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白淩就後悔了。 四周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季安然身後的戰清冷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你還記得剛開始,你跟我打的賭嗎?”季安然望著白淩深邃的眼眸,她的鳳眼滿是冷意和疏離。 白淩望著她眼底的疏離,抿唇並沒有接話。 季安然不緊不慢的說著:“賭我離開言國之前會不會求於你。我每求於你一次,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相反,如果我沒有求於你,你可以答應我三個條件。” 白淩依舊沒有說話。 兩人四目相對,季安然並沒有退讓,她接住說道:“我並沒有求於你做我的哥哥,我也沒有求於你為我撐腰,我更加沒有求於你幫忙找鵡鷹。現在,我也不求於你帶我回去。家我可以自己回,我不求於你對我好。” 她的話一字一句打在白淩的心口上,他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向後退了一步。 一步不夠,又退了一步。 白淩默默轉過身,他背對著月光,看不清神情,富有磁性的聲音竟有些沙啞:“如你所願。” 季安然目送白淩離開,在他離開後四周又回到了寂靜。 “主,我們回去吧。” 身後傳來戰清冷的聲音,季安然收回了目光,站在原地半晌後朝房間的方向走,嘴裡還念叨著:“早點休息吧,接下來的日子,要靠我們自己了。” 戰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後,安靜的並沒有說話。 ———— 距離言皇生辰還有十日。 此時的後宮已經在籌備國君生辰需要的東西。 各式各樣的喜氣紅燈籠擺滿了皇國。 說是紅燈籠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又娶老婆了。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次的宴會主辦竟然是言桃。 這對於季安然來說,這並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 …… “安然哥哥,你幫忙看看,宴會要的隔段用什麼顏色合適?” 因為主辦人是言桃,她可以隨意進出各個地方。 沒有了管束,言桃三天兩頭的往季安然的小院跑。 問宴會需求是假,趁機接近季安然是真。 季安然捏了捏鼻間,麵對五花八門的顏色隨便指了一個,“這個吧,你父皇喜歡亮一點的顏色。” 言桃的眼睛一直盯著季安然,就沒有挪開過視線,“安然哥哥真的好眼光,選的顏色真好。” “嗬嗬。” 季安然乾笑了幾聲,假意摸臉,實際擋著臉朝身側的戰試了試眼色。 戰語氣十分僵硬的喊到:“主,你是不是又頭痛了!快進屋休息!” 季安然配合的哎呀了一聲,嘴唇一下子煞白起來,“是有一些,可能是曬久了。”說完她摸著額頭看向言桃接著說:“桃桃,真是對不起,我有些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言桃看到季安然嘴唇煞白被嚇不知所措:“安然哥哥,要不請禦醫看看吧,你最近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 季安然擺了擺手,“老毛病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說罷瘋狂的暗示戰帶自己走。 戰點了點頭準備扶起她。 言桃立馬起身,“我扶安然哥哥回房吧。” 她剛說完,一個健步就走向了季安然。 戰眼底閃過不悅。 季安然連忙拒絕:“不不不,男女授受不親,有戰扶就好了。” 言桃根本就沒有在聽,伸手就要去拉季安然的胳膊,“沒事的,這裡沒有外人,我扶安然哥哥吧。” 言桃的手剛剛碰到季安然的衣服,突然院內響起了影的聲音: “主,你要出去呀,那我去準備準備!” 隨之就是冷峻的白淩從屋子裡走出。 言桃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一扭頭就看到了盯著自己的白淩,一時間竟嚇的後退一步。 白淩的目光太冷,讓言桃想起來了那天宴會上他想殺自己的眼神。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聲音也膽怯了很多,“安然哥哥,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根本就不等季安然回應,直接慌亂的跑出了小院。 白淩看著言桃慌不擇路的背影,他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轉身回屋,並沒有多看一眼院中的季安然。 “主,還回房嗎?”戰詢問著愣神的季安然。 季安然直起了背,剛剛煞白的嘴唇瞬間恢復如初。 她看了一眼回房的白淩。 那晚後兩人的氣氛就變得異常平靜,就如同不認識的陌生人,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際。 季安然收回了目光,語氣淡淡的說道:“不了,我們接著練武力吧。”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皇宮裡麵的陳設越來越宏偉起來。 在言皇生辰的前一天晚上,季安然收到了一封家書。 家書被放在一個藍色錦盒裡。 錦盒放在桌子上,是季安然回房的時候才發現的。 她以為是戰拿進的屋,所以並沒有在意的打開了錦盒。 錦盒裡不僅有一封信,還有一件深藍色的玄衣。 她最先拿起了信,隨後又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錦盒裡的衣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片刻後她拆開了信。 季安然疑惑的蹙起了眉頭,有一些半信半疑的把信封來回翻看。 信上寫著: 宴會之時,遠離言桃。 入夜之後永樂宮走水,切勿靠近永樂宮。 明日有人謀反,趁亂跟隨白淩逃離皇城。 然止留。 —— 季安然反復看著信中的內容,心中盤算著。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信不是然止寫的。 然止遠在季國,她怎麼可能知道言國發生的事。 此事定有蹊蹺,她不能全信。 就當她思緒飄遠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戰的聲音。 “主,你睡了嗎?我有事稟告。” 季安然收回思緒,對著門口說道:“進來吧。” 戰進來後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錦盒,他的麵色一沉,關好門後快步向前,“這個盒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季安然不解,“不是你放我屋子裡的嗎?” 戰深深的看了一眼錦盒,“我入夜便出去了,剛剛才回來。” 季安然一愣,她把信對折放回到了錦盒裡,目光暗沉的看著裡麵的玄衣,半晌後語氣淡然的開口:“是白淩。” 她更加不解起來,片刻嘟囔道:“他為什麼要用母妃的落款給我寫信呢?” “然妃?信?” 戰清冷的神色一頓,片刻後他從胸前的暗袋裡拿出一封包裹完好的信。 他雙手把信遞給季安然,語氣清冷卻恭敬的說道:“這是季國傳來的密信。寫這封密信的人,是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