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再度光臨隔離區(1 / 1)

我要你活著 四都中學 4265 字 2024-03-17

王城是這個國度最大的城市,有600多個向導,七塔山就需要200個向導當路燈,剩下的400多分散在王城的各個角落,因此一個王城就需要六百多個向導。很明顯,向導不可能很多,如此多的向導聚集在王城會造成小城市基本上就沒有向導的光明,更不用說農村地區了。   這也是女王國的一大社會矛盾——向導分配不平衡,地區發展不平衡啊。城鎮、農村沒有享受向導的福利,小城市的向導也不多。那樣的地區,對向導的認同感特少。   首份工作,我被就安排拉姆濕地執勤,那可算是很偏僻的地方,還是個潮濕的地方,不適合紙皮人生活。   有這麼發配菩薩招收的門徒嗎?看來,如果我將來死了,一定死於妒忌。當然,寺廟這麼做也有要做給女王看的意思,畢竟女王對菩薩有意見,對我自然也有芥蒂,把我發配邊境至少能讓有些人解氣。   說實話,在長城後街,菩薩遇到怨靈後也不知情況是怎樣的,臨走之前,他說我修行不夠,可能會被人帶偏,於是,刻意對我額外講了些教義:   痛苦並非憑空而來,造成痛苦的根本原因在於我執......   “知道不等於學會了,如何去修行才是關鍵,要下真工夫,要排除萬難。”菩薩叮囑我說。   最後,菩薩希望我能珍惜光陰,善用這個異世界,好好修行。他還說我最有可能出問題的是因果,我有一個因果可能不那麼容易解決,雖然機緣巧合,他幫我清除了。   “有那樣的因果嗎?”我有些懷疑。會是怎樣的因果讓菩薩都感到棘手呢?   我問如果不能解決要怎麼辦?他說有可能人生在來一次,直到解決因果。   “重復一次會怎樣?”我問。   “痛苦,再一次痛苦,嚴重的話,甚至不能無我。”菩薩說。   拉姆河在隔離區的馬鞍山的劍門峽分成兩個支流,而後在馬鞍山的南麵又合成一處,隔離區就是拉姆河的沙洲,一片向西歪斜的像芒果葉子的沙洲。整個隔離區還比較大,有一個鎮區那麼大,它的西北部高,南部、中部較低,呈現堰尾槽狀地勢,從西北部往南麵看,那是多層次的梯級地形,最高點為馬鞍山,最低點為最南端的江畔。高丘陵、低山、臺地、平壩兼而有之,屬低山地貌為主和少數丘陵帶壩地形。   拉姆河似乎想滯留在這裡,隔離區內外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池塘和草甸,南部的池塘偏大,西北部的較小。這裡的水鳥卻不多,因為隔離區有的是怨靈,還有神秘的淵。   大本營建立在隔離區的西北處的一個臺地上,算是低丘陵的高地,從東碼頭往上看,那就是個墳墓的樣子,高高低低的房子從山腳一直堆疊上去,錯亂得很,屬於沒有規劃的亂搭亂建。中間有一處地穴,隻用木排攔著,像這個大土丘“墳墓”的墓穴,那是關押危險囚徒的地方,比如狂化者、黴變傳染者。   大本營到外頭去,有三條路:一條是西路,從大本營通往馬鞍山,都是山路,很難走,基本沒人去,據說馬鞍山有巫師開啟黑淵的道場,那道場叫焚化場。一條是中路,蜿蜒向南,最長,從大本營出來,經過一個大操場,一個茫果樹農場,一大片的原始森林,一片灌木,一片蘆葦,就到了南邊的河灘。原始森林陰森,據說是怨靈最主要的藏身之所,這條路也沒多少人走,有的也是去農場采集茫果的人。還有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叫東路,較為溫暖,多草地,多灌木,林子不成片,比較稀疏,這樣的路自然比較好走,卻是毒蟲出沒的地方。   東路的路邊長著很多辣椒樹,還有少數辣椒樹掛著風乾的黑果子。辣椒樹的果實能治濕氣,掛在房間能防蟲,對皮蘚也有一定療效,相信很多人會到這裡采集。   往臺地的東路還比較寬,路邊的房子也比較好,聚集了比較多的住戶。現在的大本營的人數算是有史以來最少的,也就四五百人。即使這樣,路邊的人仍然很多,大家都喜歡光亮,也喜歡看新來的向導,就像看新郎新娘一樣,但沒有多少人對我們的到來表示歡迎,他們一個個臉上的怨念都深的,似乎對什麼都不滿,跟我上次來的時候還真不一樣。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上次來的是菩薩,大家都挺興奮,也有期待,也有希望,再說菩薩像太陽,能驅散任何的陰鬱之氣。   跟我同行的還有阿齊、田七、多動癥跳跳,也就四人,不能再多了,向導在這個異世界還算稀缺品。我們四個是新一波的隔離區向導,替換了原先的那一撥,我們這一撥人執勤時限是一個季度。   