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容熙深深嘆了一口氣,心裡滿是一種倒不清,說不明的感覺。她心裡不得勁,她說不清楚的不得勁。 從趙予忻的房間到容熙住的院子,路上正好要經過顧書晨正在住的房間。容熙在顧書晨的房間門口站了一會,猶豫了幾秒,容熙還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顧書晨在床上躺久了,便想下床走走了,此時正扶著桌子慢悠悠地走著。即使走得慢,顧書晨身上一些沒好全的地方還是扯著疼。 有些地方疼得受不了,顧書晨倒吸一口冷氣,閉著眼睛,慢慢等著這股疼痛緩過去,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打他和趙予忻的人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一雙手輕輕地扶住顧書晨的胳膊,顧書晨睜開眼睛,扶住他的女孩子抬頭看著顧書晨,嘴角扯出不自然的笑容。 “呃……”顧書晨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腦海裡想著眼前人的名字,他記得這個人,和夏智鬆一起來看過自己幾次,以前趙予忻也說過她“容熙?姑娘。” “嗯。”容熙點點頭,嘴角的笑容總算自然了些,心裡高興顧書晨記得自己的名字。 顧書晨被陌生女孩這麼扶住有些不自在,輕輕把胳膊從容熙手裡抽出來,忍痛走向桌子邊坐下,輕輕倒了一杯茶:“容熙姑娘請坐。” 容熙有些失落,可表麵還是不著痕跡的微笑坐在顧書晨對麵。 “所以今天姑娘來有事嗎?” “嗯……就是,”容熙嘴裡搪塞著,腦子裡飛快地想著理由,“喔喔,予忻。對,予忻叫我來看看你。” “喔。”顧書晨恍然大悟,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好著呢。你剛才不是都看見了嗎?我都可以下地走了。” “好就行。” 容熙還想說些別的,可是她不了解顧書晨,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屋裡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顧書晨開口打破了沉默:“予忻,她怎麼樣?” 容熙連忙回答:“予忻比你差一點,但是恢復得也不錯。估計再有個兩三天也可以下地走了。” 顧書晨繼續問道:“那天的人抓住了嗎?” 容熙聞言,搖搖頭:“還沒有。” 顧書晨點點頭,他那天又不像予忻一樣昏了過去,夏智鬆最多和那人打成平手,那人打了一會沒了興趣,甩開夏智鬆就往反方向跑了。夏智鬆沒有一絲絲追上去的念頭,怎麼可能抓得住? 不過,夏智鬆為什麼不追上去呢?他和趙予忻不管怎麼被吊打,好歹也是消耗了那人的體力。再耗一耗,他就不信夏智鬆贏不了。 顧書晨心裡暗暗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專心致誌地看著他的容熙。 “唉,那個……”顧書晨轉頭,正好對上容熙炯炯有神的眼睛,顧書晨不明所以,微微側頭,疑惑地看著容熙,“嗯?” 容熙慌亂地偏過頭,站起來向門外匆匆走去:“時間不早了,我,我該走了。再見。” “容熙姑娘。” 顧書晨在後麵喊了一聲,容熙停下來,轉頭看向顧書晨。 “謝謝你了。” 容熙點點頭,轉頭快速地跑了出去,眼裡滿是藏不住的欣喜。 顧書晨望著容熙匆匆離開的背影,低頭聞聞自己的身上的氣味,這些天躺著確實很久沒有洗澡,可是味道不至於容熙跑的這麼快吧。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啊。 顧書晨恢復得不錯了,沒過幾天就可以不扶東西下地走路了。顧書晨病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趙予忻聊家常,這些天都沒幾個人和他說話。 容熙倒是天天來,可是人家畢竟是個不太熟的女孩子每天聊來聊去不過就是那幾句話。 再憋幾天,顧書晨覺得自己都要瘋了。莫名其妙的遇到一個神經病,被打的下不了床,顧書晨自己想想都憋屈的要死。 趙予忻這些天天天研究那本劍法,看得多了,竟然生出了一種似懂非懂的感覺。但是每次在趙予忻覺得自己即將得到這本劍法的精髓時,總會覺得有些不對。不對在哪裡?趙予忻也說不清楚。 顧書晨踩著軟底布鞋,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繡著金邊的長袍,慢慢走進屋裡。 趙予忻抬頭看著顧書晨。其實顧書晨長相是不錯的,劍眉鳳目,鼻正唇薄,頭發高高的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地清爽利索。 “喲!看起來好的不錯嘛。”趙予忻笑笑。 顧書晨點點頭,有些快活地說道:“是啊。我一可以走就來找你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著,顧書晨坐到趙予忻對麵,腿搭在床沿上。 “滾下去。”趙予忻輕輕推了推顧書晨的腿。 顧書晨非但沒有把腿放下,反而得瑟的晃了晃腳,賤兮兮地說道:“就不吶。” “滾。”趙予忻見顧書晨這副賤樣子,也懶得說什麼,由著顧書晨,又低頭看起了劍法。 顧書晨見狀,扯了扯趙予忻的袖子:“別看了。小爺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憋了那麼久,你陪我說會話唄。” “毛病真多。”趙予忻把書放下。 “嘿嘿……”顧書晨看了看趙予忻被紗布緊緊纏住的手,“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 顧書晨低頭看向趙予忻緊緊纏著布條的手,嘆口氣,真誠說道:“兄弟,那天真的謝謝了。” 趙予忻拍拍顧書晨的肩,笑笑:“別客氣。以前你幫我的還少嗎?” “嗯。”顧書晨點點頭,嘆氣,“以前在綏安城什麼事都敢乾,從來不害怕有性命之憂。還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可是那晚和我們打鬥的人年長不了我們多少,可我們偏偏還不了手。” “所以我們來了這裡,”趙予忻靠在床沿邊,看著被布緊緊纏住的手,“既然留在了這,就一定要所有人看看。我們趙顧兩家出來的孩子個個都不是孬種。” “嗯嗯。”顧書晨點點頭,也放鬆了下來,靠在趙予忻身邊,“我那天真是被嚇死了。” 趙予忻點點頭。兩人靠在一起聊了許多,其實趙予忻也憋了很多天,天天盼著顧書晨好起來,說說這些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