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河畔。
“鐵民攻占了臨冬城?”
艾德·史塔克公爵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前來送信的使者。
“是的,大人。”
“鐵民怎麼攻下城堡的?羅柏呢?”
“當時羅柏大人聽席恩·葛雷喬伊說鐵民意圖進攻卡林灣,率軍前去支援了,不在城內。不過,收到臨冬城陷落的消息後,羅柏大人便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而且他猜測,鐵民能這麼快攻進城,恐怕也是因為有席恩做內應。”
“席恩……”艾德公爵念叨著自己養子的名字,眼中閃過悲傷和憤怒。
好半晌,他才再次問道:“鐵民有多少人?”
“一開始有近兩千人,但後來撤走了一批,估計現在留在臨冬城內,隻有不到五百人。”
“鐵民撤離了一批?但還留下一批?”
“是的。”
艾德公爵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鐵民攻占臨冬城後,無非是兩種選擇,要麼搶一把就撤,要麼固守待援。
現在這種既撤又沒撤乾凈,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此時他也沒法多想,畢竟老婆孩子都在城內,艾德公爵心急如焚。
他立刻讓家族騎士整頓軍隊,準備親自率領三千兵馬回去救援。
但走之前,他必須安排人來代替自己指揮三境聯軍。
想了片刻,艾德公爵對侍從道:
“去將盧斯·波頓伯爵、安雅·韋伍德伯爵夫人、傑森·梅利斯特伯爵請來。”
“是。”
侍從領命離開,首先來到了那麵飄揚著粉紅色剝皮人旗幟的營地走去——
那是恐怖堡軍隊所在的營地。
現今的恐怖堡領主是盧斯·波頓伯爵,因喜歡用水蛭吸自己的血而被稱為“水蛭大人”。
當侍從找到“水蛭大人”的時候,他正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蒼白的胸膛上爬滿了水蛭,這些軟糯的蟲子正逐漸變成閃亮的粉紅。
侍從忍著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小心翼翼道:“盧斯大人,艾德大人請您去一趟。”
“好。”盧斯伯爵的語氣很輕,讓人不得不仔細聆聽。
他示意學士取走身上的水蛭,又從仆人手裡接過外衣罩住了那具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身體。
侍從不敢多待,傳遞好命令後就連忙離開。
盧斯伯爵不緊不慢地喝了一杯紅酒,才起身前往中軍營帳。
“艾德大人,您找我有事?”
“對。坐吧,待會兒還有人來。”艾德公爵道。
說實話,如果有更好的選擇,艾德公爵根本不想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盧斯·波頓。
但瓊恩·安柏伯爵太過魯莽,威曼·曼德勒伯爵又胖的連馬都騎不上去,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年紀太大,之前遠征多恩的時候就得了熱病,已經提前回卡霍城修養了,而其他的北境貴族,又都沒有足夠的威望。
雖然艾德公爵不喜歡此人,但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手段還是威望,盧斯伯爵都是最適合的指揮官人選,也隻有此人能在他離開後,鎮住北境諸侯。
當然,為了製衡此人,艾德公爵還從河間地與風暴地貴族中各找了一位領頭人。
等了片刻,安雅夫人和傑森伯爵也相繼抵達。
艾德公爵這才開口道:
“我剛剛接到消息,臨冬城被鐵民攻占,我準備帶三千人回去將他們趕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三境軍隊就交給你們指揮了。”
“感謝您的信任。”盧斯伯爵微微俯身,隨後又問道,“您的家人都還好吧?”
“現在還不清楚。”艾德公爵一想到這個就心中絞痛。
他無法想象萬一敵人真的在臨冬城大開殺戒的場麵,隻能向舊神祈禱,祈禱席恩·葛雷喬伊還念著十多年的養育之情。
“您隻帶三千人回去夠嗎?要不要多帶些人手?”安雅夫人問道。
“不用。鐵民大半都撤走了,而且在北境作戰,我們天然有優勢。”
“確實,我也收到類似的消息,鐵民突然撤離了北境,或許是巴隆終於發現那裡沒什麼東西好搶。”傑森伯爵道,他的領地處在對抗鐵民的前線。
“以防萬一,我讓恐怖堡出兵幫您吧。”盧斯伯爵提議道,“波頓家族還能湊出一千人左右的軍隊,我會寫信給我的私生子拉姆斯·雪諾,讓他配合您奪回臨冬城。”
“好。”這回艾德公爵沒有拒絕恐怖堡的好意,“史塔克家族會記得波頓家族給予的幫助。”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盧斯伯爵道。他那張臉上看不到皺紋,也看不到表情,無論憤怒還是欣喜,都是一個樣子。
艾德公爵頓了頓,又叮囑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共同掌管軍務,記住隻要守住營寨就行,不需要主動進攻,也別理會獅子的挑釁,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三人點頭應下。
簡短的會議結束後,盧斯伯爵返回自己的營地。
剛進營帳,他就找來侍從,讓其服侍自己穿上鎧甲:
“準備一下,我要去林中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