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藥箱,他走了過去。 裡麵是季安然還沒有配完的藥,他十分熟練的接著配起來。 季安然關好門後注意到了此時的戰。 她不動聲色的上前。 戰配的沒有錯,所以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站在他的身邊安靜的觀察著。 不一會兒藥就配好了。 戰側身驀然發現季安然就在身邊,他神色微愣僅片刻又回歸如常。 季安然在看傷藥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戰的不對勁,她打趣道:“你這不是配的挺好的嘛,怎麼遇到自己的傷藥就亂配呢。” 她又想起了前幾日戰的狼狽,實在沒有忍住吐槽著。 戰目光深邃的看著季安然,抿著的唇緩緩開口道:“因為這是主的傷藥。” 你比我更重要。 季安然笑了笑依舊打趣著戰,“啥你的我的,不都是一樣的配方嘛。”說罷她在藥箱裡翻找著小刀,又接著說道:“你把外套退掉,把傷口露出來就可以了。我現在給你拆線。” 戰拿著桌上的藥膏,連忙說道:“主,你先擦藥吧。” 這時季安然剛好翻找出了小刀,她看著戰手裡的藥膏。 現在確實是自己的傷要重一些。 她點了點頭放下了小刀,隨後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藥膏。 戰墨黑的眼眸閃過幽光,他刻意的躲開季安然伸來的手,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主,我幫你擦吧。你……不方便。” 季安然並沒有察覺戰眼底的異樣,她思索了半刻便點了點頭。 傷口在脖子處,自己確實塗起來不方便。 季安然稍微伸長了脖間,身體也順勢朝他走近。 戰眼底的幽光越來越明顯,看著越來越近的臉,他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直接用手蘸取膏藥,然後覆蓋在傷口上就可以了。”季安然抬眸看著發愣的戰,見他遲遲不動手,她又說道:“小傷而已,你不必太擔心了。” 戰十分僵硬的伸手蘸取藥膏,片刻後他伸過手輕輕的抹在季安然的傷口處。 指尖是藥膏的清涼,還有季安然脖頸的餘溫。 戰在一剎那恍了神,他手指像是觸電一樣快速的收回,眼神也帶著閃躲,“可以了。” 季安然順勢拿起布條給自己的脖子圍了幾圈,她處理起來很快,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戰的異常。 她給自己的布條綁上一個結,側身著戰說道:“好了,我們拆線吧。” 戰背對著季安然,開始一件一件的褪去衣服。 季安然拿起小刀轉身看去的時候,戰已經把上衣全部脫完了。 她看著地上三三兩兩的衣服,語氣都是無奈,“我不是說了,不用脫完,把傷口露出來就可以了嗎。” 戰沒有反應過來。 主好像確實說了,隻是他剛剛愣神忘記了。 他彎腰準備去撿地上的衣服。 季安然哭笑不得,她繞了一圈走到了戰的麵前,“脫都脫了,拆線很快的,拆完再穿。” 戰聽話的放下了手中的衣服,隨後直起背,眼睛漠視著前方。 季安然彎下腰準備給他拆線。 突然,季安然察覺到了傷口的不對勁。 她伸出手按了一下傷口周圍,鳳眼的光暗淡了幾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清冷,“戰,你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線縫合的地方有很明顯的開裂情況,這個情況隻有劇烈打鬥的時候才會出現,而且傷口很新,是最近的事。 戰身體明顯的一顫,這更加坐實了季安然的想法。 季安然站直身子與他對視著,這一次她是肯定句:“你剛剛出去過,而且打架了。” 戰狼狽的閃躲季安然的對視,“我不是故意違抗主的命令,是我察覺到主有危險。” 季安然蹙眉,“我在這麼遠的地方,你怎麼可能知道。” 戰重新對視上季安然的眼眸,他語氣清冷帶著不容置疑,“死士一旦違抗命令,就說明主有生命危險。隻要你有生命危險,你在哪,我都可以知道。” 季安然看了一眼他的傷,“你的傷呢,什麼時候發生的打鬥。” 戰眼底閃過冷意,“他們傷了你,就該死。” 季安然抿著唇不說話,半晌後她收起了刀,“傷口已經開裂了,你今日拆不線,再過幾日吧。” 戰有一些慌張,他伸手抓住了季安然收回去的手,“不要。” 主說過,隻要拆線就能跟著他,如果不拆線,就跟不了主了。 季安然耐心的解釋道:“兩日就好了,再過兩日就行。” “一日我都等不了。求主,拆線。” 戰清冷的眼眸望著她,手抓的更緊了。 季安然從來沒有見到過戰擁有過此時的表情,她愣了片刻問道:“戰?你怎麼了?” 戰抓著她的手,讓她手中小刀抵在自己的傷口上,清冷的聲音竟帶上了一絲乞求:“不要限製我,我想……待在你身邊。” 季安然驀然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拆完線你想怎麼跟就怎麼跟…… 在做了一會兒的思想鬥爭後,她妥協的嘆了一口氣,“我說這話並不是限製你,我隻是擔心你。”她說罷,抽了抽手,“你手放開吧,我拆線。” 戰眼底閃過異樣,他連忙鬆開了手,“抱歉主,我一時心急……” 季安然不惱反而打趣著:“我倒覺得剛剛的戰很好。”她笑著彎腰準備拆線,“我很少見你表達情緒,你現在能表達出來,我很開心。” 戰墨黑的眼眸有一些恍惚,他漠然的看著前方,“死士,不能有情緒。” 腰間傳來清涼的觸感,他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季安然在一點一點的劃開線頭,拆線很簡單,幾分鐘就可以搞點。 她直起身子,打量著戰的身體。 麥色皮膚上赫然有幾處駭人的疤痕,它們張牙舞爪的攀附在他的上半身。 季安然望著戰滿身的傷,喉間傳來一陣苦澀,“我希望你不是死士,你應該擁有情緒。” 戰漠然的看著季安然眼底的傷感,他突然心口抽痛,但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主的意思。” 季安然揚唇笑了笑,“沒事,不急。”說完她掠過戰去翻找藥箱,她接著說道:“線是拆了,但這兩日還是要擦藥,你也少動武。” 說罷翻找出藥遞給了轉身的戰。 戰點了點頭,接過了藥,自顧自的擦了起來。 季安然收拾著藥箱,腦海突然湧現今日的男子,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戰,你有弟弟或者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