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白瞬間有了顏色,漸漸的變成了房屋的樣子。 白淩不懂這是為何,他朝前奔跑著。 跑著跑著他的身體越來越清晰,體型卻越來越小。 在他低頭看向自己變小的手時,他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撞倒自己的是一位高大的男子。 白淩順勢抬頭,看到男子臉時,他卻愣在了原地。 父親? “哪裡來的小娃娃,長的還挺好看的。有沒有家呀?沒有的話,跟我走吧。” 同樣的話,一樣的人。 在冰天雪地中,白莫朝白淩伸出了滿是老繭的手。 白淩也和前世一樣,伸出了凍傷的手。 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了一起,他從此有了家。 經過了漫長的過程,白淩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 “季安然”這三個字成為了他尋找真相的寄托。 為了更好的搜集有關“季安然”的情報,他建立了隱閣。 因為有一世的經歷,所以十年內的時間裡,隱閣成為了第一大閣。 隨著隱閣的壯大,有關“季安然”的情報越來越多。 這一世。 在“季安然”還沒有認識他之前,他已經關注“他”很久了。 “他”放棄了前世最引以為傲的武力,選擇了學醫。 雖然被世人唾棄稱為不祥,但他活的卻比上一世好上千百倍。 得知“他”從四公主變四皇子的時候,白淩先是驚訝,後是竊喜。 驚訝這一世的不同,竊喜自己可以擺脫季安然的謀劃。 但竊喜過後卻是無盡的迷茫。 他開始迷茫自己重生的意義。 他本就對世間沒有什麼期望,重生無非就是再經歷一次無趣的一生罷了。 直到第一次和“季安然”見麵。 他忘了重生前的勸告。 他開始靠近“季安然”。 在麵對截然不同的“季安然”時,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好奇“他”為什麼變成男人。 好奇“他”為什麼變的冒冒失失。 好奇“他”為什麼喜歡吃上世最討厭的糕點。 好奇…… 在對“他”的好奇中,白淩對無趣的生活產生了興趣。 他竟不知道圍棋還有另一種玩法、酒局的劃拳可以這麼簡單、報復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糕點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這麼難吃…… 對“他”的好是不受控製的。 之前是為了讓“他”活下去,現在是為了看到“他”笑。 ———— 白淩收回思緒已經是三更半夜。 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片刻後繼續看手中的文書。 剛看幾個字,突然房間多了一個人。 影直接半跪在地,“主!出大事了。” 白淩眼皮跳了一下,不悅的說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影欲言又止,吞咽了一下才開口道:“四皇子把鵡鷹蛋送給隔壁言國皇子了!” 話音剛落,白淩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要鵡鷹,是為了給別人?” 說罷他把文書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他把我送的東西,送給了別人?” 影點了點頭,深思熟慮後艱難的開口:“對,送了。兩人還說了很多話,四皇子剛剛回來。” 白淩麵色深沉的站了起來,片刻後消失在房間內。 原地的影暗道不好。 主和四皇子不會要打起來吧! 那他……怎麼能錯過這場好戲呢! 趕緊去看看。 ———— 季安然翻過高墻後,習慣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不解的看向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戰,“我說……你沒事跟過來乾啥?” 戰在身邊,她和言罕都不好說話。 今晚言罕一個勁的看她身後的戰,都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飼養鵡鷹的注意事項。 戰並沒有馬上回答季安然的話,他清冷的眼眸看向了她的身後。 季安然莫名的打了一寒顫。 她意識到了身後有一道冷冽的眼眸盯著自己,她一點一點的轉過了身子。 入眼是白淩幾乎靠近的脖頸。 季安然下意識的後退,直到後背不小心靠在戰的胸口才停了下來。 她現在沒有空管身後的戰,因為此時白淩的眼神太過冷冽。 有一些駭人。 季安然不明白為什麼白淩突然這麼嚇人,她試探的笑了笑,“淩哥這麼晚還沒有睡呀。” 她的後退刺激著白淩最後的理智,他冷冽的眼眸強壓著怒意,“這麼晚了,你去乾什麼了。” 季安然繼續試探,“我去隔壁送了個東西。” “什麼東西。” 白淩邁前一步,步步緊逼。 因為白淩的靠近,季安然被迫抬頭注視他,“你給的鵡鷹蛋。” 她坦蕩的樣子把白淩語塞,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好半晌才開口:“你也知道那是我送你的。” 季安然默默的往左挪了幾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前幾日我就想著,離開之前送隻鵡鷹給言罕。可惜。我找不到。你說巧不巧,昨天淩哥正好給了我鵡鷹蛋。這說明什麼?說明,那鵡鷹蛋跟言罕有緣分!” 白淩沉下臉來,麵對季安然的胡扯,他隻是淡淡的開口:“要回來,那是我給你的,你不能送給別人。” 季安然抿唇不語。 話是這麼說也沒有錯,但是她要鵡鷹就是為了給言罕的,蛋要回來就沒有意義了。 她搖了搖頭,“我已經送出去了,要不回來了。” 白淩麵色更加難看起來,“為什麼要不回來,你不去要,那我去要。” 季安然一聽臉色也變了,蹙起了俊俏的眉間,不滿道:“一顆鵡鷹蛋而已,需要多少銀兩?我可以給你雙倍,就當我把這它買下來。” 在暗處的影聽不去了,顯出身形對著季安然不滿的說著:“那顆鵡鷹蛋是主……” “閉嘴!我和他說話,有你什麼事?” 白淩轉頭立馬打斷了影的話,他全身散發出駭人的煞氣。 被吼的影不敢造次的退到一邊。 白淩強壓著散發出的煞氣,她側回頭再一次看向季安然,“那是我送給你的,要回來。” 季安然淡然的看向他,眼底一片的清冷,“我沒有讓你送我,你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我有權利給別人。” “好一個‘我有權利’。”白淩聽罷竟揚唇一笑,墨黑的眼眸中是揮之不去的晦暗,聲音也冷了幾分:“你的權利是我給你的!如果不是我來,你這輩子都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