現在是第四季,拉姆濕地的天氣很冷,好在風不大。給我們領路的事那個叫蠻子的艄公,第一次來也是他的引渡。冬季的拉姆河處在枯水期,北碼頭已經改成了東碼頭,原先的北碼頭不能用了。東碼頭在隔離區的東麵,靠近艄公宿舍,一個叫土窯的地方,那裡的河麵,即使到了枯水期,還有上百米寬,能行船。   這次來,不是一日遊,讓我對隔離區有了更全麵的了解。沒有菩薩的光芒,大本營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讓一切都處於憂傷的朦朧中,集體的憂傷。因為沒有生存的前景,幾乎每個囚徒都選擇躺平,混吃等死,更因為執念和疾病,內心的憂傷更甚。可想而知,憂傷沒辦法排解,這麼多人,氣氛自然好不了。這種集體憂愁,都快溢出大本營了,踏上這塊土地,誰都能馬上感覺到。   每個人幾乎顯得空虛,有的人靜靜地看著天空,有的人盯著某個物體發呆,有的人冷漠地看著他人,就像他們現在這樣。我們還好了,至少給他們送來光明,其他人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幾乎是不存在的,他自己可能也是不存在的。一個個否定人生!   到了大本營,又多了一個冷漠,再加上一個無助。可見到了大本營的人基本上被判定死刑。   還是光芒好啊,光芒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哪個地方有向導,那裡至少會變得積極向上一點。隻是,在光明裡,人們的痛苦、悲傷、憂慮等的負麵情緒會更明顯地呈現出來,不管是誰的,燈光下,陰暗麵是躲不開的,給這些病人送來光芒的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逼迫。很明顯,這裡有聰明人,也有敏感的人,他們會躲在別人背後,享受光芒的同時又避免暴露自己的陰暗麵,可是,誰能逃脫自己的執念呢?   我們到這裡來,任務繁重啊,除了醫治病人,最主要的人物就是開導和教化。可是誰能開導這麼多負麵情緒的人呢?誰能讓他們樂天知命,積極對待生活呢?   是的,過去的向導已經多次證明:向導的教導毫無成就,更無光榮可言,疾病折磨著,死亡威脅著,執念糾纏著,這麼多大負麵能量足夠抵消我們送來的微弱光芒和嘴皮子的教導,囚徒的意誌早就沒了,他們麵對絕境隻有兩種方式:成為怨靈,或者自殺。   人太復雜,人的問題也一樣復雜。   臺地的頂上,那是一個較為平坦的大廣場,中間有一土丘,那是封臺,相當於主席臺,四周有一圈平房,東麵是警署和禁區,北麵是向導的宿舍和布道場,西麵是禁閉室,南麵是獄警的宿舍和典獄長的別墅。   直接到警署的大門左邊的值班室報備後,值班的獄警就帶我們去了封臺西北麵的四間宿舍。那裡是傳統的向導宿舍,我跟阿七一間,田七和跳跳一間,剩下兩間,一間用來靜修,另一間用來吃飯洗漱等。向導宿舍的屋頂有一條橫幅,那是早先那波向導拉出來的,上麵是菩薩布道時說過的一句真言:即使再深的地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會有向導的光芒。   經過菩薩的光化後,封臺一下子有了神性,好像活過來似的,這裡的囚徒從此不敢再爬到封臺上去看風景。   雖然人們現在不敢走上封臺,但喜歡聚集在這個土臺下,聊的都是各地的小道消息,新來的囚徒比我們更受歡迎,因為他們來自各地,帶來五花八門的新鮮事。大本營也有自己拿得出手的王牌信息,那就是光化和菩薩那些事,包括誰誰誰嚇得尿褲子這樣的小道消息。新來的人對這個王牌信息特別感興趣,幾乎每個新人來都在打聽這個。   我是向導,執勤的時候,跟獄警似的,喜歡站在封臺的半道上,那裡是廣場的高處,可以給大夥當電燈泡,還可以像探照燈那樣,警告那些怨念深的破壞者——有向導在執勤,悠著點,別太囂張。站在封臺的臺階上,我的心情也好不了,更別說修煉了,因為,整個大本營都是愁啊。   憂傷之氣,助長了頹廢,   早晚的霧氣讓隔離區看起來愁上加愁,人們解決憂愁的事就是講講比他們更慘的人,他們喜歡這麼聊天,因此執勤的時候,聽別人閑聊,談論最多的是一個叫阿香的女人。   阿香已經變成了怨靈,還被巫師收了去,成了巫師的傀儡。這樣的人很容易成為傳說。   阿香來到這個異世界還沒一個月就進了隔離區,不是因為腐敗,而是因為脾氣暴躁,屬於狂化者,傷害他人被捕。   阿香是隔離區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爆炸人。紙片人氣鼓鼓地變成皮球,還繼續膨脹而爆炸了。什麼怨氣會那麼深呢?