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戰手中的信,季安然遲疑了片刻。 又一封? 這六年來然止隻是送東西,她從未寫一個字的問候信。 為何臨近回國,她突然送信…… 季安然收回思緒,伸手接過信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 等看完上麵的內容後,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信的內容是: 安然,過的還好嗎?娘親很掛念你。 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很疑惑,但你一定要相信娘親,一定要按照娘親說的去做。 言皇生辰當天侍衛極其薄弱,你一定要跟著戰,千萬不要單獨行動。 入夜後會有一座宮殿著火,你要趁著大火燃燒時盡快逃離皇城,因為在大火熄滅後,會有人趁亂謀反,你隻需跟著淩將軍,他會帶你安全的逃離皇城。 逃離皇城後也不是絕對的安全,途中會經歷幾次暗殺,你隻需要提前備好防身的毒藥跟緊淩將軍就可以了。 補藥記得喝,娘親等你回來。 …… 季安然反復的看了幾遍,半晌她拿起了錦盒裡的第一封信。 兩封信打開放在了一起。 一封簡潔明了,一封紙短情長。 明明內容幾乎差不多,但是為什麼對比之下,她覺得總很奇怪呢? 難道是她多想了? 因為寫信的人不一樣,所以才感覺很奇怪? 季安然側頭看向了身邊的戰,語氣凝重的問道:“戰,你過來看看。這兩封哪一個更像是信。” 戰上前大概了掃視了一下,伸手指了指第一封簡潔明了的信,“這封。” 季安然不解,“為何?” 戰淡然的開口:“隻有這封感覺像是信,另外一封很奇怪。” “哪裡奇怪?”季安然追問道。 戰搖了搖頭,“我沒有見過這樣的信,所以覺得奇怪。” 季安然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寫滿一頁紙的第二封信。 她的感覺和戰恰好相反。 她倒覺得第二封更像是信。 …… 季安然收回思緒,直接把兩份信都卷了起來,隨後拿到燭臺邊一起燒掉。 看著信件燃燒殆盡,季安然看著燭臺若有所思起來…… 第一封是白淩寫的。 白淩能提前寫出未知事件,她猜測明日所發生的事,定然大多都是白淩一手策劃。 策劃人能寫出預言信,這倒沒什麼。 那為何遠在季國的娘親能知道這些呢? 而且知道的事還比白淩知道的多…… 季安然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她乾脆直接一口氣吹飛了桌上成灰的信。 回頭之際她看到了錦盒裡深藍色的玄衣。 想了半晌,季安然突然快步的上前關上了錦盒,隨後扭頭看向了戰:“早點回去休息吧。” 戰深深的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錦盒,語氣清冷的說道:“好。” 他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季安然突然想到了信上的內容,她叫住了戰。 “戰,明日你一定要跟著我。” 戰回過頭與她對視,清冷的眼眸映著少年的臉,他淡淡的點了點頭,眼底卻閃過一絲光亮。 “好。” ———— 在重重疑惑下,季安然並沒有睡一個好覺。 天一亮,她就從床上坐起。 她望著自己生活幾年的房間,發起了呆…… 半晌後,她起身收拾。 今晚就會離開皇城,必須把能帶的東西從簡。 她有預感,今日離開房間後,便不會再回來。 季安然把能帶的都放在了衣服暗袋裡,奈何東西太多,隻能帶走冰山一角。 她摸了摸帶不走的藥箱,片刻後把它放回原處。 餘光看到了桌子上的藍色錦盒。 季安然走了過去,再一次打開了它,深藍色的玄衣規規矩矩的躺在裡麵。 她還是好奇的拿了出來。 剛拿出來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衣服比一般的玄衣要重,鑲嵌的花紋也很少,整體看起來並不好看。 當季安然打開衣服內部時,她驚奇的發現—— 這衣服的暗袋比平常衣服多上了數十個。 季安然看了看手中的玄衣,又看了看剛剛放回去的藥箱。 她突然覺得這衣服順眼了不少。 ———— 白淩屋。 影如往常一樣,天亮了準備叫醒主子。 他剛開門,入眼的便是齊裝待發的白淩。 他安靜的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才翻了幾頁的文書。 影條件反射的開口問道:“主今日怎麼這麼早起?” 白淩抿唇,若無其事的翻了一頁文書,淡然的開口:“有什麼新情報嗎?” 影搖頭,“暫時風平浪靜。”他走到主身側接住說道:“主要傳早膳嗎?” 白淩思緒不在這,他又翻了一頁文書,“不用。” 半晌後。 白淩放下了手中的文書,伸手捏了捏眉心,“今晚趁季安然離開房間,把他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 影抿唇,片刻後接話:“主,今晚人手都已經分配完了,搬東西這活……沒人去。” 白淩撇了他一眼,語氣不滿道:“搬東西的人都沒有了?你怎麼分配的人?要是沒有人,那就你去。” 影一下子哽住,張嘴張半天才說出話來:“有人有人。屬下等下就去安排。” 白淩收回冷眼,再一次拿起了文書。 他剛看不久,房間裡又出現了一名隱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隱士半跪著,看不清他的臉,“主,兵器已經歸還,屬下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異樣。” 白淩淡淡的點頭,若無其事的翻看著手中的文書,語氣清冷的說道:“今晚裝裝樣子就可以了,吩咐下去,時間一到馬上離開。” “是。” ———— 鄰國能來的使者都來了,他們全部匯集在宮殿內。 等言皇挨個麵見完,估計都已經到了下午。 所以這次宮宴,安排在了入夜後的晚宴。 一個早上都是風平浪靜的度過,直到過了午膳時間,言皇突然宣召白淩麵聖。 …… 白淩終於放下了無心去看的文書,他側頭看向影吩咐道:“我去後,你看好他。” 影知道主說的“他”是誰,他點頭應下:“屬下明白。” 白淩欲言又止,片刻後開口:“你必須跟緊他,切勿讓他靠近永樂宮。” “是。” 白淩起身向外走去,開門後他看向了走廊的另一側。 片刻後他收回了目光。 …… 走廊另一側的盡頭便是季安然的房間。 戰開了一點窗,他看向院內等待的太監,轉頭看向收拾東西的季安然,聲音清冷的說道:“言皇召見了白淩。” 季安然摸索著手中的匕首,片刻後藏在了玄衣的袖子裡,鳳眼閃過晦暗,“今日後宮侍衛薄弱,藏劍不容易被查。你也藏一把防身吧。” 戰放下了窗,點著頭,“我會跟著主的。” 季安然揚起唇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