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女皇的煩惱歸女皇,伯爵的快樂歸伯爵。 希爾芙女皇的煩惱,和我希芙伯爵有什麼關係? 在皇宮後花園的金絲楠樹下站了十分鐘,希爾芙終於醒悟過來。 羅蘭是否變質是以後的事。 至少現在他無比忠誠。 擁有【洞察】之力的她目光所及處,羅蘭的赤心像血染浸透。 未來的羅蘭就交給未來的希爾芙煩惱吧。 不準自尋煩惱。 香檳開起來! 希芙伯爵示意侍女給客人倒酒,微笑著向羅蘭介紹道: “羅蘭,這是塔利亞國皇室特供的米蘭香檳,口感極佳,入口醇厚回甘綿延,你嘗嘗。” 羅蘭端起酒杯的手僵在空中。 半場開香檳已經很不吉利了,開的還是米蘭香檳,這簡直就是雙重Debuff,這酒沒法喝。 但他沒法拒絕。 總不能講家鄉的典故吧。 他停杯不飲,微笑著問道:“我從未聽過米蘭香檳,這酒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當然有。” 想到阿爾本略微錯愕後乖乖聽令的模樣,希芙心情極佳,柔聲解釋道: “米蘭香檳是塔利亞皇室專供飲品。這種酒常用於高級別晚宴,除此之外還有祝捷的彩頭。” “塔利亞帝國當年的戰神米蘭大公爵每次出征前都要痛飲香檳,提前慶祝勝利。” 羅蘭感到牙有些疼。 這貨帶兵打仗隻能中午出發,因為早晚要出事。 見羅蘭麵色猶豫,希芙伯爵微笑著寬慰道: “米蘭大公爵軍旅生涯參加大小戰役十九場,全部獲勝。所以參加重要活動前痛飲米蘭香檳是好彩頭,放心喝吧。” 原來這個世界的米蘭香檳如此威猛? 那沒事了,喝! 羅蘭舉起酒杯,和希芙伯爵遙碰一杯,一飲而盡。 希芙沒有說謊,米蘭香檳的口感格外清新,相當不錯。 一杯香檳下肚,七分熟牛排切開送入口中,希芙的心情美妙的像蘇賽克斯久違的艷陽天。 “羅蘭,謝謝你。” 她輕聲說道。 羅蘭停下刀叉,將口中牛肉咽下,用餐巾擦擦唇角的醬汁,微笑著回應道: “反了,應該是我感謝希芙伯爵。你幫我贏得冠軍,又從想要謀害我的惡棍手中救下我。” 希芙緩緩搖頭,輕聲呢喃著:“羅蘭。如果沒有你幫忙,女皇陛下就會成為某些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鬱鬱而終。” “你幫她,就是幫我。” 希芙說的沒錯,羅蘭給她的幫助確實超過一個征文冠軍外加一千五百磅獎金。 但這話羅蘭不能自己說,隻能等她說。 自己說出來,就是邀功。 希芙說出來,皆大歡喜。 希芙的態度就是女皇的態度,羅蘭等的就是這個態度。 幫女皇奪回權力固然不容易,在這個過程中他會掌握很多權力,如何與希爾芙和諧相處很不容易。 他的選擇是不直接效力女皇,而是以希芙伯爵的朋友和客卿的身份幫忙。 這樣能減少猜忌,但終究不能治本。 如果女皇心中始終有芥蒂,功成之日說不定就是一杯毒酒。 他不怕和女皇一起吃苦,就怕不能一起享福啊。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希爾芙也許不如希芙單純,但也沒有被權力腐蝕的跡象。 至於她以後會不會變質,那就交給以後的羅蘭煩惱去吧。 總不能既要也要,什麼風險都不擔吧。 隻要懂得掌握分寸,及時功成身退,憑擁立之功,起碼也能混個伯爵吧。 若是女皇陛下慷慨些,侯爵甚至公爵也不是不可能。 重生異界,竟然成了每天騎馬打獵,醉生夢死的逍遙伯爵? 這個結局不錯,至少九十分。 羅蘭主動舉起酒杯,回敬希芙。 “希芙伯爵,既然我們是朋友,就不說那些矯情話了,願我們友誼長存,乾杯!” 他始終用友誼作為雙方相處的基調,也是提醒希芙不忘初心。 然而希芙卻沒有回應。 纖細的手指捏緊酒杯,攥的微微發白。 “既然是朋友,以後不準叫希芙伯爵。” “那就...希芙小姐?”羅蘭沒有誠恐誠惶,而是順坡下驢。 “希芙!” 希芙堅決的給出答案,舉起酒杯回應。 既然是朋友,就該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難道不是嗎? 羅蘭等的就是這句話。 “希芙,乾杯!” 舉杯時,羅蘭的餘光看到在餐桌對麵作陪的莉莎。 他從未見莉莎如此拘束,就連叉牛排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用眼神提醒莉莎舉杯,她才懵懵懂懂的跟著端起酒杯。 簡單而融洽的晚宴很快結束。 香檳不醉人,但人醉香檳。 希芙回到臥室時,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隻有她安然不動,她笑盈盈的將有些沉重的身體扔進床鋪,開始尋夢。 羅蘭婉拒希芙的挽留,帶著莉莎回家。 看的出來,莉莎在這裡很拘謹,那就回家吧。 就算又小又破,家的感覺終究不同。 羅蘭和莉莎並肩走在泰瑪仕河畔,夜晚的秋風有些冷,莉莎裹緊衣領,默默的走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姐姐,你有心事?” “沒...” 停頓了一秒鐘,莉莎自嘲的笑了笑,她根本藏不住心事,既然羅蘭看出來了,又何必遮掩。 她輕嘆道:“倒也沒什麼,隻是在希芙小姐家住了一晚,更加感到人與人的差距。” 就這? 羅蘭正想用玩笑話帶走話題,突然想到這是莉莎第一次在高級貴族家過夜。 希芙出身皇室,生活條件比普通伯爵強許多。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多半也會被希芙家的奢華生活震住。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姐姐,總有一天你也會過上同樣的生活,我說的。” “我不要。” 莉莎搖頭,輕聲呢喃著:“我知道你身處漩渦無法後退,我也不會拖你的後腿。但我隻希望你平安。” “好!” 千言萬語,最後隻剩一個字。 親人之間,無須多言。 莉莎張了張嘴,話到嘴邊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希芙小姐家的女仆在我睡的床上鋪了三層天鵝絨被褥,睡起來別提多舒服。” “那挺好啊,這是人家尊重你。”羅蘭隨口應道。 莉莎笑著搖了搖頭,悠悠的說道:“第二天女仆收拾床鋪時發現被褥下有一顆豌豆,嚇得臉色煞白,連聲向我道歉。” “我當時不明白她為何道歉,隔著三層被褥誰還能感覺到豌豆?後來我知道了,就算多鋪幾層天鵝絨被褥,希芙小姐大概也能被豌豆硌到。” “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