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拍門(1 / 1)

我爸和梁叔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依然保持著之前的神態,大爹卻是臉色一變,和我一對視,好像一下就看出我心中所想,伸手按住了我,頓時耳中刺耳的嬉笑聲一下減弱了很多。   大爹咳了一聲,對著我爸和梁叔說到,“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該把事情解決解決了,小梁你也不用去叫小趙出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大爹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和我爸、梁叔一起來到了梁嬸所在的內屋門口。   “小梁啊,你先進去看看,我們能進去的時候再叫我們。”大爹對梁叔說道,梁叔打開門自己先進去了。進去不久梁叔就在屋裡叫到,“楊大爺,你們快進來,我老婆看起來好像有問題!”   聽到這,大爹帶著老爸和我也進了內屋。一進屋就看到梁嬸蹲坐在床上,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披散著頭發,咧著嘴笑,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但是眼神卻惡狠狠地掃視著我們幾個人,尤其是看到我的時候,瞳孔突然收縮,嘴角咧的更甚,開始陰笑起來,好像想要生吞活剝了我一樣。梁叔靠在墻邊,捂著右手手臂,看上去手臂像是受傷了一樣,臉上也冒著幾道帶著血印的抓痕,眼神中夾雜著對剛才發生事情的驚恐。   我隱隱約約仿佛看到,梁嬸的腦袋後麵,好像有一片青灰色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梁嬸的眼神盯的渾身打寒顫,不知不覺中我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大爹這時候擋在我的身前,對我爸說,“別讓小楓看了,先帶小楓出去吧,在外麵等我們。”然後又轉頭告訴我,“出去馬上把我給你的手串給帶上,記住一旦帶上,就絕對不要再摘下來了。”   說罷,我爸趕快帶著我離開了老梁家回到了自己家,並和我媽囑咐到,“先別問那麼多,聽我的話,帶小楓到樓上的小房間裡待一會等我回來,老梁家出了點事我還得去看看,等我回來你們再出來,到時候再和你具體解釋。”說罷,我爸便出了家門。   我爸畢竟是一家之主,說話還是很有權威的。再加上此刻他神情嚴肅,語氣不容置疑,我媽馬上就帶著我到了樓上的小房間門口。我媽拿鑰匙打開了房間門,打開了電燈開關,我第一次見到家裡這個神秘的小房間的真正麵貌。   我也曾想象過這個房間裡是什麼樣的,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但小時候生活在農村的我,對外界的了解主要還是來源於電視和書本,電腦、智能手機和網絡對我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事物,能接觸到電腦、網絡的機會主要就是每周的微機課和周末去鎮子上的同學家玩,所以我的想象力還是很有限的。   房間布置地很簡樸,中間一張長條桌,桌子前的地上擺著兩個蒲團。而引入眼簾的,是長條桌上擺著的一尊菩薩,菩薩像前擺放著香燭供品。整個房間即使開著燈,但然然升起的熏香煙霧彌漫在房間內,顯得有些朦朧不清。   少時的我不懂佛像,也不知擺放著的是哪一尊菩薩。我媽拉著我跪在蒲團上,麵對著佛像。我媽文化水平不高,但我聽她好像口中念著什麼我聽不懂的話,就像是經書一樣。   “千普千普千千普阿迦舍千普法揭洛千普楠缽洛千普伐羅千普伐折羅千普阿路加千普淡摩千普薩地摩千普薩地尼訶羅千普毗婆路加茶婆千普烏缽達摩千普奈也諾千普缽拉諾三摩地拉那千普剎那千普毗施婆隸夜千普……”   但是慢慢我的內心越來越平靜,不知道是不是室內溫度上升的原因還是我的錯覺,感覺整個人身上有一股暖流,手腕上的桃核手串好像也在隱隱發熱。   “啪——啪——啪”,門外突然響起了拍擊聲。   ““開——門——啊”。   “開——門”。   “別——丟——下——我——啊”。   “我——會——乖——的”。   “我——會——聽——話——的”。   我好像又聽到了之前的聲音,我看向我媽,顫抖著聲音問,“媽,你聽到有小孩說話的聲音嗎?”   我媽搖搖頭,抱住了我,“沒事的,沒事的,爸爸馬上就會回來的。”   “舍薩多臘婆千普毗阿圖索吒莫西麗單彌山彌卓加洛細卓加洛莫西麗測隸毗隸揭拉婆拔羅伐臘地淅瀝缽策必缽臘折辣飯達尼赫臘達尼缽臘遮遮遮遮淅瀝彌隸梨捷它托契陀契盧達利達利米隸摩電丹電具隸彌隸隸盈矩之多毗池隸契隸缽臘契隸矩吒綻莫隸敦棋敦棋敦具隸呼嚕呼嚕呼嚕矩隸翠都彌隸彌隸地彌隸贊盤托托赫臘淅瀝呼嚕呼嚕嚕……”,我媽繼續念了起來。   門外的聲音變了,變得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原本正常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嘶吼,在其中我好像又聽到了孩童的嬉笑聲與哭泣時夾雜著的聲音,聲音時強時弱。房間的門開始晃動起來,好像門外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沖撞著這扇木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要沖進來卻一直不得所願。   我媽把我抱在懷裡,這種場景我本該很害怕,但在母親的懷抱裡,在滿屋的香薰煙火味中。我的內心卻慢慢開始平穩起來,就感覺好像這裡很安全不用害怕一樣。   門外的聲音慢慢開始平息,最終沒了聲響。小屋裡沒有窗戶,但是卻能感覺到外麵的夜色越來越濃了,我漸漸有些暈暈沉沉,再往後便沒了意識,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了。   又過了良久,仿佛聽到鑰匙在鎖芯裡轉動房門打開的聲音,仿佛朦朦朧朧地看到我爸過來抱著我走了出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了,我躺在爸媽臥室的床上,看到爸媽、大爹都在床邊。我爸輕輕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沒事,應該已經退燒了”。   我問我爸發生了什麼,我爸告訴我,“沒發生啥事啊,就是前晚屋後老梁兩口子又鬧矛盾了,吵架還想動手,我就去勸了勸。然後昨晚買點東西帶你去你梁叔家吃了頓飯,順便和你大爹一起去勸勸他們,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吃著吃著你突然說頭很暈,我一摸你額頭滾燙,估計是下午出去玩受涼了,然後就有點發燒,就趕快帶你回家吃了退燒藥,然後你就一覺睡到現在,現在沒事退燒了就好。”   我的頭很疼,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不燙。我又看了看站在床邊的家人,大家都看到我退燒了都笑著看著我。   難道過去發生的事情都是南柯一夢嗎?   摸著額頭試著溫度的右手上,一根紅繩係著一個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