睡一個懶覺,那真就完美了。 季安然是行動派,想乾就乾。 於是三人慢慢悠悠的回到了早上待過的小亭,準備小歇一會兒。 涼亭內。 三人各占一處,難得的安靜悠然。 季安然毫無形象的平躺在小亭的長凳,白淩端正的坐在離她不遠的圓凳上閉目養神,言罕則是慵懶的靠在圓柱上小休。 氣氛太過於祥和,季安然反倒不舒服起來,她睜開眼看著刺目的陽光突然開口說道: “言罕,你去抓位彈琴的姑娘過來。太安靜了,睡不著。” “啊?” 被點名的言罕一愣,他驀然看向季安然的位置。 要求太過奇怪,以至於閉目養神的白淩也睜開了眼。 季安然沒有注意到白淩那散發的冷氣,她依舊喃喃自語道:“不遠,我聽著琴聲,百米外有好幾位,你帶一位過來就好。” 言罕瞟了一眼冷意的白淩,不自覺的咽口水,他怕季安然再說些什麼,於是真的起身走了出去。 一時間,小亭內就剩季安然和白淩。 季安然因為無聊,她開始悠然自得的哼起了歌。 不著調的哼唱不難看出她的心情不錯。 白淩蹙起了眉,他問道: “你很喜歡結交女娘?” “漂亮的女娘誰不喜歡呢?淩哥思想不要這麼封建,你也多看看小女娘,說不定就有合適的。” 白淩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季安然說的也沒有錯,男子喜歡女娘並沒有什麼不對。 何況這世的季安然是男子,他這個年齡回季國說不定馬上就會議親…… 一想到季安然以後要娶妻,白淩是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煩躁鬱悶的心情一直包裹著白淩,半晌他隻是淡淡的開口道:“我還是想提醒你,你這個年齡娶妻太早了一點。你身為皇子,還是以國事為重。” 季安然側頭看著背對自己的白淩,她竟有一些哭笑不得。 她坐起身子對著白淩筆直的背脊笑道:“哥,我都十八了。我記得我父皇有我這個年齡的時候都已經娶妻了。而且他現在娶了多少妃子,也不耽誤他處理國事呀。” “……” 白淩選擇不說話,季安然卻起了興致。 她像打開了話匣子,興奮的坐到了白淩身邊,沒大沒小的伸手搭在白淩的肩膀上,賊兮兮的笑著:“淩哥,你今年二十有二,可曾談過女娘呀?” 季安然手搭在他肩膀的那一刻,白淩不動聲色的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他淡淡的回復:“不曾。” 不止今世,就連上一世,他都不喜女娘接近自己。 甚至上一世的季安然,他都是能躲就躲。 胭脂水粉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他比較喜歡藥香的味道…… 白淩微微一愣。 此時鼻尖彌漫的,不就是藥香的味道嗎? 他轉過了頭看向散發藥香的人。 兩人四目相對。 深邃的眼眸映著她,好看的鳳眼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